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躲在暗處，大氣都不敢喘。
她一雙手交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全身上下只眨著眼聽褚淮安和曲婉心的交談。
不是。
她真的不是故意聽到的。
褚承燁讓她回宮，她剛才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回去睡也睡不著，就想著一個人走走。
才走到這裡，就看見曲婉心也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體內的反派基因作祟，程槿下意識躲了起來偷聽。
聽到這一切，真不是她願意的。
雖然但是，確實挺刺激的。
不過程槿現在倒是覺得老天再幫自己，自己現在聽了這些話，便能立刻想出對策。
程槿躲在暗處，連一個動靜也不敢發出，等到曲婉心和褚淮安相繼離開，程槿才一個腿軟蹲在地上。
她仔細確認了好幾遍，看到兩個人都已經走遠了，程槿拖著麻木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仔細想想這個叫吳仁，程槿倒是沒有太多的印象，書里後期褚淮安的像是開了掛一樣嘎嘎亂殺，幫他的人一波接一波。
給程槿印象最深就是許峰輝和付洪，他們一個出兵支持褚淮安，一個給褚淮安在軍事上為出謀劃策排兵布陣，讓褚淮安策反之後的路走的那是平步青雲。
許峰輝已經被褚承燁注意到，想著法子要削弱他手中的兵力，付洪早就已經告病閉門不出，也並沒有再聽過他的消息。
這付洪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如今的告病估計也不過是為掩人耳目，不知道在背後密謀些什麼。
付洪不得不防。
而這個叫吳仁的，程槿聽著耳生，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既然是褚淮安要中用他，說不準他也是真的能替褚淮安成大事，那他們必須要在褚淮安之前將這個吳仁收到自己陣營。
至少不能讓那吳仁為褚淮安所用。
程槿心裡思索著，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那事發地。
程槿走的並不快，忽然發覺自己面前站了個高大的人影，正一動不動的緊盯著她。
程槿只覺得呼吸瞬間停滯，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一點。
偷聽被人發現，還是褚淮安密謀的大事被人發現，程槿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
就地斬殺，就將屍體拋到不遠處的池塘毀屍滅跡。
程槿壓根不敢抬頭，不知道這時候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還有沒有用。
那人影突然朝她走來一步，程槿緊閉著雙眼，嘴裡念念有詞。
那人突然出聲。
「你一直低著頭做什麼？」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到程槿的耳朵里。
程槿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就看到褚承燁一張冷峻矜貴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疑惑，一雙墨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程槿瞬間感覺心安。
見程槿像是發愣一樣的緊盯著他的臉，褚承燁又上前一步，抬手隨意在程槿的面前晃了晃。
「怎麼了？傻了？」
程槿搖了搖頭，「我沒事。」
「沒事你怎麼不動？」褚承燁在程槿身上來回的看，她倒不是像什麼受了傷的樣子，不過整個身子有些太過僵硬了。
程槿有些尷尬一笑，試圖動動自己的腿，可之前蹲在那裡那麼久，剛才又被突然出現的褚承燁嚇上一大跳，程槿現在怎麼動也是徒勞。
「沒事，我等一會就走。」
褚承燁道：「沒事就不要一直呆在這裡，曲婉心和褚淮安兩個人剛剛往這邊走了，當心你再這邊晃悠被他們發現了。」
程槿面上一驚，「你怎麼知道他們往這邊來了？」
褚承燁微微勾了勾嘴角，「自然是朕給他們的機會，讓他們好敘敘舊。」
程槿一臉不可置信，「你就這樣放任他們見面？」
不過程槿很快也想清楚了。
曲婉心是穿進這本書里的，她知道曲婉心知道那些事情，也知道他能幫褚淮安策反做不少事情。
可褚承燁並不知道，在褚承燁的認知里，曲婉心不過是他為了羞辱褚淮安的一枚棋子，放任他們見面也不過是讓他們好好追憶從前，最好是兩個人都忘不掉才好，這樣他在羞辱褚淮安的才有快感。
褚承燁微微挑眉，一臉不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
「讓他們多見上一見，也能多露出點馬腳。」
褚承燁確實不知道曲婉心能有多大的本事，不過是從程槿的心聲中了解到的隻言片語。
她知道的那些事情，程槿比她還清楚。
他要是真的像程槿心聲里所想的那樣喜歡曲婉心，將程槿扔進冷宮，才真是瞎了眼。
程槿猶豫了一會才組織語言開口道：「理是這個理吧。」
褚承燁看著程槿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也是看出了程槿的窘迫，他聽完了程槿的話，見程槿依舊是一副不能動作的樣子，轉身背對著程槿蹲下的動作一氣呵成。
像是沒有絲毫猶豫。
程槿面上一愣，有些不解，極其認真的問出口，「皇上這是累了？」
褚承燁：「……」
褚承燁無語的回頭看了程槿一眼，沒有任何解釋，「上來，別讓朕說第二遍。」
程槿有些狐疑的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有面前的褚承燁行為怪異。
程槿還想繼續問些什麼，話還沒說出來，便被褚承燁直接打斷。
「朕只說一遍，上來，不然，朕治你的抗旨之罪。」
程槿瞬間趴到褚承燁的身上。
不過她並不敢用力，身上暗暗使著勁。
褚承燁天天在宮裡批摺子，連一點重活都不曾沾染，若是背不動她讓他難堪到時候又要治她的罪。
程槿伏在褚承燁的肩頭說話，「皇上，不然我還是下來自己走著吧。」
「此處距離春和宮並不近，皇上龍體要緊啊。」
褚承燁微微偏著頭髮出一聲嗤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看不起朕？」
程槿連連搖頭，她哪裡敢說實話。
「不敢不敢。」
褚承燁沒了話，輕輕在程槿的背上拍了一下，讓程槿別那麼僵硬。
「既然沒有便別做出一副死人樣，朕若是連你都背不動又如何在戰場上殺敵，如何得的這皇位？」
這倒也是。
程槿便不再糾結這件事情，看向褚承燁，同褚承燁說實話。
「不瞞皇上說，剛才我確實遇上了曲婉心和褚淮安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