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腹中是薛家血脈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未免太格格不入,薛執宜也跟著做出驚訝之態,但卻一直在悄悄欣賞傅泠的反應。

  只見傅泠面色一變,怒斥榮子瀅:「我看你是昏了頭了,說什麼混帳話!」

  此刻頭髮凌亂跪坐在地的榮子瀅卻是突然嘶聲笑起來,形同瘋癲:「如果我不檢點,這個孩子的父親身為薛家人又能檢點到哪裡去?薛家又能有多乾淨!」

  這般反應,薛庭柳的心頭都跟著一跳,他看向薛庭笙:榮子瀅若是真的拿下了薛庭笙,該告訴他才對,既如此,那還能是誰的?

  傅泠也不自信地看了眼薛庭笙,但見她這個兒子的臉上,此刻又是嫌惡又是惱怒,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傅泠微覺不妙,她眼皮顫了顫:「榮子瀅,你已經瘋了,說這樣的瘋話,看來也不必送回岑州了,即刻處置吧!動手!」

  眼見那幾個人又要勒死她,榮子瀅也顧不得其他,她嘶喊:「我懷的是老爺的孩子!誰敢殺我!」

  此刻,眾人面色變得無比精彩紛呈。

  那幾個小廝哪裡還敢動手?只手忙腳亂給傅泠跪下。

  傅泠木訥地搖搖頭,早已沒有方才的閒逸,她脖頸上的青筋突突跳著:「你說什麼……不可能!」

  傅容心也愕住了,她只想讓榮子瀅身敗名裂,可若是這個孩子是她爹的,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怎麼可能……假的吧?是榮子瀅胡說的吧?她爹是榮子瀅的姑父,怎麼可能幹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只見傅泠搖搖欲墜,她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榮子瀅的頭髮,痛得榮子瀅又尖叫起來。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胡言亂語!」

  一陣推搡間,榮子瀅咬住了傅泠的手,傅泠慘叫一聲,拼命甩開。

  邢媽媽見狀,一腳踢在榮子瀅肩膀上,這才讓傅泠得以掙脫。

  看著自己洇出鮮血的手,傅泠早已沒了理智,她竭聲:「打死她!快!打死這牙尖嘴利的賤人!」

  可那些小廝也不知榮子瀅所言的真假,此刻面面相覷,紋絲不動。

  傅泠此刻早已沒有儀態,只顫顫巍巍指著榮子瀅:「殺了她!出了事我擔著!動手啊!」

  那些小廝這才起身,要按住榮子瀅。

  已經說出真相,榮子瀅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她一邊掙扎一邊叫罵:「好啊傅泠!你敢殺老爺的子嗣!你這個毒婦!你等著被休棄吧!」

  傅泠唾了口:「沒名沒分,誰能證明!誰知道你懷的是什麼野種,賴到薛家頭上!」

  眼看傅泠竟膽敢當眾殺她,榮子瀅也慌了:「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

  而此刻折芳院早已被傅泠的人封了,她就一個親信春桃也被控制住,誰能去請薛振通?

  她只能向薛庭柳求助:「表哥!表哥你不能不管我!是你把我從岑州接來,要我助姑母回薛家的!」

  薛庭柳的手指咯咯作響:她倒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他辛苦謀劃,到頭來竟引狼入室!榮子瀅若是做了薛庭笙身邊的人,的確對他有所助益,可如今她竟覬覦上了薛振通的妾室的位置!

  有了新人誰還記得舊人?更何況姑侄如何共侍一夫?這是要徹底絕了他娘回薛家的路!

  薛庭柳冷聲:「動手!」

  而此刻的薛盼柔腦子也終於跟上她哥了,意識到是榮子瀅搶了她娘的位置,她面色一變,三兩步上前,便狠狠給了榮子瀅一耳光:「忘恩負義的賤人!不要臉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啊!」

  薛盼柔下手狠厲,幾巴掌下去,愣是在榮子瀅的臉上留下幾道斑駁的抓痕。

  突然——

  砰!

  一聲巨響,門被撞開。

  看著這滿屋子人,薛振通此刻怒目圓睜。

  唯有已經絕望的榮子瀅,此刻蜷縮在地,劫後餘生般哭出聲:「老爺!老爺!」

  傅泠心中尚存一絲僥倖:「老爺,榮子瀅她……她行事不檢,還敢攀咬老爺,妾身這才……」

  卻見薛振通冷哼一聲,晃著渾圓的肚子,就這般徑直走向榮子瀅,蹲下來,摟著他的肩,將她抱在懷裡。

  榮子瀅將自己整張臉埋在他肩頭,哭得期期艾艾:「老爺再不來,子瀅和孩子……就要沒命了!」

  薛振通寬慰般拍拍她,轉而對傅泠冷聲道:「夫人就是這般要害我的子嗣?」

  薛執宜親眼看見,傅泠的臉上一點點褪去血色,直至蒼白。

  眼前的一切於傅泠而言太過震撼,她指著二人的手顫抖不休,嘴巴張著,嗬嗬作響:「你……你們……」

  薛庭笙連忙扶住傅泠,他從小讀聖賢書,對於這種悖逆人倫之事發生在自己父親身上,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爹!你怎麼能行此事?她是你的侄女!」

  卻見薛振通將榮子瀅交給了春桃,他面不改色起身:「是你們一個個逼著我休了榮氏,子瀅便已不算我的侄女,再說了,做父親的想納個妾,難不成還輪得到你這個兒子的來教訓我?」

  說罷,又對傅泠道:「夫人既已知曉此事,那我便也告訴夫人一聲,子瀅是一定要進門的,她腹中之子也必須姓薛!」

  傅泠狠狠瞪著她,撫著心口大喘粗氣,最後,竟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娘!」

  「姑母!」

  「夫人!」

  一時間,亂作一團。

  薛執宜也裝模作樣地上前去,讓下人們將傅泠抬去了安閒居,又讓人請了大夫。

  薛執宜和薛庭笙、傅容心,以及安閒居的下人,都跟著昏厥的傅泠走了,屋中之人一下子少了一半。

  薛振通讓人把榮子瀅扶到榻上躺下,又著人去請大夫來給榮子瀅安胎。

  此刻的薛庭柳恨得咬牙切齒,若是早知榮子瀅懷的是他爹的種,就該悄無聲息弄死!

  如今這算什麼事?

  「爹如此決定,是要將娘置於何地?」薛庭柳沒忍住質問。

  卻見薛振通雖不似對薛庭笙時那般淡漠,但也已經面露不悅:「你娘自己犯錯下堂,與子瀅有何關係?更何況她既下堂,按理說就已經不是薛家的人了,你也不該再喚她娘。」

  薛庭柳不語,但面色寒得可怕:他早晚得弄死這沒有人倫的老東西。

  薛盼柔卻是沉不住氣的,她氣得跺腳:「爹你瘋了!難不成以後我要讓人知道,我表姐和我爹睡在一張榻上,還生了個孩子?那個孩子喚我姐姐還是姨母?這太丟人了!你們這般讓我如何見人!」

  聞言,薛振通的面色一變:「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