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章帝慣受不了他這賣關子的樣子「說!一個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
「微臣以為,請靖平襄助,或可解決禹城的燃眉之急!」
「不可!」蕭源急急將他打斷。(-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辛醇頭也沒抬「敢問殿下,為何不可?」
蕭源頓了頓,隨即說道「靖平近年來雖也的太平,但靖平兵馬若調往禹城難保靖平不會出事!更何況,蚩然與禹城之戰勢必曠日持久,靖平能救一次兩次,還能長遠的救嗎?」
他說的不無道理,陳非海思索道「微臣記得當年蚩然大破禹城關的時候,就是郡主苦撐多日,等來了靖平的援軍。靖平援軍打敗蚩然後便回歸靖平,後頭有郡主重整明家軍,這才得以抵抗蚩然。」
慶章帝蹙眉道「鬧了半天,這話題又扯到禹城郡主的身上了?她如今人已經不在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戶部和兵部兩位尚書便垂首不再吱聲,慶章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蕭源道「父皇,兒臣以為,要麼再給禹城一個機會,禹城王所需糧草軍需朝中儘量滿足,熬過今冬,來年再看。」
「不可啊皇上!」辛醇急急說道「禹城關非同小可,不能兒戲!」
慶章帝道「朕也知道不能兒戲!可你又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那靖平……」
「別提靖平!」
陳非海暗中戳了辛醇一下,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皇上正在想辦法把顧飛揚留在京中,若是此番要叫靖平王回去主持大局,帶兵前往禹城,那顧飛揚回靖平的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敢問陳大人,禹城所需錢糧戶部可有結餘?」
陳非海聽到蕭源問他,趕忙應道「下官近來核算過了,雖有結餘,卻也不多,若先緊著禹城,今年的年節怕是有些拮据。★🎁 ➅➈𝐬𝒽𝕦χ.ℂσм 🐉♝」
慶章帝道「這也無妨,省著些總是好的,更何況年底各郡還有進貢,到時候再添補戶部便是。」
「是。」
眼下便拍板定了給禹城的糧草軍需,慶章帝另外又下旨禹城王明厚恩,不求他能收復失地,但求守好疆土,守好關隘。
熬過今冬,待明年重整兵馬,好與蚩然決一死戰。
「為了一個顧飛揚,父皇竟然拿禹城關冒險!」前太子蕭洵一進柳府就恨不得罵大街「還有那個蕭源也是個糊塗蛋!混帳東西!」
柳安逸一臉頭疼的看著自己昔日的學生,喚下人來給他看茶「你先消消氣,別總是罵罵咧咧的。」
蕭洵這才長出了口氣,給柳安逸見禮「是學生失禮了,在先生面前沒了規矩。」
柳安逸也不惱他,叫他落座「我都知道了。」
「先生,您說!這禹城怎麼會丟了兩郡!就算三千明家軍葬身藍湖,那禹城還有五十萬兵馬,郡主在時,幾次帶領大軍都要踏平蚩然老窩!怎麼郡主一不在,這五十萬大軍連區區幾個蚩然崽子都打不過了呢?」
柳安逸才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又驚又痛,相信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沛子民知道這個消息都會痛恨交加。
可丟了就是丟了,偌大一個禹城,抵擋不過蚩然宵小,說出去簡直可笑。
「事已至此,當謀生路才是。」
蕭洵道「我可聽說了,辛醇辛大人向父皇請求,叫靖平來救禹城危急,但被父皇駁回了,他不就是擔心顧飛揚趁此機會回去嗎!我搞不懂了,都已經要答應放人家回去了,幹嘛還要一次次阻攔!橫生枝節!哪是一國之君所行之事!就這樣!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一言九鼎呢!」
柳安逸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學生,普天之下也便只有他了,敢這麼編排慶章帝蕭平。✌👣 69ˢ𝓗Ǘ𝓧.ᶜᗝΜ 💛🍭
但也正因為他這張嘴,給自己招來多少禍事!
「你以為,單單是因為顧飛揚嗎?」柳安逸道「若此番禹城大敗,禹城關失守,削藩禹城,豈不輕而易舉?」
蕭洵氣的捶胸頓足「所以我說父皇也糊塗!他是安穩的皇位坐久了,不知天下疾苦!到底削藩重要還是百姓的性命重要!那麼多無辜百姓,難道就得為一個蕭氏江山白白丟了性命!?那武帝驅逐敵寇何為?四王收復天下何為!那麼多將士難道都白白流血犧牲了不成?!」
柳安逸看他如此自然欣慰,不過他如今只是一個庶人,有再多的報復也難以施展。
「若能勸得動皇上,那就再好不過,若靖平馳援禹城,一切還不算晚。」
蕭洵道「我這就進宮去!誰也別想攔我!」
柳安逸道「殿下,殿下先不要輕舉妄動,待老夫聯絡一下朝中舊部,看看誰能在殿前說的上話,再……」
「沒用!」蕭洵急道「先生,你認識我父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知道他這人如何剛愎自用嗎?」
「殿下!」
「他就需要我這一聲振聾發聵!否則一錯再錯!等禹城關丟了,一切都晚了!我去了!」
言罷又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剛跨過門檻就嚇了一跳「輕言?」
柳輕言也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趕忙給他見禮道「太子殿下。」
「什麼太子不太子的!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你還跟以前一樣,叫我二哥就行!」
柳輕言可不敢這麼叫他,折中道「二殿下。」
蕭洵點點頭,忽又想起什麼,回頭問柳安逸道「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要把輕言許配給顧飛揚嗎?為何婚事告吹了?」
「哦……」柳安逸道「早先我那兒子就不待見靖平世子,我和靖平王一商量,此事就作罷了。」
蕭洵道「怎麼就作罷了呢!這多好的一門婚事!顧飛揚混蛋是混蛋了點,但絕不會虧待了你孫女!輕言嫁過去定然不會吃虧!況且他那小子好像對男女之情不怎麼開竅,也不用擔心嫁過去會有妾室相爭,多好的婚事啊!」
「這……」柳安逸道「要麼等兒子兒媳年底回京,我再問問他們。」
「你問!若他們不同意,我來幫你做這個說客!做媒人也行!」
「二殿下!」柳輕言忙道「殿下當以天下位重,我這點小事怎敢勞煩殿下幫忙。」
蕭洵不樂意了「你這是小事嗎?對女子而言,找個好夫君便是頭等大事!終身大事!我這人素來喜歡多管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這門婚事!我保准給你說成了!」
柳輕言急了「真不用啊殿下!我,我不想遠嫁靖平!爹娘人在外地還不知多久能調回京中,我若遠嫁靖平,那爺爺豈不更加孤單!」
蕭洵一聽,好像也這麼回事,轉而看向柳安逸。
後者也點頭說道「若她真的嫁去外地,我這做爺爺肯定也想的慌,還不如就留在京中,在眼皮子底下,想來也沒人能欺負的了她。」
蕭洵點頭「好!我會留意的!若有好人家,我來給你做媒!等我好消息吧!走了!」
言罷風風火火的去了,不忘叮囑柳安逸別送了。
柳安逸無奈「他就是個熱情的性子,說他不適合做皇帝吧,他又心繫天下,說他適合做皇帝吧,又從來不屑權謀之術。」
「爺爺,」柳輕言捏緊掌心「我方才聽了一點,可是禹城出事了?」
禹城丟了兩郡的事還沒有昭告天下,所以孫女也不知道。
柳安逸點點頭「此事你不要對外聲張。」
「居然是真的!郡主出生入死奪回失地!就,就這麼丟?!郡主在天之靈,如何能安!」她說著還紅了眼眶「那偌大一個禹城,竟無一個男兒?還有禹城王!難道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蚩然攻進來?」
「從當年明厚恩棄城逃走還看不出來嗎?他本就懦弱膽小,若禹城關再破一次,他定跑的比兔子還快!」
「可這一次,不會有郡主守城驅敵了!」柳輕言幾乎快要氣哭了「如此禹城王!皇上還留他做什麼!皇上不是急著要削藩嗎!削了就是!」
柳安逸緩緩搖頭,又重重嘆了口氣「當年他棄城而逃實乃家國存亡之時,有郡主出面將功贖罪,皇上便也沒追究他的錯處。更何況,當年削藩,禹城難保。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皇上興許還盼著他能再逃一次,這樣,朝廷就可名正言順的接管禹城。現在的蚩然對朝廷而言,也不足為慮。」
柳輕言心念急轉道「爺爺!能不能叫世子回去!讓世子繼承王位!帶領禹城,擊退蚩然!」
柳安逸大驚「世子?明澤?」
「對!」她捏緊了拳頭,雙眸明亮「明澤聰明,勇敢!若他執掌禹城,起碼不會做那逃亡之君!」
柳安逸趕忙擺手「不行不行,明澤聰明是聰明,但也僅限於讀書,你是不知那禹城是何等窮困潦倒之地!明厚恩五十萬大軍在手也難敵蚩然,明澤回去也難以力挽狂瀾,不行不行。」
「他回去是繼承王位的,指揮千軍萬馬的,不是親自上陣殺敵的!自古以來,為將者,為君者,只要知人善用,操縱全局方可揮斥方遒!明澤可以!」
柳安逸深深看了一眼孫女,他竟在孫女的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火光。
不知為何,剛才還在說不捨得孫女遠嫁,現在就讓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