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是你瞎還是我丑？
夜色像是被人潑了墨汁，濃稠的化不開，繁星為其點綴，華麗而又實在，暖黃色的燈光，柔和了雲慎跟她的眼前人。
時間的齒輪，在言謹話落那一刻，像是錯了位，開始不斷的倒退，抓著雲慎的記憶，一幀一幀的在她腦海中閃過。
全是她跟言謹兩個人的。
從十六歲開始……
「丫頭，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我奶奶生前最喜歡的花就是向日葵花嗎？」
言謹這話問的很突然，話題跳躍的幅度也有點大，雲慎慢半拍的回過神，愣愣的點了點頭。
「嗯，記得。」
言謹笑，抓著她的手，輕輕捏著她手上的嫩肉，又說：「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來我家，我問你，喜歡不喜歡向日葵花，你說『喜歡』。」
雲慎回想起那一天，神情都格外的溫柔，嘴角抿著淡淡的笑容，她點頭，道：「我記得，你也說很喜歡的。」
「嗯，」言謹一笑，低了頭，看被他握在手裡的雲慎的手，又問她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向日葵花嗎？我又為什麼問你，喜歡不喜歡向日葵花？」
雲慎遲疑的問道：「為什麼？」
言謹笑著，眼裡只有雲慎一人，他一手牽著雲慎的手，一邊撫摸著她的臉，柔聲叫她的名字。
「雲慎。」
很輕很輕的，帶著諸多的繾綣跟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雲慎被她這一聲叫的，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就這麼看著他，便產生了一種想要跟他天長地久下去的心。
「嗯。」
她點頭回應。
那晚的夜很寧靜，似乎連天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不捨得讓任何人打擾了，就連風聲都沒有。
整個世界都特別的安靜。
只餘下言謹的聲音。
雲慎聽見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帶了溫柔進了骨子裡面的氣息，對她說道－－
「向日葵，因花序隨太陽轉動而得名，」言謹神情溫柔的不想樣子，似能化成水一樣，將雲慎團團包圍住，「從前，問你喜不喜歡向日葵，是我藏得一份私心，那時不敢說出口的話，我想今天就把它補全。」
雲慎一怔，她從來都不知道，言謹在那時就對她有了這份心思。
「是什麼？」
暖燈下的言謹，一張盛極的容顏，生的姣好，落在雲慎的眼中，此時的他，就像是江南煙雨里的那一層看不清的霧，離得近了，卻又是那樣的清楚。
他的聲音，像是在耳邊，又像是隔著很遠的地方傳來。
只在她腦海里，一遍一遍的響著。
他說：「你喜歡向日葵，那我可以做你的太陽嗎？」他笑了笑，盛顏似雪崖上那一方獨立的冰，好看的不得了，聲音清而柔，「以後，你都圍著我轉，可以嗎？」
像從前，我都圍在你身邊那樣，以後，你都圍著我。
只圍著我一個人。
可不可以？
言謹握著她手，突然用了力，將她整個人往他的懷裡拽。
雲慎猝不及防，整個愣愣的就被言謹拽到了懷裡，鄙夷間，鋪天蓋地全是言謹身上特有的味道，似乎，還泛著一股很淡很淡的檀香味。
言謹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雙手鬆松的攬著她的腰肢，微微側了點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
「丫頭，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你一定不知道吧？」
這話之後，他又笑了笑，腦袋動了動，用側臉在她耳朵上蹭了下，又道：「你肯定不知道的，我藏的可好了，你這麼笨，知道的話，還會跟我走的那樣近嗎？」
「……」
雲慎聽到這話有些無語。
「不過，還好這一路，你都不知道，要不然的話，我對你，怎麼可能有機可乘呢？」
雲慎：「……」
「不是言謹，你這話……」
「你先別說話，讓我把話說完，」言謹打斷雲慎的話，也不許她從自己的懷裡掙扎出來，只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著：「乖一點好不好，丫頭？」
雲慎就聽話的縮在他懷裡。
夜裡雪天，還是有點冷的，言謹身上很暖和，雲慎這麼靠著，也不是很想起來。
「其實這一路，你懵懵懂懂的，我卻步步為營，想要走到你的心裡去，但是又不能讓你發現，」言謹抱著她，像是有點累了，將下巴搭在雲慎的肩膀上，他說：「真的，可累了，你知道嗎？丫頭。」
「活該！」
雲慎突然接了一句，又說道：「誰叫你不說啊。」
「我不敢啊。」
「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言謹立馬道：「怎麼沒有？」他稍稍將腦袋又側了些，說道：「你就是我唯一不敢的人，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情，我一律不敢。」
「以前沒見你這麼膽小。」
「那只是你沒發現而已，」言謹笑著道：「其實我可膽小了，只是在我們丫頭面前，還得要勇敢一些，這樣，才能給我們丫頭安全感，對不對？」
雲慎沒吭聲了。
「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嗎？」
言謹像是在沒話找話一樣，雲慎卻也由著他來，順著就問：「為什麼？」
「因為－－」
他停頓了一下，見雲慎也側了些頭「嗯？」了一聲，言謹這才道：「怕你心裡還沒有我，然後我要是表達了我的心意，你被我嚇跑了怎麼辦？」
雲慎：「……」
「我跟你說，我這也是有事實依據的！」言謹突然有些義憤填膺了。
雲慎忍住笑，問道：「什麼？」
說起來，言謹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面。
他說：「就我這麼一個人，長得這麼完美無缺的一個人，基本上，只要是個人看見我，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我怎麼可以這麼好看？但是－－」
雲慎恍惚間，感覺言謹好像要說出些什麼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言謹就立馬給她來了句略帶譴責的話。
「你就不一樣了，你看我，跟看豬看狗的眼神沒什麼兩樣，」因為言謹就在她耳邊說的話，雲慎甚至還聽到他磨牙的聲音，「高中那會兒，你基本上每天都對著我這張臉，就這樣，你都不對我見色起意？我甚至都懷疑，到底是你瞎還是我長的太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