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根棍子的形狀,大小和廖叔所帶的那根雕龍黃銅棍幾乎如出一轍。閱讀М
廖叔卻如獲至寶,將黃銅棍抽出來捧在手裡仔細觀瞧,這時其餘幾人也都趕來。
郭勇佳仔細看了這根銅棍,他並不知道棍子的門道,但是從棍體體的包漿能大致判斷出此為兩百年左右的物件,也就是清中期的物品。
「您剛才說這叫什麼?」他問廖叔道。
「這是一根五雷鎮屍杵,張天師所做用以鎮壓殭屍的法器,在我們這行里,算是神器了。」
「哦,那麼這就不僅是經濟價值了,還有學術價值和歷史價值。」
再看樹後那具骷髏,獵熊套緊緊卡在他腿骨兩側,深入其里,但並未將腿骨夾斷,而白骨身上還掛著幾片帶血的布條。
我渾身發麻道:「他被剛套固定無法動彈後又被野獸吃光了身體的血肉,真是死的太慘了。」
「他」似乎能聽到我的話,無風自動歪倒在地,骨架頓時散落一地,與此同時露出身後的一個鼓鼓囊囊的雙肩背包,背包外滲滿了血漬,因為時間太久鮮紅的血色已變成了淡黃色和暗紫色。
然而打開背包更加駭人的一幕便赫然呈現在我們眼中,只見背包里裝滿了大塊大塊半干不乾的血肉,有的化為半膿水狀,刺鼻的臭味瀰漫在樹林中,其中有部分屍塊上還裹著布條,和死屍身上的布條完全一樣。
我和郭勇佳轉身跑去草叢張嘴就吐了,洛奇則道:「殭屍、肯定是殭屍乾的。」
「這絕不是殭屍乾的,現在我基本上能確定這裡和俄國人確實有關聯。」吳彪道。
「從哪得到的結論,難道就憑這袋醃肉?」洛奇反問道。
「一點沒錯,當警察的肯定要研究犯罪史,這種從人身上割肉下來以鹽醃漬的手段是俄國黑幫特有的一種酷刑,翻譯成中文叫永不瞑目。」
「先將人的眼皮割下,讓受害者無法閉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上的血肉一點點被利刃割下,泡在鹽巴里,但這種酷刑不是為了從受害者口中套取情報消息,只是單純的懲罰,我猜測這個人可能是俄國某犯罪集團的一員,來這裡或許就是為了尋找寶藏,而他也確實找到了寶藏,只是不巧被機關困在此地,後來被同夥找到後以殘忍的手段殺害。」
洛奇立刻語帶譏諷道:「我很欽佩您淵博的學識,但還是要反駁一下,如果是俄國人他手上這根五雷鎮屍杵從何而來?如果真是俄國黑幫來此,他們為何會留下這一地的古董?難道是為了犒勞我們?」
不等吳彪回答廖叔道:「洛奇,你說只要找到望北村遺址就能帶我們找到寶藏,這句話不是開玩笑吧?」
洛奇卻嘆了口氣道:「我可沒騙人,不過如果真有俄國人捷足先登了,咱們此番收穫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郭勇佳倒是「不貪」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已經很高了。」
我忽然想起來林子裡還有一張「白臉」,道:「別高興的太早,這地方可鬧著鬼呢。」
廖叔一拍腦門道:「這事兒忘得乾乾淨淨。」說罷當先往林子裡走去,然而走到事發地卻發現沒有任何特殊狀況,甭說白臉,鬼臉都沒一張,我們繞著灌木叢走了一大圈,沒有絲毫髮現。
「你們是不是看走眼了?」吳彪道。
「吳警官,我這雙眼就算和飛行員比都差不了多少,這麼近距離能看錯兩次?就算我看錯了,身邊還有個人呢,難不成我兩同時看錯,還都看成同一種東西?這也太巧了。」
廖叔皺眉想了想道:「總之大家一定要千萬小心,一步走岔或許就是地獄深淵。」
帶著尋找來的寶貝我們回去營地休息,晚上由吳彪三人輪流負責警戒,一夜無語,早上吃過飯後繼續順著水道前進,山溪在靠近崖口一處拐彎,往回倒流,廖叔取出羅盤定位後四下觀瞧後道:「這叫白蛇翹首,屬於鐵鍬頭的功夫,大家一定要千萬小心,此地弄不好就有邪祟過往。」
隨後廖叔又做了解釋道:「高山流水形成水流順馳而下這叫水龍,水龍兩側若無高山峻岭便是修建陽宅的絕佳地,反之便是修建陰宅的寶地,總而言之肯定是塊風水寶地,但龍有興便有消,水道盡頭便是水龍消散之處,而這一道拐彎便是風水派中一門被稱為鐵鍬頭乾的勾當,他們以挖掘河道水流的方式改造天然風水,形成一種對於運勢毫無幫助的美觀風水。」
「人工改造的水道自然不能稱之為龍,只能稱為白蛇。」
這些人未必是無知,絕大部分還是為了糊弄無知的買地人,而這一水道的出現也可以證明此地確實曾有人住過,否則改造水道又為什麼?
洛奇卻笑道:「廖先生果然有一雙火眼金睛,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大先生,不過這道白蛇翹首還真不是一道美觀局,我猜這裡面另有乾坤。」
廖叔奇道:「願聞高見。」
洛奇直接跳進水裡,刨出一堆淤泥,隨後拎起一個黑乎乎類似於球形根莖的東西,在水裡沖洗乾淨後似乎就是個木球,當這個東西完全脫離水面後一股奇異的香氣立刻將我們包裹其中。
吳彪等人非常警惕立刻屏住呼吸,就要掏槍制止洛奇的行為,廖叔卻連連擺手驚訝的道:「這是龍漦木,你怎會知道河道中藏有異寶的?」
洛奇笑道:「廖先生果然是大行家,沒錯這就是早已絕種的龍漦木球根。」
聽了這話郭勇佳也是吃了一驚道:「世上真的還有龍漦木存世,簡直不可思議。」
「到底是啥玩意,你給解釋一下。」吳彪道。
「龍漦木又叫龍香木,是一種根莖生長在水下的樹種,因為其木頭能散發出一股類似於龍涎香的氣味,是非常珍貴的樹種,我只見過故宮博物館裡有這樣一個龍漦木雕成的把件,也是目前世上唯一存在的龍漦木雕件。」隨著郭勇佳的講解,周圍香氣越發濃郁,說不好是何種味道,總之吸入鼻中讓人覺得神清氣爽,沒有絲毫不適感覺。
洛奇將這一奇珍隨手丟在郭勇佳腳邊道:「說的很對,送給你了。」郭勇佳大喜過望,用專門清潔古董的紗布將龍漦木擦拭乾淨小心翼翼裝進袋子裡。
洛奇得意洋洋的笑道:「廖先生,我沒騙你吧?就憑這一樣東西,也可算是當世奇珍了。」
廖叔卻皺眉道:「我從沒聽說過有人能預判一段河道里埋著的寶貝,你憑的是什麼手段?」
洛奇笑的更加得意道:「道理很簡單,這棵龍漦木是我親手埋進的。」
此言一出,吳彪立刻掏出手槍對準他道:「洛奇,我警告你別耍花樣。」
洛奇卻毫不在乎搖頭道:「吳警官,這年頭用六四的都落伍了,回頭看看你身後吧。」扭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樹林中伸出六根黑黝黝的突擊步槍槍管對著我們。
廖叔嘆了口氣道:「我想了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想到你會來這麼一手,能告訴我你這麼處心積慮的將我們帶到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我所為就是你,廖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找上門來是我計劃已久的。」
我暗中吃驚,正是生生著了洛奇的騙局。
廖叔表情非常詫異,他仔細打量對方一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身後傳來一個粗豪的聲音道:「在下柳青山,江湖上給面子的朋友都喊一聲四哥,久仰廖先生大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