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父慈子孝的場面到底是沒能繼續下去,其他受到了驚嚇的總裁回過神後,把他們各自圍住分開。
他們把封進爸爸手上拿著的麵包奪下來,勸道:「老封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一定要動手呢?」
「是啊,更何況令郎一表人才,在小一輩裡面是最優秀的了,你還?有?哪裡不滿意?」
「實在不行,有?事回家再說嘛,是不是?」
封進爸爸胸口劇烈起伏几下,強行將怒火按捺下去。
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剛才太生氣,一下子衝動了。
「好,那就回家說。」封進爸爸沉聲道,又狠狠的瞪了封進一眼。
這就是讓封進考慮清楚之後怎麼說的意思,而封進面上不帶任何一點悔悟的站著,那個含義也是很明顯——不管在哪裡,他的想法和說法都不會變,一定會和季晚在一起。
封進爸爸哪裡還?有?心思參加什麼宴會,當即和封進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父子兩人來時坐的不是同一輛車,離開時也是各坐各的車,氣勢洶洶的往家裡開。
封進在車裡給季晚發了消息,所以等回到家時,季晚和封進媽媽都已經在客廳里等待著。
「你們都回去,今天我就要好好的跟這個孽子談一談!」封進爸爸怒髮衝冠。
「這又是何必。」封進媽媽早有準備,端起一杯泡好的,封進爸爸最愛的茶遞給他,「孩子們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你這副表情做什麼,想要棒打鴛鴦?」
「這是棒打鴛鴦的問題嗎!」封進爸爸重重一拍桌面,「這個小兔崽子,早就侯著人家季晚!我想想……是不是你第一次把人帶回家的時候,就在打主意了!」
封進絲毫不打算遮掩,一點頭:「是,否則誰會帶人回家,幫他在外面租套房不就行?」
季晚:「……」
這種事情聽封進當面說出來,還?真有?一定衝擊力。
封進爸爸顯然也受到巨大衝擊,他從沙發上站起身,左右尋找可以用來揍封進的東西。
只可惜他們家太大,尋常人家用來揍兒子的衣架衣杆、掃帚拖把啥的,都被好好的收著不在附近。
季晚趁著這個空隙擋在封進前面,將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實,是我先跟封進挑明的,如果不是我,不一定會到這一步,您有什麼火,朝著我來就好。」
封進才不希望季晚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他警惕的盯住自己父親,另一隻手把季晚往後拉,讓自己重新擋在季晚身前。
封進爸爸聽著季晚說的話,表情明顯的空白了幾秒。隨後,他也顧不得再去尋找合適的工具了,相當不豪門總裁的彎下腰,脫下自己腳底的拖鞋後拿起。
可他攻擊的目標卻不是季晚,而是封進。
封進爸爸怒髮衝冠:「你連告白都要人家季晚主動!沒擔當的傢伙,看我不打死你!」
季晚:「……?」
場面一片混亂,封進媽媽及時將封進爸爸拉住:「別打了,打壞了還?不是小晚心疼?真打了,你兒子肯定又半夜不睡覺,讓小晚給他上藥按摩,累一個晚上。不如坐下來商量一下正事。」
封進爸爸氣呼呼地停下動作:「什么正事能比我打他還?重要?」
封進媽媽將人拉到沙發上坐下:「孩子們都這麼大了,彼此也知根知底,性情相合,是時候準備結婚了,你覺得呢?」
季晚一愣,看著封進爸爸沉思片刻,點點頭。
「可以,看一下什麼時候有?空,再找大師算一算吉時,就選一個最近的時間吧。」封進爸爸沉思道。
封進爸爸說完,看到季晚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於是又問道:「小季,你不願意?」
季晚:「不是……」
季晚當然願意跟封進結婚,但現在這麼順利的通過了考核,得到封進父母的同意,讓他很沒有真實感。
季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封進爸爸和封進媽媽對視一眼,都微笑起來。
他們家從小就對封進高要求,要求不管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好,這裡面,當然也包括封進的伴侶。
可現在拋開性別,季晚已經是他們見過的小輩當中最優秀的人物之一,嚴格如他們,也挑不出季晚的錯處來。
更何況人心也是肉長的,對季晚的喜愛與感謝揉雜在一起,讓他們對季晚更容易接納。
而且他們也知道,封進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不管他們怎麼做都不會放手。如今封進已經成長,早就不再是那個能被他所拿捏的孩子,而是能獨當一面,頂下所有?風雨的alpha。
堅決不同意,只會讓他們同時失去兩個人。
除了季晚,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合適封進的人選了。
「你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幹什麼,他們喜歡你,當然會同意。」封進握住季晚的手,「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封進的手指插入季晚指縫當中,帶著侵略性,緊緊的將季晚的手握住:「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那些目光帶著期盼,帶著鼓勵與渴望,暖融融的,不帶一絲排斥。
季晚回握住封進的手,緩慢而又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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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日期最終定在盛夏。
所有?的東西都被封進一手所包辦,全部都要做到最好,精益求精。
隨著婚期臨近,季晚多少感到了緊張。
封進家這種頂級豪門,肯定不能太隨意,他是不是要專門抽時間去學習一下結婚典禮上要怎麼做比較好?
季晚這麼想著,偷偷搜索近年來其他豪門的結婚現場,發現果然是一個個都莊嚴肅穆,就連下面坐著的人都是各個妝容精緻,表情管理到位。
季晚看完之後就更緊張了,他的情緒變動沒多久就被封進發現,封進詢問了原因後,哭笑不得。
封進伸手掐了掐季晚的臉:「不會搞得太嚴肅,你怕什麼,你的婚禮當然是你最大,就算你要讓大家一起跳肚皮舞來助興,他們也得聽你的。」
「胡鬧。」季晚拍開封進的手,心裡多少放鬆了些於是繼續在封進的房間裡轉悠。
封進的房間依然是整整齊齊,而以往他用來放證書和獎盃的地方,現在最顯眼之處,放的都是他們之間的合照。
有?高中的,有?大學的,有?研究生的,還?有?出來實習工作時期的。
在高中的照片上,他們都還面容青澀,封進一隻手摟著他的肩膀,兩個人對著鏡頭露出笑容。
季晚感慨:「那個時候多純潔,我對你還?是純潔的友情,你裝得也挺像友情的,一點餡都沒漏。」
封進也看了一眼:「什麼純潔的友情?我記得那時候是孔立言先跟你拍照,他的信息素蹭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我這樣摟著你,把他的信息素消掉。我那時候在吃醋,你肯定看不出來。」
季晚:「……」
一說起封進吃醋,這話題可就沒完沒了。
季晚拿起被封進仔細收好的,他送給封進的生日畫冊翻看,試圖跳過這個話題:「真快,我們居然就要結婚了。」
「這一點都不快,早八百年就該結婚領證。」封進從背後抱住季晚,跟他一起看畫冊里記錄的有?意義的瞬間。
「準備該更新了,結婚禮堂,還?有?洞房花燭夜,都得加上去。」封進說。
「嗯。」季晚一邊應著一邊翻看,翻看到一幅他和封進一起打籃球,他被封進抱著高高舉起,將砸入籃筐里的畫時停下。
季晚笑起來:「知道嗎,那時候我在想,要把你當成一輩子的好朋友,沒想到竟然食言了。」
封進輕笑一聲,低下頭,吻上季晚修長潔白的側頸。
季晚放鬆下身體,放縱的倒在封進有力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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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婚禮布置的日漸完善,封進讓季晚將想要邀請的人的名字寫出來給他,現在就要正式製作請帖,將那些親朋好友請過來。
關於婚禮上要邀請的人,那也是有講究的。一般來說,婚禮當天都會請到雙方的父母。
季晚抿抿唇。
他不知道封進用了什麼手段,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受到來自家裡的騷擾,得以安靜而又平和的生活。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
「沒怎麼,就是讓公司破產,過得比較貧窮不順意罷了,你以前經歷過的東西,怎麼也得讓他們也經歷一次才行。」封進挑了挑眉,「你想要邀請他們?」
季晚發現,自己很不道德的有?些開心。
他笑起來:「不,我唯一的親人已經在我小時候過世了,剩下的,只需要邀請朋友就好。」
封進揉了揉季晚頭髮:「以後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咱們不去想以前的那些破爛,知道嗎?」
季晚笑著點頭,伸出手,抱住封進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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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封進的私心,婚禮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海島上進行。
這個海島,是他在很久之前,買來以防萬一的。
以防……季晚想要從他身邊離開,用來將季晚強行留在他身邊。
這個用途現在已經不再需要用到,島上只需要充滿粉紅色的氣球與泡泡。
季晚從直升飛機上下來,剛下飛機,就被這給嚇了一跳。
這布置簡直是出乎意料的隆重,新鮮花朵被飛機空運過來裝點整座島嶼,珠寶被絲毫不憐惜的使用作為裝扮,只是為了觀者?的開心。
封進握住季晚的手,笑道:「按照結婚後可以冠以伴侶姓氏稱呼的說法,我是不是可以準備叫你封先生了?」
季晚也笑:「那我叫你季先生?」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更想聽你叫我另一個稱呼。」封進說。
季晚疑惑:「什麼?」
封進眨眨眼睛,低下頭貼近季晚耳朵,輕聲道:「叫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