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什麼意思?」
顧飛揚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墜上,手心向上,做出索要的姿勢「郡主的東西,還給我。🎁☟ ❻❾s𝕙υ𝕏.Ⓒ๏𝐌 ♟😾」
蕭源哂笑,低頭摸了腰間的翠色玉珠,隨即眸光一轉看向明玉珠「我當是什麼,原是郡主所贈定情信物。」
少年郎面色一冷「定婚!你們之間半點情分也無!」
明玉珠抬手按住他「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私占郡主之物,還這樣大搖大擺的帶在身上招搖過市!當小爺是瞎的不成!」
「私占?難道這是我偷的?搶的?」蕭源笑意加深「羨安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要說偷要說搶,要說私占,明明是你,占了我的!」
「你!」顧飛揚一摸腰間,沒帶鞭子。
不過他這個動作依舊被人察覺,左右同窗趕忙策馬靠近攔他,
「羨安,大過年的,犯不著。」
「您二位有什麼過節以後慢慢說,但今兒到底是大年初一,有什麼事不能一笑泯恩仇呢?」
「就是就是。」
蕭源卻不像以前那樣退讓「羨安這樣生氣莫不是我說錯了?當年被皇上賜婚的是我,去禹城提親的也是我,郡主所贈信物之人更是我,若論起來,郡主才是我未過門的妻。」
「你說什麼?」顧飛揚危險的眯起了眸子「你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若郡主當初得勝歸來,我們早已完婚,說不定孩子這會兒已經呱呱落地了。」
「你居然還有臉說!
顧飛揚怒極!縱馬向前,一把捏了蕭源的頸項,將他整個人按倒在馬背上!
「顧飛揚!」明玉珠大驚!
蕭源身邊的人也已瞬間拔刀「住手!不得對殿下無禮!」
顧飛揚冷睨一眼楊箕等人,手上一個使力,愈發按的蕭源氣都喘不上來!
蕭源的臉瞬間憋成了豬肝色,漢白書院眾人也都嚇的不輕「羨安不可!」
他卻不聽這些,只居高臨下的看向蕭源「你應該慶幸自己當初沒能娶上郡主,否則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手下亡魂了!」
「你!」蕭源目眥欲裂,一隻手緊緊捏著他的手腕。🐟✌ ❻❾ⓢнยא.𝓒𝕠m 👮🐤
楊箕更是驚懼不已「顧飛揚!你不想回靖平了嗎!若是膽敢傷了我家殿下!別說靖平!你連府門都出不去了!」
後者一記眼刀向他看去,反把楊箕看的一個哆嗦。
他伸手去拽蕭源腰間的玉墜,蕭源卻用一隻手死死按住,那雙眼睛更是淬了血一般。
但聽『咔』的一聲,蕭源悶哼一聲,面目扭曲,一張憋成豬肝色的臉冷汗涔涔,而那只在顧飛揚手底下的手已無力的脫垂下去。
顧飛揚一把將那顆珠子從他腰間拽下來,這才一個使力將蕭源甩脫。
蕭源險些墜馬,得虧楊箕攙了一把。
見自家主子安全了,幾個侍衛隨即撲了上來。
明玉珠眸光一凜,夾著馬腹擋在顧飛揚身前,格擋開兩人的兵刃,接二連三踢下馬去。
緊接著,漢白書院眾人也都圍聚在顧飛揚身邊,兩方人馬彼此對峙。
蕭源嗆咳了半天才恢復狀態,一雙眼睛好像淬了寒毒一般死死盯著他們這幫人。
這幫漢白書院的後生雖有初生牛犢之勇,但到底年輕,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紛紛都有些後怕。
蕭源掃了一圈眾人,將目光落在了明玉珠的身上。
「一個信物而已,你今日奪我信物,我他日就要叫你知道知道,就算沒有這信物,該是我的,還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明玉珠面色沉冷,在顧飛揚出聲之前一把按住他。
蕭源在於星河門前受了氣,本以為沒心思拜年了,結果仍舊調轉馬頭往於星河家裡去。
見他們走了,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顧飛揚手上捏著那枚玉珠,心中卻是久久無法平靜「多謝諸位。」
陳鵬想想方才的一觸即發就有些後怕,若真打起來,出於兄弟義氣他肯定要出手相助。
但到時候他會丟了禁軍的差事不說,還會被老爹胖揍一頓。☜💥 ➅9ѕⒽ𝐮𝓧.𝒸oM 🍓🐧
好在沒真打起來……
「客氣啥!」他拍著胸脯道「這五殿下簡直欺人太甚!搶奪郡主的東西也不歸還!老子方才都想好了!若他真的不還!老子第一個上去揍他!」
言罷還邀功一般看看明玉珠,後者卻並未看他,只是靜靜看向顧飛揚。
顧飛揚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哪還有方才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竟一時有些偃旗息鼓,還有點不敢看她。
「能讓我和世子單獨說會話嗎?」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忙道「那我們去前頭等你們,就是朱雀街那個路口。」
「對對對,你們要趕緊過來啊!」
「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待這些人縱馬離去,顧飛揚終於敢抬頭看她了。
明玉珠一瞧他的模樣,不由蹙起眉頭,這是他也知錯的表情。
只見這不可一世的世子爺正一臉委屈的撅著嘴巴,小心翼翼瞧她一眼,又摸摸高挺的鼻頭,侷促的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了?方才殿下那囂張的氣焰哪去了?」
「我知你又要責怪我是個不聽將令的散兵……」
明玉珠低低嘆了口氣,他若聽了,那就不是顧飛揚了,想了想,將手伸了出去。
顧飛揚愣了愣,反被疾風撞了一下才意識過來,亦將手伸過去,握著她的手,一時心尖暖暖的。
明玉珠沒好氣道「玉珠!」
「啊?」
「哦。」
忙不迭將那顆才從蕭源手上搶來的珠子遞給她「是你的嗎?別不是蕭源拿了個假的濫竽充數。」
「應該是吧……」她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母親打的瓔珞時間太久應該是鬆散了,這是他後打的瓔珞……」
話音未落,顧飛揚又將珠子搶過去,三兩下撕了那瓔珞。
活像個張牙舞爪搞破壞的狼崽崽,等撕乾淨了,狼崽崽哼唧一聲,心滿意足的將那顆光禿禿的玉珠還給了她。
明玉珠真有些哭笑不得;「我剛想說,那瓔珞打的還挺漂亮。」
「小爺回去叫子丑給你打個更漂亮的!」
明玉珠這才算滿意,將珠子給他道「裝好。」
「好!」
世子爺高高興興將珠子裝進自己佩帶的荷包里,一邊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我的氣?」
「生氣又怎樣,左不過你被皇上罰的時候我陪著,自己撿的狼崽崽,還能扔了嗎?」
世子爺立馬心花怒放,又搖起了他那看不見的大尾巴。
兩人一道往朱雀街的方向去,找陳鵬他們會合。
明玉珠還有些不放心道「下次可不許再這樣衝動行事,蕭源此人偽善,並不是個好對付的。」
「我明白,不過他就算再偽善,恐怕也快憋不住了。」
顧飛揚沖她眨眨眼,一臉的志得意滿。
兩人和漢白書院的眾人會和,一道相約去小蓉山吃茶。
大過年的,茶社裡的人也不多,一群人在裡頭打牌喝茶,玩骰子,直到天快黑了,茶社裡突然跑進來個小廝,上來就找李喬。
「二公子,老爺叫您回去呢。」
李喬丟掉手上的葉子牌,大呼掃興「不是說好了嗎,今兒初一,叫我好好在外頭玩個盡興!況且我也答應他了,過了十五就老老實實在家看書備考,怎的還出爾反爾!」
「這……」小廝面露難色。
周波波輸了好幾把,臉上已經被貼了好幾張金箔紙,整個人閃閃發亮「怎麼了這是,咱李二公子如今也要考取功名了?這可是京城頭一遭的新鮮事兒!」
顧飛揚也忍不住向他多看了一眼「你莫不也和夫子一樣,秦楚樓沒了,心如死灰,打算寄情於功名利祿?」
「怎麼可能!我當然是被逼的!」李喬一臉鬱卒,從燒著地龍的木榻上蹦下來穿鞋,一邊穿鞋一邊嘆道「老爺子和我大哥逼著我成親,你們想啊,我要是成親了,就得被女人管著,哪還有半點自由!」
周波波笑道「哎?李兄這就有所不知了,被女人管著也是一種幸福啊,不信你看我!看羨安!看明澤!」
顧飛揚抿嘴偷樂,悄悄給明玉珠嘴裡塞了顆剝好的葡萄,見她吃到了種子皺眉,又趕緊伸手接下。
明玉珠剛學會了打葉子牌,此刻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牌面看,暗中計算對家那幾個手上都有什麼牌,也沒細聽他們在說什麼。
「哼,我可不上這個當,天下美人,熙熙攘攘,可都等著我李二公子去解救呢!所以我就說了,先立業!再成家!這不,非逼著我讀書!」
「二公子,您,快著些吧……」
李喬瞪了一眼小廝「催催催!催命啊!我爹難道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呸!不是!臨時抱佛腳沒用?!」
小廝訕訕垂下頭去「老爺只說有要緊的事叫公子快些回去,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別的就不知道了……」
顧飛揚樂道「莫不是真叫你相親?」
「有可能!」
李喬嚇的瞪圓了眼睛「不是吧!那我不回去了!」
「不是不是!」小廝也嚇的急急擺手「二公子還是快些回去吧!不是相親!不是相親!」
顧飛揚一邊伺候郡主喝茶,一邊說道「你方才還說什麼都不知道,這會兒竟然知道不是相親?」
李喬也狐疑的看他,那小廝反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小人笨嘴拙舌的,說不好什麼話,二公子就不要為難小人了。」
「罷了,你走吧!」陳鵬出了張牌,也不看李喬「好東西你算是瞧不著了。」
李喬撇撇嘴「瞧不著也沒辦法。」
言罷跟小廝一塊出去了,顧飛揚卻盯著他的身影看了看,微微收緊眉頭。
陳鵬道「羨安,你還挺捨不得他?」
「捨不得誰?」明玉珠吃了上家一張牌,和自己的湊上對,儼然是贏了「給錢給錢。」
眾人哭喪著臉給錢,還不忘拍郡主殿下牌技一絕的馬屁。
「我總覺得這個小廝怪怪的,李大人平時雖然對這個兒子恨鐵不成鋼,但管束的並不很嚴,不至於大年初一還不叫人出來玩。」
「說不定真是相親呢。」陳鵬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