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已經是聽著皇上的命令,做薄了許多了,厚點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它不是安全嗎?」
趙妍拍了拍紫嫣的小腦袋,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嫣兒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只是厚一些的話,完全不行!」
「還是這麼個厚度的話,肯定是要虧待皇上的,上次他就一直給本宮抱怨,感受不到山路十八彎的滋味了聞言,紫嫣愈發的困惑。
「山路十八彎?」
「這每個字兒奴婢都能聽懂,怎麼放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呢?」
趙妍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雲嬌雨怯地囑咐起來。
「好了,傻丫頭,你就別問那麼多了,以後你都會知道的。」
「聽本宮的,把這些鯉魚鰾都換成青魚的,青魚鰾纖薄,韌性也更好一些。」
說話之時,安福已在門外求見,扯著細長嗓門呼叫到。
「娘娘!老奴有事要報!」
趙妍當下以為是皇帝提前支應一聲自己,讓她做好侍寢的準備。
看向紫嫣,立刻羞澀急切地吩咐道:「快,陛下就要到了,收好這些東西吧!」
片刻之後,趙妍才咳嗽一聲,「安公公,進來吧!」
「老奴叩見皇后娘娘。」
「不必多禮,陛下他什麼時候過來,用過膳了嗎?」
安福卻是搖了搖頭,「皇上今晚有要事,也是累了,特讓老奴來此告會一聲娘娘,您就不用等了。」
言罷,安福就告退離開了。
聽到皇帝沒來的消息,趙妍是打心底里有些失落,坐在床邊,顯得落寞至極。
攥緊裙邊的小手,也能夠看出來她內心的糾結。
皇帝之前每次知曉姐姐出宮,自己來到,哪一次不是猴急地匆匆來到,除了早朝推不掉,有點時間就要陪在自己身旁。
可是這一次是怎麼了?
累了?
紫嫣在一旁怎麼看不出趙妍的心思,主僕多年,兩人早就心意相通。
她當即便是開口安慰起來,「二小姐,您也別太難過,興許陛下是真的累了也說不定呢?」
「唉……他不會累的,你不明白深夜時分,月朗星稀,大街小巷一片寂靜,這個點兒,客棧打烊、百姓人家都歇息睡覺了。
可唯獨只有那座破破爛爛的小宅里依舊燈火通明,人頭攢動,還在不停地忙活著。
宋正濂屋裡每個人都沒有放下過手中的典故書籍,認真尋找改革的方法,可卻忙碌了這麼久,依然一無所獲。
實在困得不行,哈欠聲音不斷,廣發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想要道別。
「宋兄,時候真的不早了,吾等腦子昏昏欲睡,明天再來如何?」
宋正濂立刻起身相送,感激開口。
「你們能來幫我宋正濂,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我的幸運!困了就快回去歇息吧!」
剛剛出了門,這一行朋友便是互相對視,接著又唉聲嘆氣不止,連連搖頭不斷。
「廣發兄,宋兄這一次是凶多吉少啊,別說一天了,這事兒十天半個月都做不出來,更別說皇帝才給了他幾天的時間。」
「誰說不是呢?我廣發心直口快,就直說了吧,咱們還是準備好為宋兄收屍,準備好後事吧。」
門板不過是一薄薄木板。
門後的宋正濂怎麼聽不到門外朋友們的聲音。
他當然不會暗恨朋友們見死不救,實在是此事已經山窮水盡,再無轉機了!
望向天邊明月,長嘆口氣,他當然知道自己已經是必死無疑!
鬱悶與悲憤地取出一向不舍喝得老酒,直接開懷痛飲起來。
「為何啊!為何這世道總是奸佞當道,為何皇帝不能慧眼識人吶!」
連連悲呼,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是喝的爛醉如泥。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響動,宋正濂欲要抬起耷拉的眼睛去瞅,可書房之門已經被推開,一夥兒黑衣人猛然衝上,麻袋伺候,直接將他套入裡面。
路上,宋正濂氣憤地怒吼不止。
「司馬烈!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權傾朝野,操控皇帝不說!還要妄圖毀我大夏之國本,把你那髒手伸向千萬寒窗苦讀的寒門子弟!」
「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他當然下意識認為,這是翁同和夥同頭上的司馬烈報復,足足罵了一路,才被摔到了地上。
麻袋解開。
他原以為兩邊應該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劊子手,卻不成想,這是一處昏暗的密室。
指著眼前之人,他便是破口大罵。
「司馬老匹夫,你要殺就殺,至於搞這麼多花招嗎?」
可是定睛一看,他才猛然明了。
眼前含笑負手站著的,並不是什麼司馬烈,而是當今的皇帝!
不過,這好像沒有什麼本質性的區別。
皇帝把自己綁來還能是什麼?莫不是真要改革?
肯定是比司馬烈還著急要殺了自己泄憤,畢竟自己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罵他昏君。
冷笑一聲,宋正濂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不是咱們大夏的明君嗎?心中若是無鬼的話,做這等下作的手段幹嘛,想要除掉臣,大可直接下令便可!」
見宋正濂的反應,秦鈺一時之間倒也是不著急了,沒有急於解釋真相,而是故意陰沉著臉。
「既然你知道要死,那朕就容許你在臨死之前,把該說的都說了吧!」
宋正濂狂笑一聲,顯然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
這些話,他藏在心裡許久,如今慷慨激昂地連聲說起。
「天下安危,繫於君上!治國之道在於用賢除奸,今朝中奸佞橫行,群魔亂舞,司馬老賊一手遮天,邊境北蠻南下,若不及時整頓,恐國將不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君主應以百姓為本,而不是像你一般,橫徵暴斂,魚肉百姓。屆時激起民變,大夏危矣。」
說完之後,宋正濂還動了動嘴,想繼續說,可是,卻只覺得多費口舌。
無奈搖頭,他將腦袋傲然挺得老高。
自信負手而立,宋正濂露出了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神情。
「昏君,你動手吧!」
「死又有何為為懼,就算到了地下,我也敢說我是大夏之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