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真沒親過別人

  「這麼香的肉您還睡得著?」顧飛揚故意將肉舉高道「先生怎麼不跟我們一道烤肉去?」

  「我這不是怕你們拘束嗎!」於星河說著便起身搶肉,奈何顧飛揚實在比他高出太多,有心不給,他還真搶不著。

  於星河急了「有你這麼哄人的嗎!明珠你看他!越發的沒大沒小了!」

  顧飛揚還嘚瑟上了「給您吃也不是不行!這豬是我打的!肉是我烤的!先說好了,吃了我的豬肉以後您可不能再打我手心了!」

  「你專心上課,按時完成課業!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以為我想打你!趕緊給我!」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搶過那荷葉包的肉。

  打開荷葉,豬肘子香氣撲鼻,簡直叫人陶然欲醉。

  「怎麼就這麼點?」

  顧飛揚大驚「這麼點?那小野豬統共五六十斤!洗剝乾淨烤熟了也就二三十斤!有這麼點已經不錯了!」

  「嘶——那為師就姑且塞塞牙縫!」於星河滿意了,轉身去找自己的酒葫蘆。

  明玉珠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坐的位置,舉著那垂釣的竹竿打量「於夫子,您釣魚沒餌也就算了,怎麼連鉤子也沒有?」

  顧飛揚跑過去道「夫子莫不是在學姜太公,也要釣個周文王?」

  於星河咬一口脆皮嫩肉的肘子,滿嘴流油一本滿足「餌丟了,鉤子被魚扯斷了,我正不知怎麼辦呢,索性打個盹兒!」

  顧飛揚從旁邊的乾草堆里掐了根尖銳的藤刺綁在釣線上,讓明玉珠甩了出去。

  他道「你還會釣魚?」

  「不會。」

  說著不會,但神情比誰都專注。

  顧飛揚指點道「竹竿不要晃,有魚也會被驚走的。」

  「哦……」

  「若帶了足夠的餌料倒是可以拋些下去,吸引魚群過來再釣。」

  「那咱也沒魚餌,魚鉤還是直的,這能釣到魚嗎?」

  「願者上鉤唄。」少年郎說著垂下眼瞼看她,那彎起的眉眼之內漾著秋水一泓,瀲著華光。

  他又向她靠近一分,清淺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

  他道「除了你,我真沒和別人親過嘴。」

  語氣里的委屈不能更明顯,反把明玉珠逗笑。

  「殿下想聽我說什麼?」

  「說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少年郎抿著嘴偷樂,若有尾巴肯定會毫不意外的搖起來。

  後頭於星河靠在樹蔭底下喝酒吃肉,突然高聲嚷嚷道「有魚嗎?」

  世子爺起身道「有魚也被你嚇跑了!」

  「根本就沒魚!我釣一天了!」

  顧飛揚沒再搭理他,反對明玉珠道「夫子真是但凡有水的地方就能垂釣,書院那個小池塘他也能釣幾條魚上來,也是奇怪!」

  「古來鬱郁不得志者不通常寄情於山水嗎?」

  「他?」顧飛揚搖頭道「別人是寄情山水,他那是打發時間。♢🐚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他為了蕭源,捨棄自己的前途,成了別人口中的風流才子,平日了逛逛花樓,釣釣魚,看似瀟灑,實則內心也有自己的苦悶。」

  「誰沒有苦悶!有苦悶那也是他自找的。」

  說著,他從地上摸了顆石頭打向水面,波光粼粼的河面驚起一連串的水花,讓人目不暇接。

  明玉珠道「剛說了不要打擾,你又來驚我的魚!」

  「你不會真想釣魚吧!」

  「不然呢?我雖不會釣魚,但看於夫子釣的多了也能學到一二。」

  這話聽的顧飛揚很是刺耳「什麼叫看他釣的多了?你還看小爺耍鞭子的次數多了呢,你也學到一二?」

  「那倒沒有。」

  「哼!」

  「估計能學個四五六!」

  「……」

  世子爺惱羞成怒「你就吹牛吧!日後你要天天跟小爺在一塊!別每次於星河一叫你你就出去!在書院也是!你要是覺得上課無聊,日後小爺就不上課了,天天陪著你!」

  「陪我作什麼?」

  「嗯……」少年郎想了想「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騎馬,打獵,練功,這京城附近我還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還沒帶你去玩呢!我們這次離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不玩豈不遺憾?」

  明玉珠臉上的笑容驟然收斂,她道「殿下,我不會跟你回靖平。」

  「你杆子動了!看看有魚沒有!八成是有魚!」

  她無奈嘆了口氣,只好將杆子舉起來,上頭依舊孤零零的掛著一根利刺,別說魚了,連蝦米也沒有一個。

  於夫子啃完了肉骨頭,到河邊來找他們「早跟你們說了,沒魚沒魚!你們還不信!要是有魚我至於一天沒有收穫嗎!」

  顧飛揚道「夫子選的這個位置不行。」

  於星河難得表示贊同「確實不行,我知道有一地兒,原是前朝取土挖的坑,裡頭的魚都成精了,不光多,還大!」

  明玉珠扭頭看他「就是您上次跟我說的深水淵?」

  「對對對!改日我帶你過去,可能要駕小舟撒網,尋常的釣竿若是遇到大魚就能折了。」

  「好啊!」

  「怎麼就好了!」顧飛揚不滿,壓低聲音道「小爺剛才還說要一直陪著你!」

  「那你也去!」

  「我不去!我不愛吃魚!你也不許去!你怕水!」

  於星河笑道「我還能叫明珠掉水裡嗎?你也太小瞧為師了!」

  明玉珠給世子殿下維護最後的體面「在下既是世子的人,世子不讓我去我也沒辦法。」

  於星河只得妥協「好吧好吧,好在他也不能看你一輩子!」

  「誰說不能!」

  顧飛揚咕噥一聲,心頭泛酸。

  若明珠不跟他回靖平,那她能和這京中每個人都有關係,就是和他沒關係,他自然是意難平!

  「說點正事!」於星河席地而坐,扭頭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清風吹皺河面,枯草簌簌作響。

  子丑帶著侍衛正站在不遠處守著,隔著個小坡,能聽到書院的學生們正在一塊玩鬧。

  但目之所及,也就再無旁人了。

  於星河道「你這回靖平的日子一拖再拖,有沒有想過,到時候皇上再找別的由頭把你留下?」

  「他不找才奇怪呢。」顧飛揚也在旁邊坐下道「當初爺爺求陛下開恩放我回去,二殿下又為我據理力爭,皇上這才松的口。但他每時每刻都在想怎麼把我留下,至於手段嘛,我也領教過幾個了。」

  說著,他又投了顆石子入河,發出咕咚一聲。

  「這算什麼手段?」於星河道「真正的手段你還沒領教過。」

  「不至於,我爺爺說了,皇上不會對我動手,叫百官知曉反會擾亂人心。」

  「他不能對你動手,但是別人能啊!」

  明玉珠突然來了興趣「先生可是知道了什麼?」

  於星河嘆道「以前,你問我蕭源是個怎樣的人,我卻還當他懦弱溫和,心繫百姓,是個真正能為天下,為黎民謀福祉的皇子。現如今看來,這深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