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因為那位傲慢至極的狗皇帝壓根就沒有料到會有像白雲天這樣的人物出現在我的身邊,也不知道這位平時溫和的朋友竟然還能藉助『將勢』這項獨特技能激發起內心深處潛在的殺氣,進而踏入超一品的法相境吧?」想到這兒,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嘴角緩緩綻放。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報與情況綜合分析,我覺得獲勝的概率還是非常高的。
畢竟那個愚蠢至極的狗皇帝根本無法洞悉我們所擁有的底牌究竟是何物。」
劉不凡心中默默地這樣想著,仿佛是在跟自己對話,而他的這些自言自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令白雲天品味良久。
這讓白雲天意識到了很多過去未曾察覺的事情——原來主公早已視他為最寶貴的王牌,這份信任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頭,激發了內心深處的責任感與使命感。
想到自己所擁有的強大力量是劉不凡慷慨相贈的結果,本就忠誠無比的白雲天此刻更加堅定了信念:
無論前路多麼艱難險阻,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辜負這份厚重的信任,誓將這條充滿未知的道路走下去,哪怕最後只能用生命來證明自己的決心也不退縮。
當最後一縷靈念斷開後,劉不凡揮手告別了即將離開的盼兒以及那位被特意挑選出來、在未來某場大戲中肩負重要使命的小卒子。
目光穿過人群,最終定格在那個令人不可思議的男人身上——即便失去了半個腦袋仍然頑強地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再次站立於陽光下的胡姓漢子面前。
對於必須安排這個小角色暫時離開這裡的原因非常簡單明了:
他是後續一系列計劃順利執行的關鍵環節之一,容不得半點馬虎。
至於為什麼同樣選擇了讓盼兒離開,這個問題甚至連他自己都沒辦法給出確切解釋,就像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決定,在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安排。
這其中蘊含著太多未解之謎……
每當觸及到關於這位名為「盼」的女子時,劉不凡總會陷入一種近乎執迷的狀態,往昔那副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理智也在這一刻完全喪失了對情緒的掌控能力。
曾經風姿綽約的胡盼之如今已成為一個憔悴不堪的老婦形象,臉上布滿了歲月侵蝕留下的痕跡,身體消瘦到幾乎只剩下骨架支撐著空蕩蕩的衣物,看上去十分弱不禁風。
可就在剛才,在那一間狹小且昏暗的房間裡,儘管知道抱起這樣一個枯萎的身體絕非是什麼舒適的體驗,但當溫暖柔軟的記憶穿越時光回到眼前時,那份難以割捨的情感促使著他毫不猶豫地張開了雙臂……
後來更是願意派遣數十騎兵將胡盼之送走,那數十騎兵裝備精良,戰馬嘶鳴,氣勢磅礴,他們緊緊簇擁著胡盼之,仿佛保護著一個無價之寶。
明明那個小卒在胡盼之的計劃中更有用處,卻在他被遣走的時候,竟然被徹底遺忘了。
直到最後送走了胡盼之後,劉不凡不經意間轉頭時,瞥見了一旁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卒——他縮成一團,雙手環抱於胸前,眼中充滿了不安和迷茫。
對於明眼人來說,在不能分享權力和榮耀的情形下,劉不凡竟會在胡盼之殺了他的父親後拍手叫好,這種舉動實在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毛骨悚然。
但對他而言,似乎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父親的生命,在那一刻仿佛輕如鴻毛。
總之,自從遇到了胡盼之,劉不凡的表現與過往完全不同,令人覺得背後隱藏著種種不可言說的秘密……
而關於胡姓男子的死而復生,則更加增添了這一連串詭異事件背後的謎團。
與劉不凡前世曾觀看過的喪屍題材影視作品描述完全不同的是,復活後的胡並不像常見的殭屍形象般行動遲緩、聽到聲音則快速奔跑,也沒有對血液產生無法抗拒的渴望。
相反,他走路的姿態就像任何普通人一樣平穩自然,只不過頭頂缺損了一大半,裸露在外的骨頭令人不寒而慄。
然而,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個復活的人並非傳說中的行屍走肉,並且他的致命弱點肯定不在頭部——因為哪怕只剩一半頭顱,依舊沒能阻止其恢復正常行動。
這具死屍可能是因為只剩下了後半個腦袋,那帶著眼睛和嘴巴的部分已經被胡盼之用鐵耙狠狠地拉出,血肉模糊地散落在地上,所以並沒有發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
失去了發聲器官的它,此刻就像是被剝奪了最後幾分人類氣息的殘骸,靜靜地立在那裡。
那麼它究竟靠什麼攻擊?這個問題像一隻小蟲般在劉不凡心中盤旋著,讓他既困惑又不安。
畢竟,儘管作為堂堂世子,並且還享有「天下第一等紈絝」這個聽起來就不怎麼光彩的稱號,可實際上,劉不凡確實沒有見過蠱師所操縱下的真正意義上的活死人是如何對活人發起進攻的。
之前僅有的幾次經歷也都是通過旁人口中的講述得知——被控制了的行屍走肉殘忍地撕咬生者直至其徹底咽氣為止。
想到這裡,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對於這類超出常識認知範疇外的存在,他完全不清楚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體在受到詛咒轉變之後會採用何種方式來傷害他人。
自然也不能將腦海里那些從各種雜書野史中積累下來的關於喪屍或者殭屍的概念直接套用到當前情景之上進行簡單的推測與解釋了。
不過似乎又有某種相通之處存在……目光猶如火炬一般照亮前方,在夜色籠罩之下依舊顯得炯炯有神。
即便是烏雲遮蔽了皎潔月光,連微弱星光都已徹底隱匿不見,天地間仿佛瞬間墮入了一片漆黑無邊的深淵。
然而,依靠著流淌於雙瞳之間那股清涼純淨的氣息,卻使得眼前的景色變得愈發清晰起來,恍如白晝一般展現在劉不凡眼前。
劉不凡站在原地,緊盯著眼前這具死屍。
此刻,他注意到那死屍的手指甲正不斷生長出來,如同墨水般烏黑。
如果換作一般人,肯定看不出這些細微的變化,但劉不凡卻有一雙只有進入一品境界才能擁有的眼睛。
他的眼力足以穿透層層迷霧,看到肉眼難以察覺的細節。
不僅限於手上的異狀,他迅速轉過頭,將目光移到了死屍的腳指頭上。
不出所料,那裡也在發生著同樣的變化:
那些趾甲正像夜幕下的藤蔓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蔓延,顏色同樣深如墨色,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陰森和寒意。
儘管它們被稱作「指甲」,但是這些玩意兒的厚度遠遠超過了一個正常人的手指所能支撐的範疇——幾乎有手指一般粗。
更令人驚悚的是,從遠處看去,它們似乎有著幾分黑熊爪子或是樹懶尖端彎曲的形態。
或許,「爪子」這個詞用來描述這些新長出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會更加合適。
隨著這些又粗又硬的東西不停地生長,逐漸占據了死者手腳的空間,劉不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頭一陣翻湧。
看來,在這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世界裡遇到的怪異現象,並不完全是孤立無援的個例。
回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通過電影屏幕接觸過的恐怖場景,劉不凡意識到,即使是在那個熟悉的前世里,那些復活後的殭屍同樣會長出異常長長的指甲。
然而,相比於電影中虛構出來的畫面,眼前的這具屍體所呈現出來的狀態要可怕得多、也更加真實許多。
那這具死屍的攻擊方式就是依靠這些從手腳上生長出來的銳利爪子嗎?
不對!劉不凡突然仿佛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情景,心中不禁發出了驚呼。
劉不凡注意到,那具正緩緩向自己逼近的死屍,竟是在行走的過程中不斷增高,當其距離自己僅有二十米時,這怪物竟然已經接近兩米之高。
這種異變完全打破了劉不凡對生與死界限的認知,讓他瞬間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按照常理來說,沒有任何生物能在沒有外界物質補充的情況下,實現體形上的如此巨變。
可是,如果連能量守恆定律都可以違背的話……或許,在這樣一個充斥著神秘與未知的世界裡,所謂的科學理論已經無法解釋所有問題了吧。
儘管心中滿是質疑與不解,劉不凡還是立刻調整好心態,提醒自己不能再糾結於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了。
畢竟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保命,而面對這樣一具詭異的對手,任何一秒鐘都可能是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
「不能讓它繼續靠近了,不然指不定還會有怎樣可怕的變異。」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劉不凡果斷做出了行動決定。
緊接著,他迅速俯身並用力勾起腳邊擺放著的長槍。
隨著這一動作完成,只見長槍被精準地甩到了半空當中,隨後又被劉不凡準確無誤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