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鎮遠剛剛在朝堂之上就發覺了這皇上對身旁的小太監不一樣。
自己還特意問了問程義守，就連程義守也覺得正是如此。
程義守勸自己不要想多，他也就不再往深處想了。
可若不是剛剛自己在朝堂忘了東西回來尋找，自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
這皇上在同程義守交談的時候就攬過這小太監的肩膀，低聲在交談什麼，絲毫不顧及面前的程義守。
高鎮遠離得遠，聽不真切他們交談的什麼，只聽到程義守苦口婆心的勸皇上說什麼「不合規矩」之類的話。
皇上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說什麼「離開就心慌，渾身不舒服」，並且要這個小太監下次還要跟著。
高鎮遠雖離得遠，卻也清楚的看到了這程義守氣的臉都白了。
這程義守在朝中最是清正廉明的，那皇上放著後宮不管，寵著一個小太監。
這怎麼可以。
若是說之前的事情還可以解釋，現下他可是親眼看到褚承燁抬手捏了這小太監的臉。
那動作那麼親昵，怎麼會是主子對奴才做出來的動作。
怕不是早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這皇上就已經專寵這小太監一人了。
高鎮遠不敢細想。
要是皇上真的一心撲在這小太監身上，那南齊將後繼無人啊！
高鎮遠急得在原地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看著褚承燁同程槿打鬧的身影走遠。
不可啊不可！
如今這皇上後宮空虛，也並無子嗣，按照現在這個局勢發展，那皇上豈不是將斷子絕孫。
高鎮遠想到這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為了這南齊不在褚承燁這裡就絕後了，他就算是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勸誡褚承燁不能再留著這個小太監，要寵幸後宮妃子。
高鎮遠想好之後，就在五日後的早朝上直說了。
他只抬頭看了一眼，這皇上身邊果然還帶著那個小太監。
不僅如此，皇上同這小太監的眼神交流似乎更多了，更柔情似水了。
按照這個局勢發展，高鎮遠設想的局面即將發生。
他冒著死的決心跪在這大殿之上。
「皇上，臣有事要稟報。」
褚承燁微微頷首。
「高大人直說就行，何必行此大禮？」
這高鎮遠褚承燁也是知道的，同程義守倒是交好，對朝政之事也是格外關心。
是個忠心耿耿之人。
高鎮遠不願起來，「還望皇上恕臣死罪。」
不僅是褚承燁不解，連程槿也是懵懵的。
【這高鎮遠並未犯什麼錯，又是忠貞之士，這是搞哪一出？】
【難道是褚承燁前幾日的事情嚇到他了？】
褚承燁親自下去將高鎮遠扶了起來，「高大人，你有話直說，朕從不冤枉忠臣，也不會放過一個奸佞之人。」
高鎮遠這才敢開口。
「還請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考慮，寵幸後宮的嬪妃，這樣也不至於南齊後繼無人啊。」
聽高鎮遠這樣說，褚承燁下意識的朝著龍椅旁的程槿看了一眼。
程槿頭低的厲害，聽到高鎮遠這樣說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這朝中的言官讓皇上多納妃子綿延子嗣是常有的，只不過之前那些人不說實在是因為覺得褚承燁的皇位坐不了幾年。
如今褚承燁將朝中大力整改，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慢慢剔除，留得都是些一心為國的大臣，那自然為了長久考慮，免不了充盈後宮，綿延子嗣了。
高鎮遠看到褚承燁果然又看向那小太監，立馬又跪下來，拔高了音量，「還請皇上為江山社稷考慮，寵幸後宮，綿延子嗣啊。」
「不可，不可…」
這高鎮遠不可了許久，也沒敢說出來褚承燁可能好男色的事情，只得轉變了話題。
「若皇上覺得這後宮之中沒有皇上心怡的，大可從朝臣家中適齡女子中擇選一些。」
程槿低著頭悄摸看了褚承燁一眼，頗有看熱鬧的意思。
【這暴君的艷福不淺啊。】
褚承燁皺著眉瞪了程槿一眼。
這朝中的大臣聽高鎮遠這樣說，紛紛大驚失色。
這朝中又有誰想將自己女兒家眷送到宮中。
除了程義守有這個膽子。
所謂說富貴險中求，可程義守的女兒進宮後雖說是個貴妃的封號，卻也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反倒是厭惡更多一些，不知道什麼時間就被廢了。
誰不知道這皇上喜怒無常，別說是在後宮中如何，就是在前朝，看誰不舒服了找了證據將人直接拖出去砍了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哪有人心狠到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那深不可測的後宮中去。
就算是沒有榮華富貴，就是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倒也能護著自己女兒平安，總比在宮中見不到摸不著的好。
褚承燁還沒開口拒絕，就有大臣先站不住了。
「這高大人話說的輕鬆，我記得高大人家中幼女正直十六七的大好年紀，不如就送到宮中？」
高鎮遠一聽就急了，他本想轉移話題的，卻沒想到轉移到這些大臣們的雷點上了。
他立馬拒絕，「臣女尚且年幼，學識淺薄，粗鄙不堪，進了宮也是惹皇上不快的，難能擔此大任啊。」
這朝中立馬有人附和。
「臣女亦如此。」
「臣女體弱多病。」
「臣女相貌平平。」
「……」
眾大臣跪成一片，將自己撇了個乾淨，生怕自己家中有適齡女兒的事情被知曉的人捅到皇上面前，先說了個清楚，好了結了自己女兒入宮的可能。
程槿在旁邊忍不住想笑。
【沒想到這褚承燁這麼遭人嫌棄。】
【估計都是怕自己的女兒在宮裡受了委屈吧。】
【還要伺候褚承燁這個神經病。】
【再給我來一次的機會，我也不願意。】
也不知道這原主是怎麼想的，別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她鐵著頭往宮裡沖。
她想要當皇后，想要這天下獨一份的殊榮，跟在褚承燁身邊，有命要也不知道有沒有命享。
程義守見人人都拒絕自己女兒入宮，他想到了程槿。
如果他當初態度再強硬一點，是不是也可以阻止程槿入宮了。
看看程槿如今在宮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褚承燁黑著一張臉，看著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倒不是他們不將自己女兒送進宮中惹褚承燁生氣，而是程槿的心裡那個嫌棄的語氣。
他就這麼不堪？
褚承燁揮手讓所有人起來。
「不用再說了，朕不會再納妃子。」
「朕宮中榮貴妃一人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