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祁看著她，溫聲解釋道：「我不占你便宜，把衣服換了，這樣睡不舒服。」
徐寧歡卻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傅南祁，你是不是全都想起來了？」
話落，她感覺傅南祁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徐寧歡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她猜得果然沒錯。
他明明恢復記憶了，卻一直瞞著自己。
從傅南祁醒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很不對勁，卻沒敢往那方面想。
傅南祁細長的眼睫毛慢慢垂了下來，想是認命了一般，開口承認：「嗯，全都想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再否認，徐寧歡也不會相信，倒不如直接承認了。
而且假裝失憶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他只要看到徐寧歡受委屈了，便忍不住想幫她出氣。
承認了也好，往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處處護著徐寧歡了。
徐寧歡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傅南祁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說了實話：「在醫院裡第一次醒來的時候。」
聞言，徐寧歡差點氣笑了。
所以她這一個多月來，都被傅南祁耍的團團轉。
她冷著臉，伸手想推開傅南祁起來。
傅南祁比徐寧歡快一步，伸手緊緊抱住她，埋首在她頸窩處，嗓音低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我怕我告訴了你，你就會一走了之。」
「歡歡。」
一聲熟悉低沉的歡歡，叫得徐寧歡心臟輕顫了一下。
傅南祁聲音帶著幾分懇求：「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但是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欠你的，我會慢慢償還。」
哪怕需要用一輩子償還，他也無怨無悔。
徐寧歡聽著男人略顯卑微的語氣，垂著眸，遮住了眼底的厭惡，臉上依舊無動於衷。
她緩緩開口：「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解除合約，放我走。」
她不想再被困在傅南祁身邊。
男人身體一顫，雙臂猛地收緊，抱得更緊了，恨不得將懷裡的人揉進自己身體裡一般。
「不可能！」
傅南祁語氣堅決：「我不能解約，歡歡，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話落，徐寧歡直接笑了。
語氣譏諷：「傅南祁，別開玩笑了，之前三年都沒有我，你不也過得好好的。」
「現在說什麼沒有我不行，你說謊之前能不能先打好草稿？」
「不是的！」
傅南祁鬆開她，手臂直接撐在她身側，視線緊緊鎖著她，急著解釋。
「這些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我一點都不開心。」
他抓住徐寧歡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這裡，像缺了一塊，只有你出現的時候，它才重新回歸完整。」
「歡歡，之前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是因為芷柔告訴我，你……」
「夠了！」
徐寧歡厲聲打斷他的話，眼神如臘月寒冬般冰冷。
「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也做了，不是嗎？」
傷害已經在了，現在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就能把之前的傷痕撫平嗎？
徐寧歡的眼神像利刃一樣，直穿傅南祁的心臟，瞬間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鮮血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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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祁呼吸一滯，還想解釋，但徐寧歡已經不想聽他繼續廢話了。
徐寧歡卯足了勁，用力把人推開。
傅南祁被推到一邊，徐寧歡立馬翻身下床，朝門口走去。
傅南祁動作利落地翻身下床，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快徐寧歡一步，擋在門口，還把門給鎖了。
「歡歡，別走。」
傅南祁語氣里有明顯的慌張。
他伸手想來拉徐寧歡的手，他怕現在放徐寧歡走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徐寧歡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看著落了鎖的門，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嘲諷愈發明顯。
「怎麼？又想囚禁我嗎？」
「傅南祁，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只會這些東西嗎？」
男人眼神暗了幾分，忍著心臟傳來的痛意開口。
「不是，我沒有要囚禁你。」
他往前一步：「我從來都沒有想囚禁你，我只是怕你離開我，歡歡，我……」
徐寧歡看著他，冷冷道：「傅南祁，你真的很噁心！」
「你是我見過最自私自利的人，也是最會為自己找藉口的人。」
他從來不在乎徐寧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會給所有事情冠上一個愛的名義，用冠冕堂皇的藉口合理化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曾經留下來的傷疤淡化嗎？那他錯的實在離譜。
這樣只會把徐寧歡越推越遠。
徐寧歡的話像一把鹽灑在了傅南祁鮮血淋漓的傷口上，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寧歡。
原來在她心裡，他就是那種人。
心口湧上一股酸澀，傅南祁苦笑了一聲：「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徐寧歡皺了皺眉，現在她怎麼想的還重要嗎？
舊事重提只會讓人更加無法釋懷。
徐寧歡還是那句話：「傅南祁，你現在或許能困住我，但你關得住我一輩子嗎？」
傅南祁當然知道自己關不住徐寧歡，她會想盡辦法逃走，就想三年前一樣。
但他的終極目的從來都不是困住她，他只想讓徐寧歡留在自己身邊，跟他在一起而已，就像之前那樣。
兩人僵持不下，傅南祁心裡清楚，如果再這麼下去，肯定又要重蹈覆轍。
所以這一次，他先妥協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慢慢往旁邊挪，徐寧歡立馬擰開鎖，抓住門把手就要拉開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手腕忽然一緊。
傅南祁抓著她的手，做最後的挽留：「現在太晚了，在這睡一晚再走好不好？」
徐寧歡試圖將手腕從他手裡掙出來，面無表情道：「我可以打車。」
徐寧歡掙扎得厲害，傅南祁也不敢抓太緊，生怕弄傷了她。
「那我送你回去！」
傅南祁替她打開門：「這個時間打車不安全，你還喝了酒，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徐寧歡甩開他的手，沒回答，大步往外走。
傅南祁抓起玄關上的鑰匙，緊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塊進了電梯，傅南祁摁了地下停車場的負一樓，徐寧歡則摁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