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滿是自責與內疚,總覺得自己成了連累對方的理由,卻不知這突如其來的危機其實只是面前這位男人精心布置下的局中局。
殊不知,在這場看似危險重重的局面背後隱藏著劉不凡高深莫測的算計。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其實不過是他早就預謀好的一場戲而已。
如果想要離開,那麼只需輕輕一躍便可。
倘若真要大開殺戒,手中寒芒一閃間,幾招之下敵人便會化作冰冷屍體倒地不起。
此時此刻,在劉不凡身旁站立著一位年輕的小卒,他手裡牢牢握住了匕首柄部,眼睛如鷹般四處掃視,神情警惕。
只見小卒低聲詢問道:
「大人,現在還不出發嗎?」
面對問話,劉不凡緩緩吐出二字:
「再等。」
其語調平靜得沒有半點波動,透露出一股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從容氣質。
聽後,儘管心中困惑不已,但這名忠誠的手下仍舊選擇了無條件服從命令,按照吩咐靜默不動地站在那裡等待進一步指示。
「嘶——」院落中忽然傳來一聲長鳴。
拴於樹樁旁的一匹駿馬因受到刺激而發出響亮叫聲,它渾身上下已被塗抹上濃烈醇厚的佳釀以及易燃物製成的燈油,並覆蓋滿了乾燥稻草碎屑,看起來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情況。
然而,劉不凡的思緒並未因此中斷。
反而更加迅速地轉動起來,眉頭漸漸皺起。
顯然,他在腦海中反覆推敲整個計劃的每一個細節時發現了某個被自己疏忽的地方。
這份敏銳和警覺使他明白,局勢遠比表面上看到的要複雜得多。
計劃進行到了此時,接下來便輪到劉不凡手下那三百精銳騎兵登場,沖入村莊開始那場血腥的屠殺。
然而,就在此刻,原應已經脫離險境、身在別處的劉不凡卻遲遲未動,他選擇靜候在此地,等待著某個讓他感到極其不安與困惑的存在出現。
這期間,每一聲細微響動、每一次呼吸換氣,甚至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在劉不凡耳中都放大了數倍不止。
他緊閉雙眸,強迫自己回想起每一個可能遺漏的關鍵環節——正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串聯起來,才構成了眼前這片詭秘莫測的畫面。
腦海中首先浮現起的是那個從敵人包圍圈中被解救出來的年輕士兵模樣,儘管當時渾身上下多處掛彩,眼神卻意外地清澈堅毅。
他口述了一段關於這個村落的經歷,提到了曾親眼目睹孩童們無憂無慮地嬉戲打鬧於鄉間小道上,那份純真快樂與當下即將上演的慘劇形成了鮮明對比,更加讓人覺得諷刺而沉重。
緊接著浮現在腦海里的是他們二人初踏入此村時的情景。
原本抱著探查虛實的心態而來,期望能夠按照先前部署好的步驟試探出當地居民的真實意圖,必要時給予適當引導甚至幫助其「淨化」掉一些負面因素。
可萬萬沒想到,在迎接者中最為熱情的老婦人竟成為了首個遇難者,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記狠辣的手刀終結了性命。
最讓人心生疑竇之處還在於,當那位年輕的同伴稍後再去檢查時卻發現現場乾乾淨淨沒有留下半點作案痕跡。
即便是再粗糙魯莽的人也明白,除非是瞬間消失或是有高超手段可以消除一切證據,否則無論是使用何種兇器打擊頭部後導致屍體倒下,在拖拉搬運過程中總會有或大或小的拖痕遺留。
更不用說這位少年自幼便接受過嚴格訓練,並非普通粗枝大葉之輩,按理說絕不可能錯過這種細節上的變化。
此外,即便假設全體村民串通好了打算共同實施某種見不得光勾當的話,其實根本沒必要對一位孱弱老嫗下此毒手。
如果說只是為了謀財害命增加收益額度,待完成交易後再行下手豈非更為保險穩妥?要知道面對一名完全不具備反抗能力的老年婦女而言,再多金銀珠寶又算得了什麼?
繼續,自己當初進村時,騎著戰馬,視野極為開闊,整個村莊幾乎一覽無餘。
無論是屋頂還是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
即使有小孩躲在屋後或是藏身在稻草堆中,他也能輕易發現他們的蹤影。
但隨後,當他派手下士兵去每家每戶搜索時,竟然沒有找到一個小孩的身影。
這種現象實在詭異至極,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第一處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後來,當他成功解救出那名小卒及其弟妹,並聽小卒細細描述過整個遭遇之後,劉不凡內心深處便隱約感到事情遠比表面看起來複雜得多。
待到親自來到這座村莊後,果然如他所料地發現了更多的異常之處。
緊接著,在與那位自稱是胡姓男子的女兒進行交談過程中,門突然被輕輕敲響了幾下。
通過門外傳來的幾聲低語對話,劉不凡意識到原來還有其他村民希望效仿胡姓男子的做法,企圖以自家女兒換取財富或庇護。
正當他認為接下來會發生一場平淡無奇的交易時,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卻讓他眼前一亮:
只見門口站立著一位身材曼妙、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子,看似年紀不大,模樣嬌嫩如同清晨露水般純潔。
然而,就在這一刻,幾分不協調感悄然從心底升起——這位少女儘管外表打扮得當、衣著素雅整潔,可她渾身上下透露出的那種張揚與潑辣氣息根本無法遮掩。
按照道理講,一個真正生長于田野之間,未曾經歷太多世俗風霜侵襲的普通農家女孩兒怎可能如此大膽地隻身一人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男性面前呢?即便是出於無奈被迫做出某種妥協之舉,至少也應由家中長輩陪同左右吧?更何況這所謂的「妥協」竟是與未來數日內需同床共枕之人相會。
難道說,這般舉止真的屬於一個羞澀靦腆、純真無邪鄉間姑娘該有的行為麼?
越是仔細打量越發現,此女言行舉止處處透著刻意營造之感,反而成了暴露其身份的一個巨大缺口。
由此,警覺心極強的劉不凡當即對她產生了懷疑。
等到回到室內再次質問懷中所抱之人時,她才輕啟朱唇低聲回應道:
「將軍大人有所不知,咱們村上除了我和幾個年長婦人外,根本就沒有和我年齡相仿的閨閣姐妹們存在……」
此處,乃是這個古怪村落的第三處謎團所在!等到接下來的情景,劉不凡緊緊握住女子的手腕,猛地將她拉起身來。
他目光堅定而深邃,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迷霧。
在他的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支從草堆中拾起的簡易火把。
那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跳躍,映照出兩人臉上複雜的神情。
身後鋪滿乾草的床上被點燃,瞬間竄起的火焰舔舐著四周的黑暗,猶如一條憤怒掙扎的赤色巨龍。
二人沒有絲毫猶豫,轉身疾步離開了這間簡陋的小屋,穿過狹窄幽暗的走廊,來到了院子裡。
跑出房間,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只見數名村裡的小卒正與一群神色各異、緊張不安的人群形成對峙之勢。
他們有的手持鐵棍,有的則握著長刀,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懼與決心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一刻,第四處讓人費解之處出現了——那個原本為了獲取金子可以犧牲自己清白之身的女子的父親,在面對真正的危險時表現出來的卻是非同一般的殘忍冷酷。
他手中的動作異常迅速且精準,一鐮刀下去便輕易地奪走了一個企圖逃跑的村民的生命。
令人震驚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普通農夫本不可能具備的力量範圍之內。
倘若用的是鋒利寶劍或是飲血利刀,那麼或許一個成年人就能做到這一點。
然而,此刻,他手裡所握的僅僅是一柄鏽跡斑斑的老式鐮刀而已。
如此超乎尋常的力量絕非尋常農人所有,不禁讓人猜想他的身份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緊接著展現於眼前的第五處疑點顯得更為直接而明顯。
就在這個充滿了緊張氣氛的空間內,嬰兒歡快而又帶著幾分委屈的啼哭聲兩次響起,但除卻劉不凡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人對此有所察覺或反應。
第一次發生在當這位英雄抱著懷中那位柔弱女子思考出路之際。
第二次則緊隨著那些暴徒倒下的油和散落的稻草之後,那一陣微弱卻又清晰可見的嬰兒叫聲再次打破了寧靜。
這份聲音仿佛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提醒著眾人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地方,還存在著幾分未被污染的純淨靈魂。
最後,當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這詭異情景所吸引之時,作為已經達到了一品修為者的劉不凡,憑藉著敏銳的觀察力,在人群的掩護下,捕捉到了一抹極為短暫但卻格外醒目的倩影。
儘管只是一閃而過,甚至連面容都不曾完全看清,但他心中卻無比確信,自己確實看到了那位妙齡女子的身影。
她就像夜空中突然划過的流星,短暫而美麗,留給世人無盡的遐想空間。
總共六處疑點,讓劉不凡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就像是一片陰雲逐漸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越來越確定,這個村莊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些疑惑像是細密的蛛絲般,在他的心頭交織成一個錯綜複雜的網,使得每一個線索都似乎變得更為撲朔迷離了。
在將所有掌握到的信息反覆推敲之後,一個突如其來的靈感猶如夜空中划過的流星,在劉不凡的大腦里一閃而過!這瞬間的明悟來源於一次看似無關聯的記憶——那是在南越王府藏書閣頂層上翻閱古籍時,偶然間讀到的一系列描述奇詭之事的故事集。
其中一段提到,在玄風國度下,還存在著一個小國,名為小楚,這裡的居民信仰巫蠱之術為最高權力象徵,他們設立了一個集合宗教、統治與軍事三大權威於一身的獨特職位——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