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是怎麼來的蘇醉清清楚楚,可錢是怎麼被原身弄沒的,他卻始終迷迷糊糊。
垮起個小狗批臉。
蘇醉想像不到,如果沒有這一大筆欠款,此刻的他心態會有多麼的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然而沒有如果。
距離還款日就剩下三天。
這緊迫的節奏,他很想問問,這本書到底是一本純愛小說,還是一本打工人的絕境求生日記。
他,蘇醉,是學醫的。
一名兢兢業業的男科醫生。
人生24年,7年的時間裡他都在為國民男性健康獻身……哦不,奉獻時間。
讀書的時候導師常說,學醫會窮很長一陣子。
當時的蘇醉也是萬萬沒想到,他這一窮就是……兩輩子。
三天的時間怎樣賺到七萬塊?
找言知予借?蘇醉立馬否定了自己,分別前言知予就連掃個共享單車都不捨得掃電動的,哼哧哼哧蹬著走的。明顯很窮。
重拾手術刀,接點私活?也不行,原身連個執業醫師資格證都沒有,非法行醫是要踩縫紉機的。
唯一對口的技能也施展不出。
總不能……讓他去郊區給小豬崽做絕育吧……
錢錢就真的不能莫名其妙從天而降嗎?
「so funny ya i——」
手機鈴聲猛地響起,猝不及防的嚇了蘇醉一哆嗦。
《懸溺》一響,純愛登場。
但,純愛已經滿足不了當下的蘇醉了,只有純金可以。
接起電話,話筒那頭是一位老者的聲音:「蘇先生,顧總回國了,明天上午七點需要您過來陪顧總共進早餐,請提前半小時到。」
一聽見「顧總」這個稱呼,蘇醉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
錢錢真的從天而降了。
剛才開門前,他之所以誤以為原身住的是豪宅。全因為書里的描寫。原身,苦是苦過,但沒窮過。
想到即將逾期的負債,蘇醉喜上眉梢,爽快的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沒問題。請您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準時到。」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墨池每個月會轉給原身一筆生活費。
蘇醉惦記的不是這筆錢,而是分手時顧墨池支付給他的高昂分手費。
就是不清楚現在的劇情走到哪裡了?距離分手時間還有多久?
蘇醉躺在床上努力地回憶著劇情。
這本書他當初看的是時候可是跳了很多章的,所以……可以說是……除了苦茶飛飛,剩下的他也沒記住什麼有用的東西。
沒記住也無傷大雅,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不行……死半路也行。
倘若死不了,剩下的劇情可就別怪他自己胡亂改寫了。
他想好了,與其做書里的工具人,不如做自己人生的導演。
位置調換我的人生我主導,而三隻奶茶狗才應該是被他支配的演員。
希區柯克曾經說過,演員都是牲畜,此刻的蘇醉對這句話表示高度的認同。
那三個狗男人,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書里,而是該被放在道具組裡。
想通一切的蘇醉睡了個渾身舒爽的覺。
醒來時,覺得屋內的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蘇醉站在窗邊深吸了一大口氣。
從今天開始,他不是普通的蘇醉了,而是:
——鈕祜祿·渣攻收割機·鐵血打工人·全職替身·高級戀愛諮詢師·蘇醉。
要不說顧墨池能拿到霸總劇本呢,蘇醉六點半準時到達顧家大別墅的時候,屋內沒看見顧墨池的身影,管家說:「少爺晨跑還沒有回來。」
很自律,果然霸總都是擁有一天能飛兩個國家、出席十幾場金融峰會,回家還可以跟白月光搞半宿強制愛的充沛精力。
他不行,蘇醉打了個哈欠,困的沒精神, 職業本能,順嘴接了一句:「二十多歲就缺覺,建議去查查內分泌。」
管家聽完一臉震驚,但也僅僅只有一秒鐘,便控制好了表情管理。
畢竟還是有點子職業素養在身上的。
身後四個傭人從屋裡出來,手上均端著一個餐盤,路過蘇醉身邊的時候,管家笑著解釋:「少爺說今天的天氣不錯,早餐就在花園裡用,蘇先生洗好手隨我過來吧。」
盛夏的花園開滿了橙黃色的月季花。
兩米長的餐桌被人抬到了花園正中間,桌上是食物的香味,鼻尖是縷縷清風裡裹挾著的淡淡花香,耳旁是恣意的鳥叫。
這狗東西還挺會享受,蘇醉等餐擺好後大喇喇的一屁股直接坐下。
突然對顧墨池這奢靡的生活有種樸素的嚮往。
管家見蘇醉坐在了主位,正要出聲提醒,就聽見背後響起他家少爺的聲音。
「誰讓你坐的?」顧墨池聲音不悅。
蘇醉:???
那怎麼?我還得站著吃?
伺候皇上用膳也得給搬個板凳吧?
蘇醉下意識的看向大內總管,哦,不,顧墨池的管家。
管家真不愧是豪門甄選管家,一點鍋都不背,立馬低下頭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時,顧墨池緩緩走到了蘇醉的面前。
原作者在文中沒少描寫這三個渣男的長相,畢竟原身是個超級顏控,僅靠錢是不能將他迷的五迷三道的不著南北的。
顧墨池穿著一身白色速乾衣,就連頭上的吸汗帶都是白色的。
蘇醉腦子裡猛地蹦出六個大字。
要想俏,一身孝。
這狗男人的顏值確實禁得住孝衣……哦不,速乾衣的挑戰。
第一次跟紙片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蘇醉內心一時有點兒小激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要張嘴說點兒什麼,直接被顧墨池制止。
狗男人將食指抵在自己唇間,半眯著眼,以為自己很帥的樣子,啞著嗓子說出了他的經典台詞:「噓,別說話,你一開口,就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