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的一角被許夫人甩出去老遠,蘇醉俯身去夠。
拄在床上借力的手不小心蹭到了滑滑軟軟的東西,蘇醉沒有當回事兒,還保持傾身向前的姿勢去抓被角。
「唔……」耳邊傳來一聲很微弱很微弱的氣音。
不是他自己發出來的聲音。
而……這病房裡除了他就只有許夫人一人,許夫人也絕不可能發出這樣低沉的聲音。
那只能是……
蘇醉猛地反應過來,手使勁兒在床上一撐,借力站直。
只見許夫人眼眶裡此時已經因為激動而滾下了兩行熱淚。
「我就說……我就說你是寶寶的福星……」許知念哽咽著向前一步,捧起蘇醉的手,像是在品鑑什麼珍稀古董般的把他的手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幾遍。
蘇醉忍著沒有抽回,暈頭轉向的解釋道:「不是我……我沒有……」
「怎麼會?」許知念拉著蘇醉的手,讓他跟自己一起半蹲下去,指著沈確側腰上一處淺淺的月牙狀的指甲摳痕給蘇醉看:「看,這不是你的指甲印兒嗎?寶寶剛才有反應說明他很喜歡你碰他。」
怪不得剛才覺得指尖碰到了什麼滑滑的東西,原來是一不小心掐了沈確的腰。手感還挺好,抽空可以問問護工給他擦了什麼牌子的沐浴乳。
蘇醉走神兒的功夫,一個沒注意,許夫人已經在沈確腰上撓了好幾把。
?
好瘋狂。
蘇醉嚇得一哆嗦,顫抖著聲線問:「阿姨,您這是要幹什麼!」
許知念連掐帶撓,雙手忙活的起勁兒,指著沈確側腰處新添的傷痕,也就是她的傑作給蘇醉看:「你看,我怎麼碰寶寶,寶寶都沒反應!」
好有力的辯證方式!他竟無法反駁!
蘇醉急忙牽著許知念的手往上抬,扶著她站穩說:「阿姨,我們還是別這麼盯著他看了。」
要是一會兒護士進來換藥,看見他們倆撅著屁股、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沈確赤裸的上半身看,說不定會以為他們倆是什麼變態。
許知念站起身後優雅的理了理裙邊,瞬間恢復成往日精緻端莊的富太太形象,淡定道:「有道理,寶寶這麼大了,會害羞的。那等我走了之後你自己一個人看吧。」
呵呵,您的角度總是能這麼清奇。
沈確這麼一哼唧,許知念高興的早就將要喊醫生上來給他體檢的事兒忘在了腦後。
轉頭拉著蘇醉在沙發上坐下,關心的問他:「這一周寶寶像這樣有反應的時候多嗎?」
蘇醉想了兩秒,照實回答:「沒有,就今天這一次。」
蘇醉知道,許夫人一開始讓他留下是因為那天的沈確恰好對他有反應。
可他自己也明白,那不過只是誤會,是恰好。他跟沈確之前素未謀面,他的聲音和觸碰怎麼可能會對沈確的甦醒有幫助。
這份兒工作很好,許夫人也很好,但蘇醉刻在骨子裡的醫德不允許他欺騙一個善良慈愛的母親。
許知念聽到這個答案後好看的眉頭緊鎖了一下,問蘇醉:「這一周他都沒有反應?你確定?」
蘇醉點頭:「確實沒有。」
「你每天都跟他說話?」許知念又問。
蘇醉遲疑了兩秒,硬著頭皮說:「是的。」
大多數時候都是廣播劇里的配音老師說,偶爾他也會碎碎念跟著分析分析劇情。
許夫人的眉頭並未舒展。
蘇醉想,她應該很失望吧。再加上她剛才在購物袋裡看見自己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許夫人下一句應該是要告訴自己以後不用過來了吧。
「啪」許知念猛地一拍手,嚇的蘇醉一激靈。
「我明白了!」許知念臉上瞬間露出大徹大悟的表情,勾了勾唇角笑容燦爛:「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蘇醉抬起頭問:「為……為為為什麼?」
許知念拉起蘇醉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揚著尾調說:「當然是因為,光有聲音的刺激還不夠啊!」
「人有五感,視、聽、嗅、味、觸。咱們要全方位的給寶寶安排上。」
蘇醉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啊?」
「啊什麼啊?」許知念越說越激動,連比劃帶說:「寶寶現在看不見,那沒辦法。但是以後你每天過來的時候,可以先跟他說說話,然後再摸摸他啊?」
蘇醉顫顫巍巍縮成一小團:「這這這……不方便吧。」
「方便!」許知念用力拍了蘇醉手背一下,俏皮的眨了眨眼:「阿姨找保鏢給你守在病房門口,絕對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尷尬的情況了,是不是就方便了?」
並沒有……
蘇醉腦補了一下,未來的每一天,他都要對著床上一個沒有意識的病患,摸摸梭梭的猥瑣模樣。
用了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行!」
許知念面露疑惑,問:「為何不行?」
蘇醉被許夫人跳躍的思維震的一愣一愣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別的理由一下子也想不出來,只好藉口說:「他衣服不方便。」
沈確雖然躺在床上,但護工護理的非常精緻。他身上並未穿病號服,而是穿的他自己日常的衣服,襯衫、西褲,非常立整。
許知念偏頭看了看床上沈確,點頭說:「確實不太方便。」
許知念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就在蘇醉心裡竊喜以為她要放棄這個方案的時候。
許知念說:「這樣,阿姨以後讓護工給他穿個短款的背心吧,這樣就方便了。」
真有辦法!
只不過……短款背心。
蘇醉那一刻腦補出來的是……一個性感的露臍吊帶。
性感的小吊帶配上健碩的八塊腹肌。
也實在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