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只問一人,他答不答得上來,自己有一萬種辦法撇清干係!
看著孫嘉臣一臉慌亂的模樣,所有人都知道。
這傢伙!
慘了!
所謂幹得越多錯得越多,他是當真倒霉!
居高臨下,秦鈺態度無比傲然,而孫嘉臣只是向上看了一眼,兩人對好了眼神,後者瞬間裝得緊張不已。
「朕可問你,你在戶部的職責都是什麼?」
「小小、小臣,的職......」
孫嘉臣說話打結的同時,身形顫抖,裝得身形不穩,撞到了一旁何方的書桌。
摞起極高的文件書信渾然抖落,砸了秦鈺一身。
「你他媽這狗奴才!跪都跪不穩嗎?」
抬起就是一腳,狠狠將孫嘉臣踹翻在地!
「問你個話都答不上來!朕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旁邊的官員這次並沒有落井下石,竊喜看戲,反而是紛紛上千攙扶,為孫嘉臣求饒。
無它,這一切都是為了在皇帝面前表示得尊愛同僚的姿態。
「陛下!孫主事也是太過緊張,不小心罷了,就饒了他吧!」
「是吧!孫主事平日做事都是很勤快的。」
「陛下您莫要動怒!」
「.......」
見成功吸引了注意力,趁眾人攙扶場面一派凌亂的功夫,秦鈺不動聲色,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袖中的阿鳳告狀的狀書塞進了一堆文件之中。
好片刻之後,孫嘉臣才憋紅了臉被攙扶起來。
而秦鈺也被一眾官員簇擁勸慰著坐到了何方書桌之前。
裝做依然氣得吹鬍子瞪眼,秦鈺餘氣未消的問起。
「何方,他的能力如何?」
「陛下請放心,孫主事聰明過人,勤奮有加。」
「好!那朕現在就考他一些簡單的問題!」
轉了轉眼珠子,秦鈺冷聲一笑,一邊翻閱案上的摺子,一邊循聲質問。
「假如國庫突然短缺,如何在不增加百姓負擔的情況下籌集銀兩?」
「在保證我大夏國土安全的前提下,如何才能減少軍費開支?」
「如何在國庫連年不足的情況下,保證官員俸祿正常發放......」
這他媽叫簡單?
縱使孫嘉臣本人知道在配合皇帝演戲,都嘴角一歪差點沒是罵娘。
旁聽著的一眾官員都聽傻了。
朝堂滿片大臣都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可以說是整個大夏都最為頭疼的事情,你讓一個區區戶部小官兒作答。
這昏君分明是想難為死孫嘉臣啊!
得虧是沒問到自己頭上來!
「啊這.......」
孫嘉臣咬著牙支支吾吾回答不上。
眼瞅著眾人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轉移,秦鈺決定引出正事。
翻了一片摺子,他赫然發問何方。
「這些都是要呈給朕的嗎?」
後者幾乎毫不猶豫,頓時點頭哈腰道:「是!」
秦鈺指尖快速滑動,來到了藏好的狀書間,拿出之後探看一番,忽然皺起眉頭,裝得震驚不已。
「什麼?何方!這其中居然有人告御狀給朕!」
「信中說朝中有人侵吞撫恤金,還遭到官府無故封口毆打,你何方一直提供保護,站在正義一方!」
「不僅如此,信中還指出士兵們在幽州是為丞相賣命而死,丞相侵吞撫恤金,號召他們告御狀給朕,信里還誇你是青天大老爺!」
說這話時,秦鈺聲如洪鐘,戶部官署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過他們才愣了短短三五秒之後,就瞬間恍然大悟,接著便震驚十足地指著何方交頭接耳、滿腹誹謗。
原來這傢伙所謂的撈了撫恤金獻給丞相都是忽悠他們的!
一方面向丞相表現了忠心,向戶部自己這些官員做出了承諾,卻在背地裡拱火寫信職責丞相。
何方啊何方,你太會做事了,手段也太妙了!
他原本是兩頭當好人,現在就連昏君這裡也留了一手,變成了三頭當好人!
好人讓你給當完了!銀子還要自己揣兜里!
何方本人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微臣能看看書信嗎?」
顫顫巍巍接過狀書之後,他才掃了幾眼,整個人便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劈!
誰?
到底他媽是誰給自己立了這麼個青天大老爺的人設?
誰給他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
嚇得已經雙腿發抖,大腦一片空白,轟然跪倒在地矢口否認,急忙撇清關係。
「微臣絕對沒有保護什麼家屬、也完全不知道此事啊!」
「不知道?」秦鈺猛一拍桌,頓了頓之後裝得怒火中燒。
「這他媽信里都指名道姓點你名了,你還說不知道?」
「何方啊何方,朕看你也是個蠢貨!這種天大的謊子都編得出來!前線大勝,怎麼可能陣亡這麼多士兵?司馬雄霸將軍和兵部給朕的捷報都快堆積如山了,你竟敢暗箱操作誣陷丞相到底是何用意?」
面對秦鈺如風雷般的恐怖威懾的凌厲言辭,何方臉色煞白,呼吸急促,雙目中驚恐一片。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說自己真的是冤枉的啊!」
「冤枉?」
秦鈺橫眉怒目,姿態咄咄逼人,逮著機會顯然要把何方往死里整。
「那你說自己是冤枉的,就是說丞相真的在侵吞撫恤金嘍?而且諱敗為勝,謊報軍情?」
一向伶牙俐齒,反應迅速的何方,此刻被逼得是啞口無言,張大著嘴巴,卻說不出話。
「哼!被朕說中了吧?」
「雪見!把這居心叵測、滿肚子壞水的狗東西給朕抓去上書房!朕要細細拷問!」
一行官員們面對這天大的突然變故還沒緩過神,眼見皇帝帶著人已經遠去,他們才頓時驚詫的議論紛紛,一時炸開了鍋。
「朝堂眾官皆說這何方是個人精,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啊!」
「可不是嘛!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樣子,背地裡不知道算計了多少人!竟然連丞相和皇上都敢陰,真是不要命了他!」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實有本事,且膽大包天!能把事情做到這份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當然了,這其中的孫嘉臣並未加入探討。
他原本並不完全明白皇帝的具體計劃,今日只是在配合著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