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顧著數錢,隨意的回覆著褚承燁。
「他們那些人都在春和宮做事,這大過年的,討個彩頭。」
褚承燁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紅包,遞到程槿的面前。
「那,好事成雙。」
程槿動作只遲疑了一秒便將紅包收了回來,她抱住褚承燁的胳膊蹭了蹭,故作誇張的誇讚褚承燁。
「皇上,你人也太好了吧。」
【所有女生都沒法拒絕的男人,沒事往你手裡塞錢。】
褚承燁笑著推了推程槿的頭。
翠竹知道昨晚褚承燁在這裡睡了,到了早上該叫程槿起床的時刻便不敢貿然進來,她在門門外大聲的喊程槿:
「皇上,娘娘,該起床了,不要誤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辰。」
程槿才突然想到這件事情確實緊要,她推開了褚承燁自顧自的下床讓翠竹給自己梳妝打扮。
翠竹跟程槿說話。
「昨晚娘娘安排的紅包已近回準備好了,等著娘娘分給他們呢。」
程槿點了點頭,「等會請安回來就給他們吧。」
翠竹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那個菁兒的還準備嗎?」
程槿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菁兒現在也是我們宮裡的人,肯定要給。」
程槿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過菁兒的我要單獨給她吧。」
翠竹應了聲,便沒再說話。
褚承燁聽到翠竹和程槿討論的這個菁兒,從床上下來,走到程槿身邊詢問道:「菁兒是誰?」
程槿抬頭看了一眼褚承燁,解釋道:「是先前太后娘娘特意給我挑的一個宮女,不過性子有些古怪。」
程槿將褚承燁糊弄了過去。
這菁兒本來就是許季琳為褚承燁準備的。
不過也是奇怪,褚承燁來程槿宮裡不算少,菁兒就在門外做事,想必褚承燁也該注意,可今日確實也是褚承燁第一次提及菁兒這個人。
褚承燁來的多,菁兒一定就會有機會,假意摔倒,在褚承燁面前故作柔弱,這樣的方法在褚承燁面前絕對有用能讓褚承燁印象深刻。
畢竟原書中曲婉心就是靠這一招拿下的褚承燁。
就算褚承燁沒有別的想法,想必也會記住這個人,等到了屋裡再詢問程槿。
可菁兒到了春和宮那麼久,一次也沒有。
程槿雖然不知道菁兒有沒有向許季琳那裡傳遞消息,可許季琳處處在程槿面前計劃落空的樣子,實在也不像。
程槿想不通菁兒究竟是如何在她和許季琳面前周旋的。
褚承燁對這個菁兒也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便同程槿一同去了許季琳那裡請安。
先皇的子嗣在京城的不多,來的也就褚承燁,褚淮安,褚逐睿他們三個人,而後宮嬪妃也就曲婉心和程槿兩個人。
他們齊聲站在壽安宮裡向許季琳行禮問好。
昨日許季琳的計劃沒成功,她暫時也想不出什麼主意。
又聽說經過昨天那件事情,褚承燁和程槿的關係又好了些,甚至宴會結束後褚承燁就直接去了程槿的春和宮住了下來,今日又是一同來的。
他們昨日做的那些事情似乎是成了褚承燁和程槿感情的催化劑,想到這裡,許季琳也打不起什麼精神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還是面帶笑意道:「你們都有心了,不過哀家年紀大了,身子總是不舒服,你們請了安就各自回去吧,哀家想自己休息會。」
眾人紛紛告退。
褚淮安和曲婉心出去後又不約而同的回來了。
曲婉心現在對褚淮安也沒什麼好說的,她現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如何拿下褚承燁。
曲婉心想明白了,只要她能當上這天下最尊貴的皇后,那是誰是皇上又有什麼關係。
自從上一次褚淮安同她見面提出讓她爭寵,曲婉心就看清楚了褚淮安。
雖然褚淮安百般解釋說現在做的是下下策,不管曲婉心怎麼樣他都不會在意,褚淮安承諾,只要他登上了皇位,這後位只會是曲婉心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曲婉心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褚淮安現在說的輕巧,可如果真到了那日,褚淮安怎麼可能真的會要一個後宮的嬪妃坐後位,不過是勸她獻身的話術為了穩住她罷了。
不過曲婉心也並沒有拒絕,既然她現在並不知道最後誰會長久的坐這皇位,不如就兩邊都留有餘地。
這樣到時候不管是褚承燁和褚淮安誰營到最後她都有退一步的餘地。
她不是傻子,不會將自己全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曲婉心見面前的人是褚淮安,略做羞怯的對著褚淮安低頭笑了笑。
「五王爺沒有即刻出宮去想必是和我想的是一件事情。」
褚淮安上前將曲婉心拉到了角落,看著面前的人,褚淮安再也控制不住的撫上了曲婉心的手臂,將她禁錮在自己面前。
褚淮安輕聲道,「你不知道事情沒成功,我有多開心。」
「我昨日離去之後便一直在想,我做這一切糾結是為什麼?我本就是為了救你出這深宮才要同褚承燁爭奪這皇位,可現在,我居然要你主動爭寵。」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你罷了。」
褚淮安話說的真摯,曲婉心憂愁的緊蹙秀眉道:「王爺,我知道,你說的這一切我都知道,我如今我們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身不由已。」
曲婉心眼含淚花的盯著褚淮安,「為了王爺,我願意這麼做。」
曲婉心話說完,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如同重物一般正擊在褚淮安的心尖上。
褚淮安如鯁在喉,說不出什麼話。
他只憤恨命運不公,為何要拆散她們這對苦命鴛鴦。
曲婉心也難受,為什麼自己這個皇后之位來的這麼慢。
她現在這種需要處處小心的日子一刻也過不下去了。
他們進去見了許季琳,許季琳正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等著他們來。
許季琳抬眼看著一同進來的褚淮安和曲婉心,嘆了口氣道:「你們也看到了,經過我們昨天一鬧,皇上和榮貴妃感情更是如膠似漆了。」
曲婉心道:「那太后娘娘還有什麼好方法嗎?」
許季琳坐直了身子,朝著曲婉心的方向投去一個深深的眼神。
許季琳道:「這宮裡爭寵法子多著呢,見的人的,見不得人的,昨日你做的事是能放的上檯面的,當然見不得人的也有,也最管用。」
許季琳雖然並未言明,可曲婉心和褚淮安都立馬明白了。
那就是下藥。
既然褚承燁神智清醒的時候不醒,那就只能趁著褚承燁神志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下手。
褚承燁是否真的對曲婉心做些什麼一點也不重要,只要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就算是神仙來了這件事情褚承燁也只能應下。
程槿的性子又是眼裡容不了一點沙子的,程槿必定大鬧,到時候兩個人就算感情再好也必有嫌隙,正好給了曲婉心下手的機會。
許季琳看著曲婉心道:「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了。」
曲婉心故意朝著褚淮安遞去一個眼神,將自己的決定做出了一副全都是為了褚淮安的模樣。
褚淮安於心不忍,可如今,確實也沒別的辦法
褚承燁如今在外朝有程義守,里外做的都是乾淨到無可挑剔的,要是想攻破,必須從程槿和褚承燁兩人身上。
曲婉心點了點頭,「為了王爺,我萬死不辭。」
許季琳盯著曲婉心和褚淮安,沉默了半晌,莫名的笑了出來。
她揮了揮手讓褚淮安先出宮,這件事情只能她同曲婉心單獨說。
褚淮安欲言又止,還是聽了許季琳的話,先離開了。
等褚淮安之後,她讓菊香去取東西,等菊香再回來的時候只見菊香將手中一個精緻的藥瓶遞到了許季琳手裡。
許季琳招手讓曲婉心過來,「這個藥世間只得一瓶,無色無味,就算是吃了這個藥也不會以為自己是被下藥了,只會覺得欲望比較強烈,被發現了也不會被查出來。」
曲婉心看著面前的這個藥瓶,生出一絲喜悅,這個東西一定能解現在的死局。
曲婉心接過到自己手裡,還是生出來一絲疑惑,「這東西雖好,可如今我既接觸不到皇上,榮貴妃也對我有戒備之心,沒有機會能下藥啊。」
許季琳笑了笑道:「誰說非要你親自去下藥,那豈不是太蠢了,你是不是忘了,春和宮裡還有我們的人呢?」
程槿生出一絲驚訝,立馬反應過來。
「菁兒?」
許季琳點了點道:「菁兒每隔幾天都會從春和宮裡牆角遞信出來,榮貴妃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而清清楚楚的。」
曲婉心疑惑道:「那菁兒是太后娘娘放進去的,榮貴妃又心思縝密,怎麼可能用她?再說她怎麼接觸到皇上?」
許季琳道:「菁兒的臉就是她的本事。」
「哀家知道皇帝,看上去馳騁疆場,謀反上位,步步為營看上去精明的很,其實他心思最是簡單,喜怒都擺在臉上。」
「這樣的皇帝,怎麼會不信一個長相同榮貴妃有六七分像的菁兒呢?」
曲婉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許季琳吩咐道:「哀家這幾日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令人告訴菁兒該怎麼做,你只需要準備一個合適的藉口就好了。」
曲婉心聽完了許季琳的安排,便退出了壽安宮。
程槿回到春和宮沒多久,就將宮裡是所有太監宮女都叫到一處。
這宮裡大年初一的時候都有主子給下人紅包的習慣,他們自然也都知道程槿將她們叫到一處做什麼。
他們個個面上都帶著喜,等著分給他們紅包。
程槿也沒再拖著,將紅包一一給了他們。
程槿雖然扣到不行,可對宮裡的這些個宮女太監出手都很大方,每日十兩白銀,比其中他們資歷最高的月銀都高。
程槿也不是冤大頭,單單討個喜慶,這些個錢也算得上是收買他們的。
程槿宮裡的人大都懂事也不都是因為聽話,而是程槿對他們出手都大方,除了每月固定的月銀,每逢節日程槿都會特地拿出一筆錢來給他們。
錢給的足了,心也就忠了。
太監宮女拿了錢之後個個都高興,又和程槿說了好多吉祥話討她歡心,說完了這才散去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程槿看著手中多的一袋銀錢,發現菁兒沒來。
有個宮女看到了程槿找尋的眼神,頗具眼力見的詢問程槿:「娘娘可是在找菁兒?」
程槿點了點頭。
「大家都來了,她去哪裡了?」
那宮女回復道:「娘娘,你別管她,她可古怪了,平日裡不願意同我們說話就算了,還總是偷偷摸摸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今日娘娘說了讓所有人都來,她偏說自己病了,明明昨日奴婢還見她好好的,估計就是想避開我們做那些個偷偷摸摸的事情。」
聽到那宮女這麼說,程槿給了翠竹一個眼神,程槿對那小宮女道:「這樣啊,本宮看菁兒那姑娘挺機靈的,想必是真的病了才不來的,本宮去看看。」
那宮女勸阻道:「她要是真得了病,娘娘還是別去了,免得沾到娘娘身上。」
程槿笑了笑道:「無事,正好本宮也有些事情安排她。」
那宮女見程槿執意要去找菁兒,也沒再說什麼,主動給程槿領了路。
還未進房間,屋內的咳嗽聲便聯聯不斷的傳出。
那宮女有些嫌棄的捂住了口鼻,又勸了勸程槿,「娘娘還是別進去了吧。」
程槿看著屋內的身影,低聲道:「看來是真生病了,開門吧。」
那宮女也不好說什麼,便推開了門,讓程槿進去。
程槿邁進屋子裡,只見菁兒聽見有人進來,有些緊張的扶著床坐了起來,一副防備的模樣,朝著門的位置看去。
「誰?」
那宮女率先替程槿回答:「貴妃娘娘來看你了,還不下來行禮?」
菁兒看到了程槿滿臉疑惑,卻還是聽了那宮女的話,要起來給程槿行禮。
程槿趕緊上前道:「你有病在身,不用起身了。」
程槿又看了看旁邊的小宮女,額外給了一些銀錢,將她支了出去。
「你先出去做事吧,本宮和翠竹在這裡就好。」
那小宮女得了錢自然連連應好。
「既然娘娘這裡有翠竹姐姐,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出門還貼心的給程槿關上了門。
菁兒見程槿這副熱切的樣子生出一陣疑惑,她下意識的縮了縮在床上的身子。
「娘娘親自看望奴婢不僅僅是因為奴婢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