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這有什麼不對

  這個時候,夷月昭和已經快氣瘋了,他拼命想要壓制自己,壓著自己心裡洶湧澎湃的怒火,可當他轉過頭去,只看到王大花雲淡風輕的側臉。

  她絲毫沒將眼前一切放在眼裡,氣定神閒的坐在那兒,還打了個哈欠,像是困了。

  就離譜!

  夷月昭和從小生長在弱肉強食的夷月族皇宮,接受的教育也是這樣,因此他向來具有明確的目的,為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也極其善於隱忍,在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很少露出不耐,可此時此刻,看著跟前這個女人,他突然發現自己造詣還是不夠。

  首先在出手速度上,他就略敗一籌,王大花當時出手的時候,他反應慢了一步,沒想到就被抓住命門。

  這也間接體現出他的第二個不及之處,大意輕敵。

  他當時想,王大花不過是個女人,一個小小婢女,也就是軒轅宇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將她如珠如寶似的捧在手裡,這樣的女人,扔到地上死了爛了,他也不見得會多看一眼。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他看不上眼的一個人,卻偏偏這樣強悍,分分鐘將他拿下,從重重圍困之中逃離出來。

  這還不算什麼,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也真是強大得離譜,面對那麼多人,那麼多武器不畏不懼,就這麼談笑風生之間,讓他變成可笑的俘虜。

  是的,從始至終,她就沒有露出任何惶恐畏懼的神色,倒顯得他還有夷月芷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家子氣。

  就是這樣。

  此時此刻,夷月昭和後背的傷口傳來劇痛,鮮血一點一點滲出,也帶走了他的力氣,他的臉色在很短時間內變得慘白,眼看著就要大事不妙的樣子。

  「你這賤婢,如果我死了,你們,你們兩個也絕對活不成!」他倒是試圖給自己止血,可惜根本沒辦法。

  王大花打了個呵欠,這馬車搖搖晃晃,讓她格外睏倦,她聽了這話,也沒什麼多餘反應,只淡淡道:「隨意吧,隨意吧,大不了一起死唄。」

  怕什麼,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哪怕她心裡一再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輕易說死,也絕對不能表現出她很怕死的樣子。

  該有氣場的時候就得裝,不然一定會被別人看不起,抓住軟肋,一擊斃命。

  「快,快到城門口了。」這時,夷月芷妍在外頭說道,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此時此刻她的情緒還未穩定。

  王大花「嗯」了一聲,「沒事,你記得悅來居的路,徑直過去吧。」

  夷月芷妍一言不發,這會兒她的心裡凌亂至極,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如果帶著她二哥回了悅來居,那豈不是他要死定了。

  夷月芷妍心如亂麻,幾經思索,並沒有進城,而是沿著城牆根打轉兒。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王大花發現不對勁兒。

  她慢悠悠睜開眼睛,還沒開口,就察覺馬車慢慢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冷冽的殺氣瀰漫而來。

  像是有人來幫忙了。

  「怎麼辦,有人來了,七八個呢!」夷月芷妍猛然掀開帘子,慘白的臉探了進來。

  王大花瞪了她一眼,冷笑,「這不是你自己招惹的禍?」

  如果這臭丫頭直接進了城,哪裡會再遇到這種糟心事兒。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王大花勒住夷月昭和的胳膊,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依舊抵著他的後背,只需要稍稍用力,他就會死於非命。

  「二皇子殿下,你大可以命令那些人過來殺我,我們同歸於盡也沒什麼好怕。」她淡淡開了口。

  夷月昭和自然能分辨出來她話里話外的輕蔑不屑,心想這個賤人真是瘋了,簡直不要命了!

  「公主殿下,請交出二皇子殿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說話的是個聲音渾厚的中年男人,他直勾勾盯著夷月芷妍,目光好似一條毒蛇,瞧得人心頭髮慌。

  他身上有種野獸的氣息,像是隨時都會撲向芷妍,將她撕個粉碎。

  夷月芷妍自然也認得這個男人,當初在皇宮裡,她遠遠得見過這位幾回,此人一來是父皇身邊的心腹重臣,沒想到竟也跟夷月昭和有這樣密切的關係。

  「這個不歸我管。」夷月芷妍勉強壓住語氣中的惶恐。

  「殿下可還好?」男人便揚聲問了一句馬車裡面。

  夷月昭和正準備開口,王大花忽然嗤笑,「他還沒死,不過你要是再逼近一步,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王大花清冷如雪的聲音就這麼明晃晃的響了起來,好似在說一句很家常的話,可莫名其妙的,一股冷冽的殺氣倏然騰出。

  沒辦法,跟在軒轅宇以及王巍等人身邊久了,她也被這些沙場拼殺之人身上的煞氣沾染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間都帶著銳利。

  「你敢?!」男人咬了咬牙,跟夷月昭和一般憤怒。

  王大花嗤笑聲更大,「這有什麼不敢,殺人不過頭點地,怎麼,難道閣下還需要別人教授?」

  男人一噎,站在那裡,有些僵硬。

  他可是夷月昭和的心腹,兩人配合默契,向來無往不利,可沒想到今天卻在一個賤婢手上吃了敗仗。

  簡直豈有此理!

  「我數三個數,你立刻帶人滾蛋,否則我就砍下他一根手指頭。」王大花淡淡笑了一下,「三,二……」

  「慢著!」男人氣得咬牙切齒,直勾勾盯著帘子,說到這裡卻再不說了,而是閉緊了嘴巴,似乎在等待,在賭王大花會不會動手。

  「瞧瞧,你以為你多搶手呢,你的下屬對你也不見得多麼恭敬,這也沒把你的小命兒放在眼裡麼。」王大花笑的格外歡暢,「你倒是還把自己當根蔥了,也不嫌人笑話。」

  說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哂笑,轉過頭來,嘲諷的盯著面前人。

  夷月昭和一張臉又白又難看,特別是眼睛,含著無法言喻的怒火。

  可惜沒辦法。

  他就是已經被王大花拿捏了,拿捏得死死的。

  「讓他們走。」王大花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