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宇跟靈秀,以及軒轅宇身邊的所有人,在崖底尋了三天三夜,始終沒有找到人。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
三天時間,時間好像變得十分漫長,所有人都在邊找邊喊,試圖抓住最後一線生機,可是,終究沒能實現。
沒有人知道王大花究竟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她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三天時間,前來勸軒轅宇的人一波又一波,軒轅宸已經跟這個倔強的兒子大吵一架,卻仍舊沒能將他帶走。
靈秀跟香秀也已經流幹了眼淚。
一開始,她們的確抱著希望,覺得王大花命不該絕,一定會有生機,可隨著時間推移,她們真的不敢保證。
這座山很高,底下怪石嶙峋,任何人從上面掉下來都會粉身碎骨的啊。
「宇兒,回去吧,哪怕讓這些人留下來繼續尋找也罷!」
「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還有沒有一點世家公子的風範,為了一個臭丫頭,你要荒唐到什麼地步?!」
「回去吧,好不好,哪怕吃點東西也行,算爹求求你了!」
……
軒轅宸聲音嘶啞,無奈的望著軒轅宇瘦削的身影,身上湧起幾分無奈。
他跟這個兒子之間,好似越來越生疏。
他不懂軒轅宇的執拗倔強,他兒子也不會懂他的良苦用心。
兩人成了對抗的關係。
「不!」軒轅宇搖了搖頭,毅然決然奔向遠處,卻趔趄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他已經持續不斷搜尋了三天三夜,整個人都快耗幹了。
軒轅宸眼睜睜看著他通紅的雙眼裡湧出幾分淚意,實在沒有辦法,使了個眼色給自己的人,讓他們找機會動手,設法將軒轅宇帶走。
此時此刻,軒轅宇內心無比蒼涼。
他絕望的望著不遠處此起彼伏的大石塊,一滴淚陡然滑落。
這麼多石頭,她怎麼能承受?
最壞的念頭已經在他心裡瘋長,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死活不願意相信。
怎麼可能相信,她那麼鮮活生機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變成一具沒有體溫的屍體?
一陣暈眩忽然襲來,他不得已蹲下,扶住面前一塊石頭。
「動手吧。」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軒轅宸意味深長的低語。
軒轅宇下意識轉身,卻被一把迷香嗆住,只覺得面前天旋地轉,再也沒法站直。
意識消散,軒轅宇內心巨震,徹底陷入黑暗前的一瞬,他還在想,若是醒來,想念的人會不會早已經出現?
靜謐的院子裡,沒有一絲聲音。
軒轅宸蹙眉坐在床前,緊緊盯著床上的人,眼底擔憂的神色格外濃烈。
「老爺,喝杯茶醒醒神吧,您已經陪了宇兒許久了。」這時,馬繼春端著一杯茶進來。
跨過門檻的一瞬,她眼底的那抹厲色才猛的消失。
軒轅宸嘆了口氣,「無妨。」
馬繼春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對軒轅宸道:「老爺,您也別太擔心了,大夫都說了,宇兒這是身子被耗損太多,要好生將養才是,咱們不用太擔心……」
說著,她還用帕子輕輕沾了沾眼角,一副為軒轅宇格外擔心的慈母模樣。
「宇兒他,已經昏睡了七日了,如今眼看著殿試近在眼前,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醒過來。」軒轅宸聲音滄桑,整個人好似一夜之間蒼老的很多。
馬繼春猛然抬眸,銳利的目光划過病床上的人,這一瞬間,她眼底殺氣乍現。
軒轅宇!
他憑什麼這麼幸運,竟然考中了第一,如果再被他獲得陛下青眼,可就是當之無愧的狀元郎!
這怎麼行?
「老爺,妾身扶您回去休息吧,這裡有下人們照顧著,不會有什麼事的。」馬繼春幽幽開口。
軒轅宸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是夜,青松院裡寂靜一片。
一抹黑沉沉的影子正慢慢靠近,見四下無人,便將一支點燃的香插進窗戶紙。
香味淡得幾乎嗅不到。
但是要是被人知道這香的真實用途,八成會被凌遲處死。
時間慢慢流逝。
「什麼人?!」忽然一陣低喝聲傳來,這人嚇得渾身一抖,下意識將香丟在廊下花叢,自己飛速逃跑。
可惜他終究沒能逃過宋張的魔爪。
後者一直歇在屋頂上,監護著整個院子的安全。
若飛剛剛在視覺盲區沒有及時發現,此時此刻這個賊人早已經被他伏誅。
「你是什麼人?」宋張聲音冷冽,直接掐住男人的咽喉,讓他感受死神的威脅,卻又不讓他太過窒息。
男人急忙咬舌,像是要自盡。
宋張冷笑一聲,直接捏住他的下巴,狠狠一折。
男人發出慘烈的叫喊,驚動了屋子裡其他人。
靈秀香秀匆匆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宋張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老爺!」
「什麼?」得知一切,軒轅宸整個兒暴怒,一把提起這個男人的衣服領子,眼看著就要把他狠狠摔死。
他可是兵部尚書,上過戰場打過仗的,渾身殺氣騰騰,這等肖小也只有瑟瑟發抖的份兒。
「老爺,這個人用迷香暗害我們少爺!」宋張咬著牙,雙手送上一根細細的已經熄滅的香。
軒轅宸氣得渾身發抖,讓人叫來醫師檢驗,竟發現這藥香里含有劇毒,會令人成為痴兒。
「誰幹的!」軒轅宸發出憤怒的低吼,剎那間屋內所有人齊刷刷下跪,誰也不敢再說半個字。
「老爺,只需嚴刑拷打此人即可。」宋張提議。
「你去辦,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你就在外面院子裡問。」軒轅宸面色陰沉得吩咐。
那黑衣人眼裡浮現出驚恐的神色,一個勁兒搖頭,可惜沒用。
宋張力氣巨大,直接將他提了出去,二話不說,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劇痛襲來,他瞬間渾身發麻,整個人躺在地上,痙攣般扭動著。
他的膝蓋直接粉碎性骨折,並且反了進去,令他一條腿呈現出詭異的弧度,令人頭皮發麻。
慘叫聲比雞叫聲還要響亮一萬倍。
宋張慢條斯理的說:「這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