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反手將他按下,怒聲斥道「敢打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陳鵬這才冷靜下來,不過依舊攔在明玉珠身前不讓他靠近分毫。
明玉珠慢慢調理著周身血脈的運行,按下喉頭的血腥之氣「徐大人,你還要做什麼?」
「方才,方才你救了我?」 ✪
「徐大人是瞎子不成?」
徐達顫聲道「你,你為什麼要救我?安的什麼心?」
「我救的可不是你,是顧飛揚。」
陳鵬有點懵,回頭看他一眼,又盯向徐達。
「大人不光瞎,還蠢!」明玉珠亦斜睨他道「此人殺你兒子嫁禍顧飛揚不算,還要連你這老子也捎帶上,如果你真對顧飛揚仇恨至此,不如自行了斷,地上,正好有顧家的箭。」
事已至此,他就算再蠢也看出來了,有人在盼著他死!
若他今日命喪於此,便是在告訴世人,是顧飛揚殺了他們父子。
死的是他,顧飛揚也落不到好下場。
然而,誰會和顧飛揚有著如此深仇大恨?為何不直接去殺顧飛揚?反而彎彎繞繞這麼多?
明玉珠似乎也已猜到他在想什麼,出聲提醒道「靖平世子若死在京中,對皇上可沒半點好處。」
突然,他便好像打通了所有關竅,所有問題都有了答案!
「這麼說……我兒是被人利用,嫁禍……」
陳鵬看他要靠近,趕忙張開手臂攔在明玉珠身前「你!你要幹什麼!」
明玉珠笑道「別緊張,他就是有點害怕,怕他像他兒子一樣,淪為一顆棋子,死的不明不白。🎈🐧 ☺💛」
言罷便也起身說道「要不要在下護送二位回營?」
「啊?」陳鵬還有點糾結「我的獵物還不夠……」
「陳公子,第一名固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陳鵬一咬牙,下定決心,就算被老爹訓斥他也認了,這大好年華的,他可不能白白送了性命。
言罷趕緊拉了自己的馬來,讓明玉珠騎上去,她卻拒絕道「你這馬已經夠累了,我還是走吧。」
「可你……」
臉色不是很好……
「無妨。」
陳鵬還沒忘記剛才徐達要對他殺人滅口,一路上都在警惕的看著這個形容潦倒的男人。
堂堂虎賁將軍,和蕭氏皇族也算是沾親帶故,如今怯懦瑟縮的模樣甚至還有些可憐……
趕緊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去。
他可憐?難道自己差點被滅口就不可憐嗎?
如此一想,陳鵬又向明玉珠貼近幾分,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她抬手阻止。
看她停下腳步,徐達一顆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又來了?
明玉珠抽箭搭弓,指尖一松,羽箭正中一頭野豬,那野豬倒在地上直哼哼。
陳鵬驚訝的張大嘴巴「你……」
「愣著做什麼?拖著吧!」
「哦!哦!」
結果他們出林子這一路,明玉珠又接連給他射了幾隻野雞。♧✌ 6➈SĤ𝐮x.℃σΜ 🎃♚
待出了林子,日光明媚,直照的人有些睜不開眼。
「出來了!終於出來了!」陳鵬鬆了口氣,行宮營地就在不遠處, 四周也都是巡邏的禁軍,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期待著回來。
「明珠!你……」
一轉頭,明珠已雙眸一闔,身形一歪便委頓在地。
「明珠!明珠!」陳鵬大驚,趕忙沖禁軍吆喝「來人!快來人!」
徐達既心虛又害怕,一把抓住陳鵬道「你嚷嚷什麼!」
「你滾開!老子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滾!」
他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興許是現在安全了,又或許是他身為男兒難道還真不如一個女子有勇氣有擔當?
巡邏的禁軍聞訊奔來,徐達趁亂趕緊逃走。
「她!她暈過去了!可能受傷了!但我不知道她哪裡受傷了!」
禁軍道「公子的小廝?」
「顧飛揚,顧飛揚的小廝!」
「啊?那我們幫你把她送回靖平王府的營帳!」
眾人要幫忙把人抱起來,卻又被陳鵬推開「我!我來!我來!」
「怎好叫陳公子……」
陳鵬說著已經把她一把抱起,一邊吩咐道「快幫我叫大夫!不,叫太醫!」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小廝?叫太醫?」
「快去啊!顧飛揚肯定也會給她叫太醫的!」
雖然不合規矩,但他就是這麼認為。
禁軍道「就算我們叫了,太醫去不去還是個問題呢。」
「去叫!」眾人扭頭一看,說話的竟是五皇子蕭源。
蕭源騎在馬上,身著護心銀甲才從林中出來,微微眯著眸子,對禁軍笑道「我的話也不好用嗎?」
眾人一個激靈「是!」
蕭源又策馬上前,沖陳鵬伸手「把人給我吧。」
「為,為什麼……」陳鵬傻了,他沒記錯的話,明珠真的只是個小廝吧?怎麼還勞駕五皇子?
「你這樣抱著她,何時走到營帳?」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五皇子接了人安於懷中,對左右吩咐道「若見到靖平世子便告訴他,人在我那。」
直到五皇子帶人走遠陳鵬才有些後知後覺「什麼情況?」
明玉珠雖已昏死過去,但卻並不安穩,好似在痛苦中掙扎,眉頭鬆了又緊,冷汗遍布額頭。
蕭源催馬回營,直接將她帶進自己的行宮,太醫也先一步在那等著了。
輔一將人放在榻上就被她攥緊衣袖,他一時竟抽不出來。
太醫只得抓起她另一隻手把脈,神色一沉。
蕭源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看著這張姣好的容顏,恍惚又回到秦楚樓的那夜,她站在台上,英姿颯爽,秀麗無雙,連那雙眼睛都好像會發光。
她到底是誰?從哪裡來?有什麼目的?
「殿下,這位姑娘因是受了什麼重傷,這……可能需要有人為她解開衣裳查看一下。」
「重傷?」蕭源納悶,轉身吩咐丫鬟進來,讓太醫去屏風外面等候,見她還是不肯放開自己,便只得背轉過身。
丫鬟剛將她小廝的外衣解開,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嘈雜,卻是顧飛揚已經不顧阻攔的闖進他的行宮。
「蕭源!你幹什麼!」
他三兩步奔上前來,一把將他推開,他腳下一個踉蹌,緊攥的衣袖也隨即掙脫。
「羨安,你別著急,是她暈過去了,我找不到你,便只好帶到行宮裡來。」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為何殿下不送去我的營帳?」
「這裡不是有太醫嗎?」
「看太醫用得著脫衣裳?」他一把將明珠的衣襟合上,眉間怒氣騰騰,若非其他人攔著,當場抽鞭子也有可能!
蕭源嘆道「我這也是萬不得已,太醫說她受了重傷,不信你問太醫。」
「你少在這惺惺作態!」
抱起榻上的人,顧飛揚轉身大步離開。
楊箕也是不明所以「殿下為何要把這麻煩往我們這裡帶?」
蕭源蹙眉道「你不覺得這個女人在林中與人纏鬥的身法,像極了軍武出身?」
經他一提醒,楊箕想起來了,她救徐達時,與刺客纏鬥無一不力道剛猛,幹練果決,不似江湖雜學,反而更像多年對戰積累出的經驗。
「殿下懷疑?」
「她說,她有辦法消磨禹城百姓對我的仇恨……你覺得,她和禹城郡主,會是什麼關係?」
楊箕蹙眉道「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