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遇到了一個洞穴人?」我道。
關於洞穴人的報導一直都有,這並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消息,世界各地高山深坑裡都曾發現過骨骼異常,但DNA序列比猩猩還要近似於人類的骸骨,這就是洞穴人,只是尚且沒有發現一個活著的洞穴人或是得到一個完整的已死亡洞穴人屍體的標本,看來我們很榮幸的遇到了一隻。
我想了想道:「難道這個八卦封印地所為只是鎮一隻洞穴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無論是食屍鬼還是洞穴人,本身不能見光,對人其實沒有傷害,它吃人和我們吃飯的道理是一樣的,所以這個大的風水陣必然是另有原因,這種巨型天坑如果沒有怪事存在那才是真的怪事。」夜明珠道。
「是,而且這種東西顯然不具備操控屍體的能力,此地能夠操控屍體的必然是另有他物。」我道。
過了一會兒我道:「夜明珠,你的手機信號也太牛逼了,在這裡還能接到電話呢?」
「嗨,不是電話,是我手機的定時鬧鐘,我每天早上六點要準時起來修煉打坐,年輕人瞌睡大,沒個鬧鐘根本起不來,我這就把它關了,對不起哥幾個。」
「接下來怎麼辦?」吳彪道。
「都到這份上了,當然是要找出真正的詭物了,否則我們下來又為什麼?」馬競冷冷道。
說實話,我一直挺討厭這人,但經歷了這些事情後我感覺馬競其實是個真有本領的人,別的不說,就那根棍子舞的真心是沒話說,比武打片裡的動作更加舒展有力,而且他也不是那種遇事偷奸耍滑的人,所以甭管他的一些行為是否合理,至少這個人不至於像我之前想像的那樣不堪。
「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下來了咱就不能白走一趟。」吳彪道。
「既然這樣咱就繼續。」夜明珠也抽出了他腰間的軟劍,每次看到他使用如此裝逼的武器,我就忍不住想笑,就不能用點實惠的東西嗎?
估計食屍鬼嘔吐物的毒氣也散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原路返回,然而走到激戰之地卻讓我們吃了一驚,死亡的洞穴人屍體已經不見了,而且地下那灘噁心至極的嘔吐物里的人體組織也都不見了,這說明洞裡的洞穴人根本不止一隻。
夜明珠沒說話,示意我們再度退回原地道:「之前這一隻洞穴人肚子吃的太飽,所以行動不便,又被咱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是我們遇到了一隻飢餓的山頂洞人,它的速度和力量是非常驚人的,所以這件事我建議從長計議,否則很有可能咱們一個人都出不去。」
「馬道長,我知道你的弟弟……」
不等吳彪話說完,馬競抬手制止了他的話頭道:「馬斗的屍體肯定是不會在了,我贊成夜明珠的意見,先撤出去,做好準備再來這裡。」
既然達成一致,我們便順原路返回,之後吳彪叮囑監獄方一定要嚴格保守此地的秘密不得外傳,出監獄後我們坐在吳彪的車上商量對策,吳彪道:「目前絕對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監獄下確實有一座天坑,而這座八卦風水陣為的就是鎮天坑裡的東西,你們三位都是玄門中人,我想請問的是天坑裡除了有洞穴人,還會有什麼威脅存在?」
「那根本說不明白,天坑裡可能會有任何危險的東西,這玩意真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封印之地必然是鎮壓鬼靈精怪,這是毫無疑義的,所以我的問題是如果接下來要採取行動,這一行動的主導者究竟該是警方還是玄門中人?這點我們一定要弄清楚。」
「毫無疑問,必須得是玄門中人,但必須要有你們的人配合,因為洞穴人可不是妖魔鬼怪。」我道。
「我絕對沒有小看三位的意思,我雖然不是玄門中人,但也見了不少怪事情,以如此一座八卦局鎮壓的詭物那必然有大本領,你們幾位有沒有把握降服它。」
馬競倒是乾脆,直截了當的道:「我肯定沒這個本事。」
我和夜明珠下意識的對望了一眼,卻沒人說話,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個需要以如此興師動眾的方式才能鎮住的詭物,就憑我從《風》書里學到的驅魔手段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玄門法術其實是分為兩大類的,一種是最為常見的也就是我這樣的人所學習的民間法術,這些法術包括風水、算命、巫醫、驅邪。還有一種則是道門法術,這種法術必須得是真正道門中人才可以修練,而世間很多所謂的道家門派其實都是火居道人,並不入流的道門俗家弟子所開創的,很多人分不清道士和巫師的區別,因為兩者間所使用的法術好像比較雷同,兩者間的關係如果用比較貼切的比喻來形容,巫師就相當於是WIN95,而道士則是WINXP,封印大法是典型的道門法術,已經突破民間法術的範疇,所以這地下鎮著的東西甭說我,便是廖叔在也未必是它的對手。
「你們誰認識厲害的道士,介紹一個唄?」吳彪道。
「夜明珠,你爹是高手啊,要不然給咱們介紹一下,看他老人家是不是能……」
不等我話說完,他直接打斷道:「想都別想,我爹不可能和你們……他不可能摻和到這種事情當中來。」
「我知道道家中人都是世外高人,可這裡的事情確實比較詭異,若是您的父親可以出手幫忙……」
「我的父親不會配合警方的人,如果你要他來就把這裡所有的事情全權託付給他,你們連面都別露,這點你能做到嗎?換而言之,你放心嗎?」
「這……」
馬競道:「玄門中的高人大多游離於世人之外,若是思想行為都和常人相同,他憑什麼躍然眾人之上?既然他有超人之能又怎麼會與常人為伍,甚至聽你們的號令,你別以為我們能代表玄門中人,我們只是玄門中最低層的那波人,也和正常人一樣需要為生計奔波,學的一點本事也是為了賣錢而已,所以千萬別以為只要是玄門中人都能與之合作的,在高人的眼裡,你連個屁都不是。」
這話說的確實有些過分,但吳彪也沒反唇相譏,只是點點頭道:「世上高人眾多,我也有幸見過幾位,從心裡我是很佩服他們的,所以我能理解。」
想了想我道:「有個人或許可以幫助我們,冒充廖叔的鶴子羽啊,他雖然不是啥高手,但這次他很有可能帶了個高手過來,準備對付殺死七人的兇手,我先回去睡一覺,然後聯繫他看他回來了沒有。」
「OK,那我等你消息,一天沒休息了,咱先回去睡一覺。」
結果回到家爺爺又來了,他一直住在老房子裡不願意搬走,平時都是我們去看他,今天他種的青菜打了霜,送來一袋子給我們,一直到傍晚才離開,我實在困的不行了,上了沙發眼一閉就睡著了。
忽然我被一陣響徹寰宇的大笑聲驚醒,只見那棟以八卦形狀建造的監獄從內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頂開,接著一頭人立著的赤紅色的牛頭從地下鑽了出來,它的眼神憤怒以及,轉向我後鼻孔猛然射出一道烈火將我包括其中。
忽的一下我嚇的坐了起來,看窗戶外明月高掛,群星璀璨,一切靜謐兒安詳。
原來只是南柯一夢,我正要倒下繼續睡覺,忽然想起了貝貝,於是我踮著腳悄無聲息的走到臥室門口推開一條門縫朝里望去。
貝貝披頭散髮的跪在窗台前一動不動,她雙手合十在胸前,正對著天上的月亮連連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