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夕相處,容衡陽看她神情就知曉她心裡藏事。
「阿影,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叔母要去見什麼人。」
疏影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哪能猜到這些,還是等聽晚查到之後再說。」
事關重大,再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敢妄下定論。
容衡陽扶著她雙肩,靠上前貼著她臉。
「你是在懷疑姑母。」
疏影沒作答,皇后何等身份,若是和齊家扯上牽連,今後礦山的事情,愈發說不通。
自個在想方設法把齊家的人都趕出去,儘快和國公府徹底脫離干係,這個時候,皇后可千萬不要添亂子。
「公子何出此言。」
「在你出事之前,我打探到叔母與她見過面,沒多久姑母就對你下手,這就說明兩人之間有聯繫。」
「若只有這件事倒也無妨,我怕的是叔母有意攀上皇后,一旦扯上礦山的事,陛下勢必起疑,到時候別說國公府,就連皇后和太子都會受到牽連。」
茲事體大,疏影必須杜絕此事發生。
容衡陽臉色沉下去,冷聲道:「只要確定叔母是要入宮,那就八九不離十。」
「不錯,所以我們必須阻止,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絕不能讓她們相見,這就是我讓聽晚密切監視的原因。」
容衡陽劍眉皺了皺,眼下已經不單是阻止她們見面,更重要的是讓皇后明白其中利害關係。
「阿影,家裡就由你盯著,有任何事直接吩咐墨江他們去做,我這就入宮一趟。」
如今他的貼身侍衛都給疏影使喚,足以可見他對這女子有多重視。
疏影微微頷首:「你快去快回,我還等著你陪我去護國公府。」
容衡陽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乖乖等我。」
容衡陽走出紫竹齋,路過後院瞧見一個熟悉身影往二房方向去。
「福棋!」
福棋立馬轉身行禮:「見過容少卿。」
「你來國公府做什麼?」容衡陽不解,這太子身邊的人怎麼跑去後院。
「回容少卿,奴才是奉命來傳旨,召二夫人入宮。」
果然跟宮裡的人有牽連,但是沒想到扯上太子。
「奉誰的命?」
福棋不敢隱瞞,如實稟報:「皇后娘娘口諭,說是讓二夫人入宮陪她解悶。」
容齊氏今早才被禁足,這還沒兩個時辰就傳到宮裡,用這招把她接入宮,說明這國公府內有細作,已經將他們一舉一動匯報到宮裡。
「既是叔母的口諭,為何讓太子宮的人來傳話,她殿內就沒有可用之人了。」
容衡陽不解,皇后這番作為是和何用意,非要把所有人拖下水不可。
「回少卿,今早奴才經過御花園時,皇后娘娘身邊就只帶了一個宮女,就讓奴才跑這趟,能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氣。」
皇后發話,他一個奴才哪敢推遲。
「既然叔母需要有人解悶,那我這就入宮陪她,就不必去叨擾叔母。」
福棋愣了愣,滿臉緊張,這吩咐的差事沒辦好,他回宮可要受罰。
「少卿,這......」
「無妨,我自會給姑母解釋,保證她不會罰你。」
容衡陽都開口,他一個當奴才也不敢忤逆,只能領命離去。
原本容衡陽對此事只有七成把握,這下好了,另外的三成都直接給他送到手上來。
他這個姑母,恃寵而驕,是應該好好敲打一番,否則必有後患。
宮中~
皇后聽聞來的是容衡陽,立馬稱病不見。
這不就是做賊心虛,容衡陽也沒慣著,直接帶上太醫來到寢宮,她總不能連太醫都不見,這不是明擺著騙人。
逼到這個份上,皇后也只能召見。
「見過姑母!」
「免禮,你這一大早就來我宮裡請安,真是難為你了。」
「這不是聽聞姑母又是生病又是要急著找人解悶,我怕再不來,姑母還有其他狀況。」
皇后怒目而視,將殿內所有人支出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本宮也不隱瞞,聽聞容齊氏被禁足,我這是要保她。」
「什麼時候你們兩人關係如此要好,還得你從宮裡伸手去護她。」
「這女兒家的事,你無需知道。」
容衡陽倍感失望,都說女人一旦有了嫉妒之心,就會蒙蔽雙眼。
她到今時今日,都在嫉恨孟碗瑩,上升到仇視疏影,不惜自降身份和容齊氏同流合污。
「姑母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何事?」
容衡陽指著這椒房殿道:「你是北塢皇后,是母儀天下的東宮之主,你身後牽連著成千上萬口人,不是你自己一人。」
皇后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水灑到手上,燙得她心尖都疼。
「容齊氏家中旁支齊書在巴蜀私自開採礦山,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如今她想拖國公府下水,叔母卻為她施加援手,這是想讓容家為她陪葬不可?
太子根基不穩,需要你來全力扶持,你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卻整天想著你的兒女私情,你心中無愧嗎?難道全族的性命比你解恨更重要,再搭上你和太子,把辛苦得來的後位拱手讓給其他人。」
容衡陽一頓訓示,讓皇后如夢初醒,方知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本宮好不容易得來的皇后之位,絕不能讓給其他人。」
「可你現在所作所為,就是把自己逼上死路,若你今日見了那容齊氏,今後出事你若不保她,她必定反咬你一口,屆時,你要如何向陛下證明清白。」
皇后恍然大悟,差點被容齊氏的巧言令色所迷惑。
「這惡毒的婆子,本宮要殺了她。」
容衡陽搖頭:「若現在殺了她就是滅口,今後更加說不清,姑母什麼都不要做,交給我們來即可。」
這下皇后也不反駁他的話,萬事唯有太子能登基最重要。
只要自己當了皇太后,還有什麼事不能做主。
「你提醒的是,是本宮鬼迷心竅才聽信她的話,今後這種事不會再犯。」
「既然姑母明辨是非,那就把安排在國公府的細作都撤離,免得有些事落入他人耳中,對我們不利。」
皇后雖然不願,可事已至此,她也只有照做,避免心中再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