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薛庭笙就是個笑話

  趕走了薛庭笙,傅泠早已經氣得面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

  邢媽媽也不明白傅泠為何如此,只勸慰著:「夫人,您這是氣糊塗了,姑父與侄女是亂了倫常,可少爺與表小姐,那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啊。」

  誰料,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傅泠竟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昏了過去。

  ……

  被又打又砸這麼一通,薛庭笙死活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不知廉恥了,娘分明才誇他做得體面啊!

  莫不是娘被爹氣出了瘋病?如此一來,娘都不能為他的親事做主了,他還能去找誰?

  那便只有……他爹了。

  他心裡惴惴不安地去了青雲齋,卻沒想到薛庭柳也在這,看到薛庭柳在此和他爹議事,他的神色一黯,還是畢恭畢敬朝薛振通行禮:「爹。」

  「庭笙啊。」雖在傅泠面前說了那些狠話,但薛庭笙畢竟是他的嫡長子,不至於為此冷待,他只問:「怎麼了?」

  薛庭笙站得筆直,只是相比於此刻泰然自若坐著的薛庭柳,他顯得有些木訥和唯唯諾諾。

  「兒子有件事想請爹准許。」

  薛振通並未停止處理手頭的公務:「你說吧。」

  看著臉上還帶著巴掌印,顯得有些狼狽的薛庭笙,薛庭柳看戲一般,斜倚著身子,默默剝了顆橘子吃。

  薛庭笙再次深吸一口氣,道:「請爹允準兒子和容心表妹的親事。」

  「你和誰?」薛振通眯眼張嘴,仿若在思考這種話怎麼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看戲的薛庭柳氣定神閒吃了瓣橘子,他眉頭一挑:看來傅泠還真的打算把傅容心那個殘花敗柳嫁給自己兒子,怕是真有好戲看了。

  只見薛庭笙訥訥:「我和……和容心。」

  「不行!」薛振通同樣反應劇烈,他走到薛庭笙面前,厲聲警告他:「這件事絕無可能,想都別想!」

  薛庭柳也有些不解,他爹對傅容心挺好的,應當不至於厭惡,既如此,為何這般強烈反對?

  薛庭笙更是不明白,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娶表妹,他許多同窗都是按照家裡的意思,與自家表姐表妹聯姻,可是為什麼輪到他就不行?

  難不成……難不成真的讓榮子瀅說中了!

  想到這裡,他心神一慌:「為何不可?難道是父親別有打算?」

  薛振通道:「對,你表妹的親事自有著落,你不必再想,早日斷了你這心思!」

  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這般為老不尊,覬覦那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表妹,他便怒從心頭起。

  「斷了我的心思,只怕是為了全父親的心思吧?」

  此話一出,薛庭柳都暗自驚嘆了一聲:這窩囊廢今日是瘋了吧?

  薛振通的眼睛瞪大了:「你此話何意!?」

  此刻的薛庭笙只覺得自己端的是大義凜然,是保護可憐表妹的勇士,他直視著薛振通:「父親敢說自己不是如覬覦榮子瀅那般,把眼睛落到容心身上了嗎?」

  這居然說出口的瞬間,薛振通的面色就變了,他仿若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孽障!」

  隨即,又一記耳光落在薛庭笙另外半張臉上,打得他暈頭轉向,那半張臉也迅速腫起。

  薛庭柳的橘子嚇掉了,他嘖嘖搖頭,又重新剝一個。

  薛庭笙擦了把鼻血,越挫越勇,他怒視薛振通:「父親不顧倫常一次,難道還要這般第二次?若父親真敢對容心做什麼,兒子一定會大義滅親,親自去擊鼓鳴冤!」

  薛振通氣得快瘋了,他的身體抖如篩糠,手直指薛庭笙:「你……你腦子裡成天到底在想什麼污穢不堪的東西!」

  傅泠生這個兒子的時候,是把腦子落胎盤裡了嗎!

  薛庭柳差點沒笑出聲來:這是什麼鬼熱鬧?薛庭笙懷疑他爹想霸占傅容心?!

  薛庭笙卻依舊義正嚴辭:「再污穢不堪,也不及父親行事不正,做出此等悖逆人倫之事!」

  此刻的薛振通早已氣得頭暈,若非扶住桌案,只怕就要活生生氣昏過去。

  他厲聲:「瑚白!」

  瑚白應聲進門。

  薛振通捂著疼得生裂的胸口,也算難得的和傅泠夫妻一心了。

  「把這個孽障拖出去……拖出去痛打三十板!」

  幾個人架著薛庭笙到院子裡去行刑,他那張嘴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無論父親如何阻止,我都一定會保護容心!無論如何你都別想拆散我們!」

  薛振通又一陣心痛:「五十板!」

  聽著外頭一陣陣板子落在身上的動靜,以及薛庭笙的慘叫聲,薛庭柳壓住嘴角,儘量不讓自己在這時候刺激薛振通。

  他起身而拜:「父親先忙,兒子告退了。」

  薛振通都沒心思看他一眼,只擺擺手讓他離開。

  院中。

  看著被打得大汗淋漓的薛庭笙,以及身後沾上鮮血的衣擺,薛庭柳的笑再也壓不住了:「大哥你什麼時候瘋的?」

  他難得失態,扶著牆哈哈哈哈哈笑了長長一串,氣得薛庭笙的面色由白裡透紅,轉為青里透紅,卻又爬不起來揍人,只能這般無能狂怒。

  薛庭柳笑完還不夠,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大哥,你是真有本事……弟弟敬服不已,若是表妹知曉此事,定然要心疼得掬淚三斤,感念大哥你的英勇不屈!」

  「薛庭柳你……」薛庭笙試圖起身,卻搖搖晃晃從長凳上跌下來,壓到傷口,又是一陣慘叫。

  薛庭柳仰天大笑離去,薛庭笙只能趴在地上,聽著那笑聲由近及遠。

  ……

  薛執宜聽說這事的時候,特意讓人關起門來,自己窩在床上笑到腰酸。

  傅泠和薛振通那夫婦二人,當初定下這個荒唐的換命計劃時,有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

  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比天大的一個迴旋鏢。

  她還聽說,打完薛庭笙沒多久,薛振通就讓人傳了大夫治心口疼的毛病。

  而傅泠則是剛醒過來就知曉此事,竟活生生又暈了一次。

  於是大夫治完薛振通,又被叫去了安閒居。

  傅容心則是破口大罵,極力否認自己和薛庭笙兩情相悅這檔子事。

  總之,薛家這個新年,過得可謂是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