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南羨慕地轉頭看向傅南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好歹你女兒還願意搭理你,你不算太失敗。」
不過就是還沒能改口叫爸爸,明明是親爹,卻一口一個叔叔的,聽著怪彆扭的。
說起徐念念,傅南祁冷冽的眉眼都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跟我沒關係,是歡歡教得好。」
是徐寧歡把徐念念教成一個有禮貌,又敢愛敢恨的小姑娘,而他沒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
在家庭里,他還是那個失敗的角色。
這麼一想,傅南祁伸手牽住徐念念的小手,問:「傅叔叔帶你去洗臉刷牙,好嗎?」
徐念念乖巧地窩進他懷裡:「好!」
徐寧歡打完電話,換完衣服出來,正好看到傅南祁抱著徐念念在衛生間,動作溫柔地拿毛巾給她擦臉。
擦完臉,徐念念手指沾水,往傅南祁臉上彈水珠,說讓他也洗把臉。
傅南祁同樣沾了一點水,用手指把水珠往她臉上彈,徐念念一邊笑一邊躲,兩人鬧成一團。
徐寧歡不由停下腳步,安靜地看著他們玩鬧。
一股異樣從心底冒出,徐寧歡深吸了一口氣,把不該有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她扭頭走開,當做沒看到,也沒去阻止他們之間的玩鬧。
張姨很少看見早上家裡這麼多人,幾人坐一起還顯得熱鬧了不少。
吃完飯,徐念念懂事地倒了一杯水給傅南祁,讓他趕緊吃藥。
傅南祁被小姑娘這一舉動弄得心裡暖暖的,甚至都想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不走了。
但理智還是讓他克制住了。
傅南祁吃了藥,沒有回家休息,還是照常回公司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剛開完早會就有點困了。
傅南祁按下內線,讓林淮安弄杯咖啡,林淮安剛應下來,他突然又開口。
「等一下,你別弄,讓歡歡幫我沖一杯咖啡送進來。」
一個多小時不見,他有些想念徐寧歡。
林淮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應了下來。
幾分鐘後,林淮安的聲音通過內線再次傳來:「傅總,徐秘書說她現在沒時間,你想喝就得等,她儘量在中午前給你送進去。」
林淮安的語氣越來越弱,這麼放肆的話也只有徐寧歡敢說了。
傅南祁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行,告訴她,我等著。」
這兩人還真是會互相折騰。
林淮安掛斷內線後,嘆了口氣,把傅南祁的話轉達到徐寧歡耳朵里。
徐寧歡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處理完手裡的設計圖細節,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徐寧歡慢悠悠地沖了杯最簡單的美式,端著咖啡敲了敲門,卻半天沒有人回應。
她疑惑地推開門進去,卻發現傅南祁坐在辦公椅上睡著了。
男人整個人往椅背後靠,微微歪著頭,雙目緊閉,呼吸均勻,明顯是睡熟了。
徐寧歡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放輕腳步走了進去,把咖啡放在桌上。
放下咖啡後,她本應該直接出去的,但視線卻控制不住地落在傅南祁臉上。
男人劍眉星目,五官冷硬深邃,那張臉和三年前幾乎沒有區別。
只不過少了幾分之前的意氣風發,狂傲自大,臉色也明顯憔悴了許多。
徐寧歡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像個瓷娃娃,輕輕一碰就該碎了。
徐寧歡一時看得走了神,遲遲沒有收回視線。
男人濃密的睫毛突然一顫,薄唇緊跟著動了動:「看夠了嗎?」
傅南祁緩緩睜開眼睛,那雙幽深的黑眸緊緊盯著徐寧歡,眼底還有幾分明顯的倦意。
他剛才的確是睡著了,但抵不過徐寧歡直勾勾又灼熱的視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好看嗎?要不要再湊近一點看?」
偷看被當場抓包,徐寧歡也沒有半點慌亂,淡定地開口:「一般般吧,算不上多好看,看久了容易膩。」
傅南祁表情一僵,不是他自戀,他這張臉要是算一般,那天底下還剩下幾個帥哥?
算了,他就知道徐寧歡是故意在跟他唱反調。
傅南祁直起身,手指剛碰到咖啡杯沿,徐寧歡便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盒退燒藥。
這是今天早上宋知南強塞給她的,說是傅南祁不是個讓人省心的貨色,只有她把藥給傅南祁,他才會吃。
徐寧歡當時想拒絕的,畢竟傅南祁又不是什麼三歲小孩。
身體是他自己的,他不愛惜身體,難受也是他活該!
可是宋知南也是狗得很,把藥塞進她包里後就跑了,不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
徐寧歡把藥往傅南祁那邊推了推,解釋道:「今天早上宋知南給我的,他讓我給你。」
她語氣一頓,腦子一抽,多嘴說了一句:「要吃藥就別喝咖啡,會影響藥效,困了就去睡覺。」
這麼大個公司,傅南祁就多睡兩個小時,還能倒閉了不成?
其實說完後,徐寧歡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傅南祁眼神肉眼可見地亮了起來。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多關心傅南祁一句,都是在給他希望。
她剛才就不應該多嘴的。
男人一臉驚喜地看著她,眼神溫柔地快要將徐寧歡溺斃其中。
傅南祁露出一抹笑:「好,都聽你的。」
他放下手裡的咖啡:「我不喝了。」
徐寧歡瞥了他一眼,冷漠道:「隨你。」
她轉身要出去,傅南祁急忙拉住她的手腕:「歡歡,等一下。」
徐寧歡立馬甩開他的手,捂著手腕往後退了一步:「有事說事,別老動手動腳的。」
徐寧歡下意識的牴觸動作讓傅南祁有些難過,但很快壓下心裡的酸澀,調整好心情。
剛才徐寧歡都開口關心他了,這已經很難得了,他不應該那麼貪心,這些事要慢慢來才對。
他從抽屜里拿出兩張音樂會門票:「這個周末你有時間嗎?我想邀請你去聽音樂會。」
傅南祁想把門票遞給徐寧歡,她卻把手收了回去,連是哪個樂團的都不感興趣,直接拒絕。
「不用了,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你找其他人陪你去吧。」
胡說,她之前明明很喜歡音樂會的,她只是不想跟自己去看而已。
傅南祁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放低了語氣:「可是我身邊的朋友都不懂欣賞,就我一個人去看,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