當初北塢帝得知疏影的身份後萬分驚訝,是在護公國等人力保之下才度過難關。
雖然封她為福安縣主,卻根本沒有實權,陛下真正想做的,是用個名義把她困在自己眼皮底下而已。
反正孟家就只有她這個女流之輩,就算她心有不滿,也掀不起風浪。
但是馮若瀛身份不同,他身為四國第一商,名下財富可敵國,北塢帝必定忌憚,一旦發現異常,必定除之。
而現在還不是正面抗衡的時候,北塢帝手上有玄甲軍和龍虎軍,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能開戰。
江知韞輕輕點頭:「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懂,往後會保持距離,只要偶爾看到他就好。」
容衡陽又道:「倒也不用太刻意,這次你為阿影擋刀的事情已經在京城傳開,你們姐妹兩人感情深厚,常來往也正常。」
疏影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道:「公子的意思是今後哥哥會陪著我來看望你,只要小心謹慎,沒人會起疑。」
見兩人深情對望,疏影懸浮的心總算落地,只願他們之間,不要再留下任何遺憾。
江知韞身體還虛弱,疏影也是偷偷溜出來不能待太久,叮囑好一些注意事項,容衡陽便帶著她離去。
馬車上疏影臉上一會微笑,一會又惆悵。
她開心的是江知韞終於和哥哥相認,再也不用見到江姐姐為情所困的樣子。
難過的是馮若瀛的生命在流失,她不敢去想到時候哥哥離開自己的場面。
容衡陽攬著她肩膀,「阿影,不要太悲觀,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興許會有轉機。」
疏影滿眼無望,搖搖頭說:「就連顧神醫都沒有辦法,普天之下,還能有誰救他。」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幫他。」
容衡陽言辭篤定,他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的事,任何事總有解決的法子。
簡單的言辭讓疏影重新看到希望,她是相信容衡陽。
「有公子在身邊真好。」
容衡陽含笑道:「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相視一笑,愛意都在眼中。
疏影換上家丁的衣服又偷偷溜回房間,聽晚終於可以鬆口氣。
「大少爺你們總算回來了,老夫人方才派人傳話,說是有事要見你們,好在丫鬟機靈應付過去,要是發現人不在,那可就麻煩了。」
疏影心頭一慌,莫不是溜出去的事情已經被發現,否則沒有急事,容老夫人是不會讓人來傳喚。
容衡陽拉著她手:「先別擔憂,過去看看就知道。」
兩人來到前院,容老夫人和容秦氏正在品茶,瞧見他們含笑招手,看來不是疏影擔心的事。
「見過祖母、母親。」
容老夫人讓丫鬟扶她坐下,關切問:「身子可好些了,原本也不想讓你特意跑一趟,想著你半日沒出門,出來散散步,透會氣也好。」
疏影小心應對,「多謝祖母關心,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聽聞祖母有事要談,不知什麼事。」
容秦氏從桌上拿出請柬,笑盈盈說道:「這是長公主親自派人送來的請柬,邀請我們國公府女眷明日去胡楊山莊參加宴會,這位長公主向來低調,這次也只宴請了幾家人,算是看得起我們。」
這話可沒讓容衡陽和疏影開心,長公主前兩天才派刺客暗殺,又在容齊氏被抓之後設下宴會,明顯有問題,這場宴會更像是鴻門宴。
容衡陽肯定是不放心讓疏影去的,這種宴會又不是非參加不可。
「胡楊山莊遠在郊外,阿影身子虛弱不宜奔波,我看還是留在家中修養為好。」
容秦氏微微有些不悅:「我看她身子骨不似你說的嬌弱,這長公主親自下帖,若是不去,那是大不敬,往後不知怎麼針對我們國公府。」
「她一個沒有實權的長公主,有什麼可怕。」容衡陽並沒有放眼裡。
「就是你太寵她才嬌生慣養,當年我身懷六甲也一樣隨你父親去狩獵場,不也安然無恙。」
就算疏影是孟家後人,可也改變不了她曾經是國公府低賤丫鬟。
見容秦氏有些咄咄逼人,容老夫人反而站在疏影這邊。
「衡陽說的有道理,疏影前兩天才動了胎氣,才剛養好,還是別出去,長公主那邊,又不是非要她去不可,你搪塞過去就行。」
長輩都發話,容秦氏也不好多言,呼了口氣說:「兒媳知道了,反正明日秦家小姐和徐家小姐都會去,聽聞白芷瑤也收到請柬,想必長公主也沒有那麼多心思注意到我們家疏影。」
這話讓疏影警惕起來,尋問道:「母親是說霜降和徐太傅孫女徐慧心也會去赴約。」
容秦氏點頭:「這長公主親自邀請,哪有不去的道理,我就是覺得有些稀奇,這位長公主十來年都不跟京中貴女來往,這會居然請人到過胡楊山莊做客。」
容衡陽皺眉道:「長公主可是從不允許有人踏入山莊,這次邀請,我看必有貓膩。」
原本接到長公主請柬,還以為是看中他們國公府,是天大的好事,結果容衡陽說這話,讓容秦氏覺得手上的東西有些燙手。
她不由把東西放回桌上,擔憂道:「衡陽是說長公主會在宴會上做手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了。」
疏影擰著秀眉,很顯然這次長公主就是衝著那天反抗她的貴女們。
只是這些貴女家世顯赫,也不是隨她欺負的泛泛之輩,她這樣安排,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霜降那天並不在永裕公主府上,長公主還是給她遞了請柬,不就是為了逼自己現身,這場宴會,她還必須得去。
「母親,既然長公主相邀,若我們婆媳都稱病不出席,長公主肯定會找藉口怪罪,我身子已經完全恢復,可以赴約。」
容老夫人擺手:「疏影不能去,都知道這次情況不簡單,更不能讓你去冒險,還是讓你母親去,她會應付。」
就連容衡陽也贊成老夫人的話,「你前幾日遭到刺殺,手臂還有傷,身體也不適,還是聽祖母的話,待在府上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