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推薦人選

  一聽這話,司馬烈心中大驚,身子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旁邊的仇北冥同樣反應,連聲發問。

  「譚尚書?你可莫要玩笑而言!」

  譚梧苦笑連連,「小人已經不是尚書了,我已經將父親身死的事實告訴那昏君。」

  「譚梧!我去你媽的!」

  司馬烈氣得憋紅了臉,忍無可忍,一記勢大力沉地大嘴巴子猛扇過去。

  縱使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預感,可譚梧還是被這耳光抽倒在地。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竟敢不經本相允許貿然行動,反了天了你!」

  一邊怒罵連連,他一便對其又踩又踏。

  可憐的譚梧被踹得都直不起來身子,只是捂著腦袋委屈解釋。

  「丞相!小人實在扛不下去了!每日都被那些要債的抵命所脅,每天連頓安穩覺都睡不好,旦兒被打得重傷,一開門就是一盆糞水,這位子小臣真坐不下去了......」

  這話並沒有引起無情司馬烈的一絲共鳴,反而腳下動作更加暴虐狠厲。

  「你這條臭狗!坐不下去也得坐!你以為本相就每天高枕無憂嗎?幽州之事同樣難以處理!」

  旁邊的仇北冥並未阻止,面色鐵青一片。

  戶部尚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瞬間丟了,是個頭疼的大問題!

  這譚梧挨打也是活該!

  司馬烈連踢帶打了二三分鐘後,終於是氣喘吁吁地沒勁了。

  但看著滿身腳印凌亂的譚梧,他心頭的火氣半點未消。

  「真以為本相拿你沒轍兒了嗎?老子今天殺了你這條賤狗!」

  實在氣急,他竟然直接拔出桌上的裝飾開鋒之劍,狠狠向著譚梧劈去。

  譚梧被嚇得失了神,連忙慘叫。

  「丞相饒命啊!」

  「不可!」

  就在劍鋒落下之際,一旁的仇北冥連忙攔住了司馬烈。

  「丞相!萬萬不可啊!」

  「譚梧再怎麼說對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般殺了,該如何向聖上解釋?向百官解釋?」

  譚梧可是司馬烈手下頭號手下,甚至都付出了個爹,依舊對他忠心耿耿。

  這樣慘死在丞相府中,怎麼向司馬烈的其它手下們解釋,他們定會隱隱後怕。

  不光如此,譚梧又處在回鄉丁憂的風口浪尖上,又該如何向那昏君解釋?

  極力勸阻,司馬烈終於扔下了手裡的劍,但還是氣得喘息不止。

  只見譚梧襠下一片濕潤,竟然是被嚇得尿了褲子,司馬烈眉頭緊皺越覺厭惡。

  「來人!給他換身衣服!」

  很快,換了套乾淨粗布麻衣的譚梧走來,現在還心有餘悸地腿直晃晃。

  一進屋連忙跪下,哀求不止。

  「還請丞相饒小人一條性命!」

  「他媽的!本相的銀子呢?」

  「帶著!帶著呢!」

  譚梧自然沒忘那二十萬兩銀票,如數奉還之後,司馬烈的憤怒才消解了大半。

  其父已死的事情他已承認,那昏君得知又是親批,現在已經無力回天。

  司馬烈顯然脫離了氣急上頭的狀態,不得不接受現實,無奈考慮著後事。

  憤憤地長嘆口氣,他定聲問起。

  「譚梧!你在尚書大位上混了也有段時間,麾下有沒有靠譜之心腹能夠暫時替代之!」

  戶部尚書職位多少人眼巴巴盯著呢,尤其是那趙家和張湯,絕不能落在那兩方手裡去。

  如若不然,在朝堂上肯定左右掣肘!

  趁著現在是戶部尚書空缺的窗口期,司馬烈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爭取續上。

  可思來想去,自己身邊好像也沒有足夠有威信合適的人去接替。

  譚梧下意識就想推薦自己手下的頭號能臣何方。

  那傢伙機智忠心,各方面能力都很強,實在是做為自己退卻後的不二人選。

  可是轉念一想,不行!

  何方之能力甚至不在自己之下,真要讓他上來了,這傢伙豈能甘心做個傀儡暫時接替,他要真把自己比下去了怎麼辦?

  畢竟自個就是回鄉丁憂,躲一躲國債的風頭,到時候看情況不一定非得候個兩三年。

  萬一到時候回來,丞相已經青睞此人,自己可就再無機會了。

  裝作思索片刻,他才定聲出口。

  「孫嘉臣!我手下的孫嘉臣可堪大用!」

  這廝每天不是混花樓就是和狐朋狗友喝得伶仃大醉!

  簡直就是混吃等死、碌碌無為的典型人物!

  長得又是磕磣,放哪兒想必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孫嘉臣?」

  司馬烈頓時皺眉思索,「本相從來沒聽說過他!」

  譚梧連聲補充起來。

  「丞相!您要信小人,孫嘉臣為人低調肯干,吃苦耐勞,做事頗有手段,能力非凡,智謀無雙......」

  「雖說是丑巴了點,但人不可貌相,他就是最佳人選!」

  司馬烈表情怪異。

  這踏馬怎麼想都是給自己介紹了個鳳雛啊。

  真有這麼個能臣,不就早混進朝堂的核心圈層了嗎?

  對於譚梧的舉薦,他顯得有些半信半疑,拿不定主意。

  但旁邊的仇北冥卻不斷點頭,「咱們如今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先考察看看也未嘗不可。」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行了。

  一聽這話,譚梧有些緊張,畢竟他最為知道那貨是個什麼吊樣。

  但司馬烈卻搖了搖頭。

  「這事兒晚幾天再說吧,光是幽州之事,就讓本相騰不出手,忙得焦頭爛額了。」

  一番商定後,譚梧這才是如釋重負般地逃離。

  翌日清晨。

  金鑾殿上。

  一眾群臣死死瞪著深埋著頭的譚梧,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還沒開朝,氣氛就已經十分緊張。

  見皇帝走來,王自儒甚至邁出了半個身子,就打算上奏藉機發難譚梧。

  打了個哈欠,秦鈺耷拉著腦袋,懶洋洋道:「有事快奏!」

  「臣有事......」

  可王自儒話還沒說出口,前面的譚梧卻徑直跪下,搶先打斷了他。

  「微臣之父慘死山賊毒手,我大夏孝道當先,臣譚梧斗膽請示聖上,批准微臣回想丁憂,盡孝祭奠!」

  此話一出。

  朝中百官無一不被深深震驚!

  臥槽!

  這踏馬的,說死爹就死爹,說回鄉就回鄉啊!

  竟然連一計預防針都是不打的,誰又能想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