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問個什麼勁？】
【我要是說不是，我沒有，你就信了嗎？】
【要不你倆先商量好？我怕我忍不住要罵人。】
程槿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依舊一副畢恭畢敬的表情。
她現在處於劣勢，要是真跟許季琳起了矛盾衝突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即使知道許季琳不會相信她的話，程槿還是說了否定的話。
程槿對著許季琳認真解釋道：「自然不是，臣妾同裴大人並沒有什麼。」
「臣妾不過是去皇上那裡碰巧見到了，先前臣妾暈倒就是裴大人給醫治的，便一同走著說了兩句，並沒有像惠貴人說的那種情形。」
「若太后娘娘不信，也可以請來皇上來問一問。」
許季琳當然知道程槿打的是什麼主意，若是真的引來了褚承燁，程槿便有了脫身的機會。
許季琳有些頭疼的輕輕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隨手指了指曲婉心，「你說。」
曲婉心樂得跟程槿爭辯，今天是她難得抓住程槿的錯處，她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給程槿一記重擊。
「榮貴妃那是說我冤枉你了？」
程槿微挑眉，淡淡道：「是不是冤枉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曲婉心對著程槿冷笑一聲，她繼續道：「榮貴妃想要擺脫自己而嫌疑，也要找一個好的藉口吧。」
「說話白日有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不說，什麼地方不可以說話？偏偏要到了這夜深人靜的偏僻處，還就你們兩個人，說只是說話誰信？」
許季琳朝著曲婉心點了點頭。
只要曲婉心死咬住這一點，程槿再怎麼解釋也沒用。
私自見外男就已經是大罪，更別說是在後宮的隱秘處。
程槿還沒開口，曲婉心便堵了上去，「再說了，你們真的是說話，怎麼不見榮貴妃身邊帶個宮女，難道宮女還能打擾你們說話不成，怕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曲婉心衝著程槿漏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程槿暗暗咬牙，確實想不到什麼辯解的話。
裴昱上前站了站給許季琳行禮。
「太后娘娘可是被頭風困擾已久？」
許季琳有些疑惑的掀開眼睛，不知道裴昱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她還是點了點頭。
「聽說你醫術精湛，可有什麼法子？」
裴昱拿出隨身攜帶醫具，開口道：「娘娘的頭風太過頑固，微臣實在沒有根治的法子，不過微臣倒是可以為太后娘娘試上一試。」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臉疑惑，曲婉心說的明明就是程槿和裴昱兩個人的齷齪事，怎麼裴昱像是一絲點也沒影響，反倒是轉移話題到許季琳身上，要為她治病？
裴昱想幹什麼？
程槿朝著裴昱投去了一個眼神，裴昱看到了，便對著程槿溫和的笑笑。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程槿真的沒那麼急躁了，看著裴昱動作。
對於裴昱的話，許季琳保持半信半疑。
裴昱說的確實沒錯，她從年輕時就經常頭疼，不過身邊有蘇申幫忙調養，便也沒什麼大事，但這幾年，情況卻越來越嚴重。
蘇申想盡了辦法，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許季琳每幾日就要飽受這個痛苦。
她信任蘇申，更信任蘇申的醫術，可裴昱一眼就將她的病狀看出來了，許季琳也確實有些對裴昱有些刮目相看。
也許是真的被頭疼折磨的受不了了，許季琳現在只想著怎麼能緩解，她動了動手讓裴昱上前來。
曲婉心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許季琳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她現在頭疼欲裂，什麼都不想管，只想早早的擺脫自己的頭疼。
裴昱搭了方巾在許季琳的手腕上，為許季琳把脈。
裴昱開口道：「娘娘這是年輕時留下的惡疾，當初並不是什麼大事，若是娘娘當初認真調養，是可以根治的。」
許季琳微微皺眉。
怎麼可能？
她當初身邊一直有蘇申跟著，身上有什麼病痛直接讓蘇申給調理，就說這頭疼，蘇申當初也是抓了不少藥方給自己服用的，不過是一直沒有見成效。
後來許季琳忙於後宮爭鬥，便忘了這件事情，身體也一直都交由蘇申調理，她極其信任蘇申，蘇申給什麼藥她就吃什麼藥。
不過後來一直沒用許季琳便不再吃了，以至於現在經常深夜頭疼到睡不著到天亮。
裴昱看到了許季琳面上的表情，收了自己的方巾，繼續道：「不知娘娘可否讓微臣看看娘娘平時都吃什麼藥？」
許季琳點了點頭，讓人將平日裡沒喝的藥找了出來。
裴昱認真拿著手中的藥包，在手裡捻了捻，隨即又放在鼻尖問了問。
裴昱抬頭看許季琳，「娘娘可否拿錯了？」
這下許季琳更疑惑了。
裴昱解釋道：「這其中都是普通補藥，並沒有什麼對頭風有用的藥材。」
許季琳反駁道：「怎麼可能去？」
她吃蘇申的這個藥方吃了幾十年，這是蘇申親自給她開的直頭疼藥，怎麼可能只是尋常補藥。
許季琳心裡隱隱生起不安，她坐直了身子，有些心神不寧的眼神盯著一處出神。
許季琳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揮手叫菊香來，去取東西。
菊香應下之後很快就將東西取來了。
程槿看了過去，是一包看上去放的時間很長的藥包，有些藥材都已經漏了出來。
許季琳將藥材遞到了裴昱的手上，並沒有說什麼，裴昱卻明白了。
他按照先前的樣子檢查了這包藥。
許季琳緊盯著裴昱，似乎是想從裴昱的嘴裡得出什麼自己想聽的話。
可裴昱還是讓她失望了，許季琳看著裴昱搖頭，心像是瞬間跌入冰底。
裴昱開口道：「之前的那一包只是普通的補藥，這一包則是誘發頭風。娘娘受頭疼困擾多年，對這種藥更是碰都不能碰。」
聽完裴昱的話，許季琳狠狠將手邊的茶具揮手打到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許季琳氣的呼吸不順。
她實在是不敢信。
不敢信自己一直信任的蘇申會害自己，還是從裴昱的嘴裡，這個她今晚想直接處死的人。
居然給自己那麼大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