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瞧了鄭嬌嬌一眼,低聲說道:「媽媽,她說有要緊事要跟您稟報。」
「什麼要緊事?她能有什麼要緊事?趕緊給我帶回去!」花媽媽根本就沒有將她們的話放在眼裡。
聽到花媽媽的呵斥,來人瞬間顫抖了一下身子,急忙應了一句,拉著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就準備要走。
可就在女子被那人扯著之時,她突然吼叫出了聲,「是昨日!昨日綠水帶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來地牢!」
「什麼?!」女子話音一落。
花媽媽和鄭嬌嬌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僵住了身子。
女子掙扎開了扯住自己的那隻手,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花媽媽的面前。
若是疏影在這的話,必定能認出來這個女子就是昨日信誓旦旦說不會告密,也不會讓別人告密的那人。
她跪在地上抖動著身子。
花媽媽陰沉著一張臉,「你是說綠水昨天把那個女子帶入了地牢?所以她已經見過你們的樣子了?」
「是是的。」女子應道:「她還說會把我們這些人全部救出去,讓我們再等等。」
「我說呢!一個好好的貴女怎麼突然提出要來花船之上學習什麼樂曲,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花媽媽厲聲說著。
難怪她們昨日去換個衣裳,居然換了那麼長的時間!
她本還以為是貴女事多,如今看來!是多管閒事!
「你先將她帶下去。」鄭嬌嬌瞥了一眼將女子帶來的人。
那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聽到這話之後,下意識的看了花媽媽一眼。
在花媽媽點頭之後,他才將女子給帶走。
在他們走後,鄭嬌嬌忽的一笑,「怎麼?事已至此,你還不願意答應我嗎?如今你可是沒有半分退路了。
她若是真將那些人給救出去,或者將你這件事情給捅出去的話,你這一船的人怕是都活不過第二日。」
「那你怎知她作業回去的時候沒有跟她人說?不行了!我不能再留在青州縣了,我們得立馬就走!」花媽媽神色緊張的說著。
鄭嬌嬌輕哼一聲,「走?你們能走到哪裡去?這一船的人,走到哪都會引人注意吧,就算你一個人偷偷逃掉,可你逃得出青州縣,逃得出府城的地界嗎?」
「那我能怎麼辦!萬一他們今日就是特意謀劃的,想要給我下套呢?我現在要是不走的話,那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冷靜些。」鄭嬌嬌出聲安撫著花媽媽,「誰說現在沒辦法?況且她若是真的跟他人說了的話,今日她又怎麼敢孤身一人前來?直接帶著人將你這船掀翻不就得了?
這個福安縣主瞧著是個有城府的,可如今想來,不過就是個想逞一時英雄主義的人罷了,不然也不會對你那地牢里的人說要將她們給救出來。」
鄭嬌嬌這話說完,花媽媽霎時間冷靜了下來。
她重重的掐著自己的掌心,「那你有什麼辦法?我這清音閣要是倒了,你們鄭家定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你們可收了我不少的東西呢。」
兩人互相威脅著。
鄭嬌嬌嗤笑,「你做這些事都做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到這種緊要關頭就害怕了呢?如今最好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這個福安縣主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要殺了她?」花媽媽有些愕然,「可她生得這般……」
「到這個時候你還惦記著這些事呢?」鄭嬌嬌好笑開口,「你不如想想,如今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當然是命!」
命要是沒了,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花媽媽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怎麼做?」
聽到花媽媽這話,鄭嬌嬌就知道她這是妥協了。
鄭嬌嬌上前一步,抬手就扶了扶花媽媽因為緊張有些歪掉的髮簪。
她收回手道:「如果不準備留她這一命,那事情就更簡單了,直接讓她和地牢里的那些人一塊燒死在這艘船上。」
「鄭嬌嬌!你想燒我的船?!」花媽媽驚叫一聲,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她當年為了準備這艘船,可是耗費了不少的心力,這些年也因為這艘船她賺的盆滿缽滿,她又如何能聽得鄭嬌嬌這話?
「不想燒?那你就等死吧,你這幾年賺的錢都夠買十來艘這船了吧?只要她人死?你還何愁什麼不能東山再起?」
鄭嬌嬌的話裡帶著幾分引誘,花媽媽聽完之後,心頭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半晌後,花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行!那就按你說的這麼做。」
反正如今只有這一條路了,何不如搏一把呢?
船艙之內。
鄭嬌嬌和花媽媽到的時候,就聽到裡頭傳來的琴音裊裊。
聽到這個琴音花媽媽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
怎麼回事?是紅葉的技術又精進了嗎?
她帶著疑惑望去,可當她瞧見彈琴之人時,面色驟然就沉了下來。
只見高台之上,疏影一襲青衣坐在那,面前擺了一台伏羲琴,她素白的柔荑在琴弦之上不斷的撥動著。
隨著她指尖一動,一首繞樑三日的琴曲就傳了出來。
「真是沒想到啊,福安縣主琴技居然如此之好!」鄭嬌嬌睜著一雙欣喜的眼眸望著疏影。
可無人知曉,她的心中早就在此時此刻扭曲了起來。
怎麼可能!一個丫鬟出身的,怎麼可能會將琴彈的這般好?!
「謬讚了。」疏影淡淡的收回了手。
她這一手琴都是幼時阿娘親手教的。
疏影幼時雖然不曾回京都,但是京都貴女們該學的東西她是一樣都沒有落下,全部都是由阿娘和阿爹親自教導。
只不過這些年再也沒接觸過,有些生疏罷了。
「福安縣主這一手的琴是誰教的?竟將您教得這般好?」鄭嬌嬌面帶疑惑的問道。
「算不得好。」疏影眉眼淡淡。
比起阿娘的琴技,她這一手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班門弄斧,根本匹及不了半分的。
「縣主真是說笑了,沒想到縣主生的這麼美,人也這般謙虛,能認識縣主這樣的人,可真是我上輩子積來的福德啊。」花媽媽望著疏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