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羊角蠱?」看我的樣子預警問道。
「是啊,這東西是專門惡整人的惡蠱,害不死人但會讓人吃盡苦頭,墨囊手也是如此。」說罷我偷偷看了洛奇一眼,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羊角蠱是瓦工們專用的法術,如果遇到黑心的東家就會在砌牆時封兩根腿骨在牆內,下了蠱之後,東家一家老小每天傍晚就會不自覺的用頭去頂封著腿骨的牆壁,直到把牆磨破露出玄機才能脫離苦海,但羊角蠱有一處十分明顯的漏洞,懂行的人一眼便可看出,就是你說的兩個日子屬羊的人腦袋上會長包。」我道。
「我去,原來以為蠱術之類的都是迷信,難不成是真的?」
「蠱術當然是真的,不信你給我一根香菸頭,我就能操控你一條胳膊。」我得意洋洋的道。
「算了吧,別人說我不信,你們廖家人說我絕對相信。」獄警笑道。
「我估計這間牢房之所以會有羊角蠱是因為有人需要進牢房的人靠近臨湖的牆面,吸引水裡面的白魚出來對嗎?」我推測道。
「廖先生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拽人的白臉胖子其實就是白魚,這是一種生活在地下水道中的魚類,正常情況下只有拇指大小,通體純白,頭部呈圓形,鼻子眼和人的極其相似,小魚看來十分可愛,正常的小魚吐出的魚寶肉眼根本無法看清,若是得到小拇指甲蓋一塊就是天大的造化,但是咱們城東湖裡這條白魚卻長得比胖頭鰱子都大,甚至吃魚都不過癮,要吃人才能解饞,而食用人肉後導致它吐出的魚寶次數更多,分量更足,這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大造化,如果不是遇到廖先生,在我們身邊卻幾十年沒人知道。」
聽獄警敘述廖叔說的話我有些犯迷糊,因為「日魁星凌天峰頂局」是一處凶兆之地,因為動物體型發生異變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不是一件好事,而廖叔卻說這是天大的造化,難道就是因為這些魚寶?如果真是為了魚寶,他為何又要在這處風水局上以帆布破口呢?
我暗中想心事,獄警卻繼續道:「廖先生在牆上被磨光亮的位置敲入一根沾了童子尿的鐵釘,羊角蠱就自解了,只要人不靠近牆壁就與白魚相安無事,屬羊的人腦袋上也不會長包。」
「廖叔沒有捕捉河裡的白魚?」我道。
「這是不允許的,東林市的老百姓不會答應的,城東湖裡的巨魚他們認為是祥瑞之兆,每天帶各種食物餵養,市政這塊也有專門養護巨魚的工作人員,甭說捕殺,你往水裡吐口痰都要被拘留的。」獄警道。
「我叔兒怎麼說湖裡的這些魚?」
「廖先生就說這些老魚都快成精了,讓我們在監獄頂上建一面大帳篷,聚聚水裡游魚的精氣。」
「哦,原來如此。」我隨口應付著,看來廖叔是不準備放過這些妖魚的。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故事也說得差不多,獄警將我們送出監獄,客客氣氣等我們離開才轉身回去,我看洛奇一點精神頭沒有,便主動道:「洛哥,你心裡也別放事,既然廖叔能理解,我也能理解,放心我絕不會和洛老二狼狽為奸的。」
「串子,我相信你說的話,但很多時候人是身不由己的,洛老二有的不光是錢,還有人和勢力,即便你能抵抗金錢的誘惑,他還會繼續威懾你,恫嚇你,你以為帥哥那種人是幹嘛的?現在保護你,翻臉他就是殺手。」
「我不信一點贏面沒有。」
「完全沒有勝的可能,即便廖叔在也不可能和一個年收益五千億美元的超級巨富抗衡,這是一個金錢組成的世界,即便你能力通天也得被利益控制,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神,洛老二就是其中一尊。」洛奇道。
「你既然想的如此明白,為什麼還想要殺他?」我道。
「不是我要殺他,而是他應該為爺爺死負責。」洛奇道。
「可你是他的侄兒。」
「他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能殺死,眼裡還能有我這個侄兒?」洛奇冷笑道。
看來洛奇是一心一意做飛蛾補火了,既然如此多說無益。
我們又順著城東湖轉了一圈,果然只見河水下隱約能見到一些巨大的水魚身影,至少有兩三米的長度。而護欄邊則圍滿了上年紀的老人,或鍛鍊身體,或為水裡的游魚投食。
在這一過程中我隱約看到「棺材屋」的水下,一張巨大慘白的「胖子面孔」浮現幾秒鐘,隨即便消失於水面,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其中玄奧,就這一眼肯定被嚇崩,看來那條巨大的白魚還是不死心。
忽然我又覺得奇怪,如果白魚是生活在地下水域的,城東湖裡怎麼會有不屬於這個生態鏈的生命存在?
換而言之湖水裡怎麼會有一隻來自於暗河的生物?
難道湖水與地下河道是相同的?如果真是這樣城東湖與子貢山內的螭龍吻天局是否會有某種程度的契合?
一想就出了神,還是洛奇拍了我肩頭一下,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想什麼心思呢?」
「哦,洛哥,你把鼠妖支哪去了?得找回來。」
「說了你不信,耗子真是自己消失的,與我一點關係沒有。」洛奇賭咒發誓的道。
「這麼巧,正是你修煉上鬼身的時候鼠妖丟了?」
「自從上次受傷之後鼠妖就沒在賓館裡待過,後來你進了專案組耗子就再也沒露過面。」洛奇道。
「也就是從我們和梁起鑫四人分開後耗子就不見了?」
「沒錯。」
我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頭,心臟忽然嘣嘣直跳,我趕緊對洛奇道:「這下麻煩大了,耗子必定是去找寅成報仇了。」
「什麼?它怎麼會找那個水貨道士報仇?你太能聯想了?」洛奇道。
「鼠妖受傷後我一直想不到傷害它的人到底是誰,可是連殄官都能看出鼠妖不同其餘妖物之處,想想東林市還能有誰?結合鼠妖去過子貢山後失蹤不見,我看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寅成。」
「寅成可是個正宗的水貨,他有本事傷害鼠妖?」
「鼠妖青鱗甲去身之後所有異能喪失殆盡,寅成就算是用開過刃的普通刀劍也能傷害到它。」
我越說越擔心,立刻打車往子貢山而去,但到了山腳下就覺得情況不對,原本遊人如織的山道此刻居然靜悄悄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我問的士司機道:「師傅,這個時候山里怎麼會沒有人?」
「你還不知道呢,五天前出了一個殺人狂,專門用槍崩人腦袋,兩天打死了七個人,最可怕的是被殺死七人的屍體都不見了,據說是被這個瘋子給吃了,不過這個殺人狂已經被抓住了,只是這件事剛發生沒多久,所以沒人敢來了。」
我聽說槍手已被抓住,懸著心才放回原位,和洛奇下了車後他倒是頗為自信道:「就算真有槍手在我面前也打不出子彈來,沒啥好怕的。」說罷我兩朝山上而去。
只見山道中灌木叢四散歪倒,明顯是人受驚後逃竄踩踏的痕跡,仔細看能發現一些背陰的樹幹泥地上還是有殘存血斑。
清涼透徹的內湖依舊如上次見到的那般美麗純淨,河岸邊掛滿紅繩同心鎖,微風搖曳下同心鎖發出好聽的叮咚聲響。
沒有人的子貢山雖然依舊風景如畫,卻透露出死一般的氛圍,就像荒廢了多年的皇宮寶殿,雖然美麗依舊,但透露出的頹廢與荒蕪卻能讓人感受的清清楚楚。
洛奇左右看了看道:「我覺得奇怪,無論因為發生了什麼,總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本地人心有餘悸總該有一些不知情的外地遊客吧?」
說話間只聽林子裡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循聲望去……
赫然只見一個身著道破的人雙腿盤膝而坐卻能懸空移動,最為可怕的是他的一張臉居然沒有半點血肉,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裡卻有一對淡藍色的眼珠。
我嚇的魂飛魄散喊道:「快跑,這裡有個白骨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