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了?」疏影欣喜的問道。
「當然是來送你啊!」秦霜降架著馬就來車窗前,緊緊的扒拉住了疏影的手。
她道:「我真的很想和你一塊去!可是爹娘不肯,說你們這次去是要做正事的,怕我跟著一起去就給你們搗亂了。」
「本來就是。」秦肆嘟囔了一句,「我也想去呢,可是爹娘就讓三哥去。」
「三哥跟我們一起去嗎?」疏影一驚。
秦叄從後頭駕馬而來,他笑道:「是啊,我特地去和祖父說的,祖父應允了,今日祖父祖母不舍別離不便來送,就喚我同你說,定要一路平安。」
「有三哥在定會平平安安的。」
「還有我呢。」
疏影話剛說完,另一道帶著調笑的聲量也傳了過來。
眾人齊齊回首望去,只見一個極盡奢華的馬車緩緩而來。
車窗上一隻細長的手正挑起著布簾,露出了那張妖冶的面容。
「你也去?」秦叄見到馮若瀛,眉頭隨著詫異微微挑起。
「那是自然,我在京中也待膩了,美人去哪,我當然也要跟隨而去啦。」馮若瀛說著就對著疏影拋了一個媚眼。
秦霜降等人見到此景,眼中滿是複雜之意。
他們若不是早就從疏影的口中知道了馮若瀛的身份,恐怕還覺得這個馮若瀛是打哪冒出來的登徒子呢。
「隨你吧。」
在眾多人的目光之下,疏影並不能明目張胆的和馮若瀛打招呼,容衡陽便接過了這個事,淡淡的瞥了一眼馮若瀛。
馮若瀛看著他這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樣,嘴角揚起了一抹嗤笑,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讓他瞬間僵在了原地。
「阿影!我來了!」
秦叄望著又一個坐著馬車而來的人,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朝馮若瀛那邊看去,只見馮若瀛快速的放下了車簾,半分衣角都未曾露在外面。
「江姐姐?你怎麼也來了?」疏影看著一個接著一個而來的人,面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股無奈的笑意。
江知韞快速的跳下馬車,拿著手上的包裹就朝疏影而去。
她將包裹從車窗內塞入疏影的馬車裡,邊塞還邊說道:「這是我和阿娘為你準備的,爹爹和祖父還在宮內,恐怕來不及送你了,我便一人替他們而來。」
「多謝江姐姐相送,我們也即將啟程了,姐姐還是快些回去吧。」
「好,我看著你們走。」江知韞拍了拍疏影的手背,便往後退了兩步。
容衡陽朝外看了一眼見天色差不多了,這才一聲令下道:「啟程。」
「是!」
車隊守衛齊齊應聲,馬車便緩緩駛出了城門外。
江知韞站在原地望著馬車逐漸遠走,她剛想回頭之時,突然一陣疾風襲過,吹動了那輛看起來十分華貴的馬車車簾。
車簾一動,一個熟悉的人影就出現在了江知韞的眼前。
看著那道熟悉到骨子裡的人影,江知韞渾身的血液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她難以置信的衝著那輛馬車就沖了過去。
「表姐!」
「小心啊!」
秦家幾兄妹都沒想到江知韞會這麼朝馬車衝去。
眼看江知韞就要撞上那輛正在駛動的馬車,秦叄快速的就從馬上跳下,正準備衝過去之時。
突然一個人影從馬車內沖了出來,一把摟住江知韞的腰身,將她攬入懷中,往後一扯。
「你瘋了嗎?你這是做什麼?」馮若瀛下意識的沉聲道。
江知韞望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容,喃喃自語,「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
聽到江知韞這話,馮若瀛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凝,他快速的鬆開了江知韞。
江知韞站穩後,揪緊了自己的衣角。
「你叫什麼名字?」她倔強的問道。
原本正跨步而來的秦叄聽到這話,緩緩慢下的腳步。
其餘眾人也一臉懵的望著他們。
馮若瀛閉了閉眼眸,再次睜開之時,面上滿是一副放蕩不羈的笑意。
「怎麼?這就訛上我了不成?喜歡我啊?那我就不妨告訴你,我叫馮若瀛。」
「你是馮家家主?」江知韞聽到這個名諱,低低一笑,她失望的轉過身去,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邊走還邊說著,「他那樣的人不會去經商的,你不是他,他真的不在了。」
馮若瀛站在原地望著江知韞上馬的身影,藏在袖中的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
秦叄走到他的身側,「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走吧。」
「嗯。」馮若瀛什麼都沒有說,輕應了一聲也返身上了馬車。
這一次他連頭都沒有回,因此他沒有瞧見江知韞在他上馬車之後,再次回首了。
也沒有瞧見江知韞那淚流滿面的神情。
她的眼中含著隱隱的激動和痛苦,含著無盡的悲涼和歡愉。
馬車之上。
秦叄一臉複雜的望著馮若瀛。
「你真的不願再見她一回嗎?」
「不了。」馮若瀛扯了扯嘴角,「我再次出現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何不如就這麼下去,讓她忘了我這個人吧。」
「你可真是個大善人。」秦叄滿目譏嘲,「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樣子的人,一輩子都在為別人考慮,從來都不考慮一下自己,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利己才會活得暢快。」
「是嗎?你和我又有什麼差別呢?」馮若瀛挑眉望向他,「你這一輩子活著難道不是為了二叔二嬸和疏影嗎?」
「你可真會戳人痛處。」秦叄慵懶的依靠在車壁上。
他又道:「可我與你最不同的一點便是,我沒有你們孟家那麼多的善心,我不會為了那些百姓去死,更不會為了那些百姓犧牲自己全族之人。
若要我選的話,我一定會讓自己所惜所愛之人活下來,他人生死與我有何關係呢?」
「秦叄,你不明白的,我們這些氏族子弟活在這世間一出生便比那些百姓高人一等,享受著比他們更好的待遇,出事之時,定然是要擋在他們的身前。
他們本就活得疾苦,難不成還要生來悲苦之人,替我們擋下這一劫嗎?」馮若瀛一臉嚴肅的說著,面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