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怒視著秦鈺背影緩緩遠去。
轉而又心疼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妍兒,是姐姐不好,讓你受苦了!」
不由分說,她拉過來趙妍的小手,緊緊攥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感受著柔潤的觸感,看著她低頭委屈不言的模樣,趙嵐心中的愧疚達到極點!
她恨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只能讓妹妹出來頂包,替自個受罪!
「放心吧,妍兒!到時候姐姐肯定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也肯定讓那昏君付出應有的代價!姐姐會讓你親手處理他報仇!」
面對姐姐的柔聲安慰,趙妍內心卻是更加掙扎了。
處理?
要怎麼處理。
她有些猶豫,糾結到底應不應該將她和皇帝的關係如實相告,否則,總不能一直都保持這樣尷尬的關係。
「其實姐姐……」
正支支吾吾地開口之際,趙嵐卻霸道地將妹妹攬入自己的懷中,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出聲徑直打斷。
「好了妍兒,你不用多說,姐姐懂,姐姐都懂!」
「姐姐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聽說你還大病初癒之際,不,還在重病之中,那昏君就迫不及待地強行……」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嵐已經隱隱哽咽起來,目中淚光點點,可見其又心疼,又心恨那昏君的色孽之舉!
說起妹妹的重病,趙嵐突然想起來這病究竟當時是怎麼回事。
微微一頓,她怒聲問了起來。
「妍兒!導致你重病的巫蠱之術到底是誰下的!竟敢動你?本宮一定要殺了她全家,替你報仇!」
皇帝目前肯定是動不了了,可是別人,趙嵐有底氣說出這話。
從姐姐抱緊的懷中掙脫出來,趙妍連連解釋起來。
「不是別人,就是那毒妃司馬靜!」
「她?」
聽到這名字,想起那女人的搔首弄姿的動作,趙嵐美目透發出一絲殺氣,憤而連聲怒罵!
「這蕩婦!本宮遲早要將她千刀萬剮!」
說起司馬靜,趙妍同樣對她心恨不已。
但是。
她更加想回憶的是當初秦鈺悉心照顧的模樣。
「不瞞你說姐姐,解這蠱毒的,其實是皇上。」
「是他救了我,知道了我下毒,他當時茶飯不思,甚至不惜將整個朝廷都攪得天昏地暗……」
聽著妹妹具體的回憶闡述,趙嵐心驚不已,她當然更加心疼自己的妹妹,知道這是她為自個擋了一刀。
可是同時,趙嵐心中卻升起一絲別樣的感覺。
那昏君色虐歸色虐,但平心而論,的確對於妍兒十分關心貼切。
趙嵐此時的目光有些黯淡,如果換做是她,那昏君肯定不會拼盡全力去救的。
想到這裡時,趙嵐越發覺得現在三個人的關係有些過於畸形。
翌日晨時。
才剛起沒多久的司馬烈得知了一個好消息。
宮裡司馬靜送來了情報,那邊的昏君終於是放下了架子,也沒那麼狂傲自大,終於答應了談和。
捏著手中的密信,司馬烈心情大好。
幽州之圍這段時間讓他是焦頭爛額,而一旦成功解除,自己就能抽出身來,去和那張湯以及趙虎較量。
朝廷這邊,他也可以大幹特干!
到了傍晚,司馬烈正在書房中細細研讀書案上的摺子,盤算著如何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忽然,管家匆匆前來稟報:「丞相,大公子的信使到了!」
司馬烈聞言,心中一動,忙不迭放下手中的奏章,激動說道:「快!讓他進來!」
不多時,兩個人跟隨管家步入書房。
前面一人身著甲冑,八字鬍打理地油光發亮,一雙眼睛神色陰狠,眉間透著一股厲氣。
這人正是天狼營的大將軍高朝,司馬雄霸的心腹。
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年輕的男子,身穿華貴的匈奴服飾,氣宇軒昂,顯然身份不凡。
司馬烈常聽司馬雄霸說起這心腹高朝,已經有些熟悉,不過看到他身後之人,卻是有些疑惑。
「高將軍,這位是?」
高朝先是恭敬一禮,隨即解釋起來。
「丞相大人,此人乃是匈奴王子拓方,他這次來,正是做為使臣的身份商議談和之事!」
比起司馬烈,拓方比他足足高了半個頭,顴骨高凸,眼睛又斜有小,其中透發奸詐神光,緩緩一笑。
「見過丞相大人。」
雖說是在行禮,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骨子裡的高傲。
那是勝利者對失敗者居高臨下的瞧不起。
司馬烈豈能看出來這傢伙的心高氣傲,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還回一禮。
在他看來,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趕緊把和約談好才最重要!
匈奴人派出己方的王子,肯定就是誠心來談的。
撫須一笑,司馬烈徑直說到。
「拓方王子請放心,有本相在,這份和約定然會成功簽下!」
「不過你初來中原,還是沒到過京城,今天就讓本相好好招呼一下你!」
拓方淡然搖頭。
「丞相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不過,此番入京,還想早日與簽訂和約,還請丞相先為本王安排約見聖上吧!」
「皇上啊?」司馬烈臉上鄙夷十分明顯,「他說了可不做數!」
「拓方王子你也別著急,等到明日早朝之際,本相再帶你見皇帝,今晚,就好好受宴吧!」
隨即,整個丞相府都忙活了起來。
司馬烈只是害怕怠慢了這位,搞得人家不快,到時候和約簽訂之事可就難辦了。
從表面上看,這位匈奴王子滿是正經,好像入了京城,就是為了干正事。
不過在待了大半天之後,他的傲慢囂張也暴露出來。
高朝做為信使,也是他把人帶過來的,自然有義務一直陪著。
拓方是在這偌大的府上左轉轉右轉轉,兩顆小眼睛裡全然是貪婪之色。
高朝見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頓時有些不屑。
「王子,敢問我中原比起草原來如何?」
「好啊!很好!」
拓方頗有些新奇地看著這一切。
剛剛一路而來,他就被丞相府的氣派豪華嚇了一跳。
他長這麼大都是在馬背上,草原貧瘠,哪兒有這些奢華大氣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