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無上劍譜】

  在場的劍宗劍修們,看著俞月的奇怪反應,面面相覷。

  劍意和劍心通透都不足以讓俞月感到震撼,他反倒是聽聞路掌門有一位女前輩疑似道侶,本能地皺眉。

  是的是的,他一定是覺得自己不比路掌門差,始終保持著自己的驕傲,劍心堅如磐石,所以才會對這些逆天壯舉無動於衷。

  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位可能會威脅到他「年輕一輩劍修第一人」這個名頭的路掌門。

  或許…….這就是無瑕劍體的自信吧!

  只有陳霄知道,並非如此。

  俞月哪裡是不在意路掌門,他是比誰都要在意啊!

  而俞月之所以在聽到蔣新言後,反應如此之大,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被欺騙感情了。

  「朝歌師兄,你騙我!?」俞月心中複雜。

  有憤怒,有不解,有委屈,有矛盾。

  他記得很清楚,童年時期,路朝歌站在巨石上,俯視著他。

  「小俞月,想不想學習《無上劍譜》!」路朝歌嘴角上揚,語氣卻格外嚴肅。

  童年時期的俞月嘴巴微張,用力點頭。

  《無上劍譜》,聽著就很厲害。

  路朝歌其實就是閒著沒事做,他那時隨時孩童之軀,卻有著成年人之心,把俞月當小屁孩耍,時不時的逗逗他,所以,所謂的《無上劍譜》,不過是他在網絡上看來的。

  「記住,《無上劍譜》我只告訴了你一人,它的總綱我只說一遍!」路朝歌演的格外認真。

  俞月表情也跟著肅穆了起來。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路朝歌沉聲道。

  童年時期的俞月其實根本就不懂,他連情竇初開的年紀都還沒到,但卻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句話。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後來他長大了,也隱約感覺,朝歌師兄是不是有什麼惡趣味,故意捉弄自己。

  直到…….他看到劍宗的師弟師兄們為情所困時的模樣。

  他悟了。

  事實證明,有一位師兄在破了情關後,劍道真的精進了!

  怪不得朝歌師兄說,《無上劍譜》的第二頁便是——忘掉心上人。

  童年時的他,苦苦追問後續內容,路朝歌笑而不語。

  至今,他對於這本看似沒用,但可能蘊含著一些透露著幾分道理,但又像是歪理的《無上劍譜》後續內容,很是好奇。

  可是,我今天聽到了什麼?

  朝歌師兄,要有道侶了!

  「不可以!怎麼會!沒道理!不可能!」

  哪怕朝歌師兄是騙我的,但不是有句話說:「每一句玩笑話,裡頭都有著一定的真實。」

  怪只怪路朝歌成心逗他,沒有告訴他《無上劍譜》的後續內容。

  《無上劍譜》第三頁:蘿莉能讓你的劍更快。

  《無上劍譜》第四頁:御姐能讓你的劍更狠。

  《無上劍譜》第五頁:富婆能讓你的劍更好。

  …….

  《無上劍譜》最後一頁:懷中抱妹,戰力翻倍!

  俞月抬起頭來,遙望著榜單之上,寫有路朝歌名字的木牌。

  他覺得朝歌師兄背叛了革命友誼。

  他甚至一度想現在就前往墨門,問個清楚。

  但奈何師門任務在身,他等會就要離開此處,趕往任務地點了。

  諸位劍宗同門們見俞月一直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依舊是那位許師妹,突然眼睛一亮,好似想起了什麼。

  她雙腿一夾,翹臀用力,鼓起勇氣,對著她曾經的偶像俞月師兄,開口道:「俞月師兄!」

  「嗯?怎麼了?」俞月抬頭,露出招牌式的春風拂面般的笑容,道:「許師妹,我剛才走神了。」

  許師妹見俞月師兄態度極好,便大膽開口道:「俞月師兄,我記得你曾經經常提起一位劍宗下屬宗門的神秘師兄,你說的這位師兄,可是……路掌門?」

  此言一出,坐於俞月身旁的頭號狗腿陳霄,立刻坐不住了。

  他瞳孔微縮,心跳加速,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險些事態。

  只見俞月還沒開口,陳霄就用極高的音量大聲道:「當然不是!怎麼可能!你別瞎說!切莫猜忌!」

  劍宗弟子們又懵了。

  這位真傳師兄,怎麼今日情緒也如此高昂?

  「不…..不是就不是唄。」被吼了的許師妹小屁股往後挪了挪,臀部在地上蹭過,微微向後,有些委屈。

  陳霄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一向熱衷於裝逼的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但對於這次失態,他一點兒也不後悔!

  因為,這是我與俞月師兄共同守護的秘密!

  ……..

  ……..

  萬鳥林,飛鳥城。

  萬鳥林是一片很特殊的森林,這裡生活著大量的鳥類。

  神奇的是,這些鳥類都不是候鳥,它們從不遷徙,一直就在這片森林內生活。

  整片萬鳥林區域內,不存在修行宗門,也沒有過多的凡人居住,只有一座名為飛鳥城的小城。

  城內人口並不多,且職業都很單一。

  他們大多以採摘果子為生,靠販賣萬鳥林內一種特殊的果子賺錢。

  這座飛鳥城,也是路朝歌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根據時間與劇情推算,此地將有大事發生。

  而這座飛鳥城,還有一個特殊之處,將在不久後體現。

  ——它是一個【新手村】。

  《天玄界》即將內測,內測名額並不多,只有一萬個名額。

  一萬這個數字看似很多,但二十二世紀算是全民遊戲時代,真的不算什麼。

  由於內測期間,只有一萬個玩家有幸率先降臨天玄界,因此,也只是在內測期間開放了十個新手村,每個新手村降臨一千人。這座位於荒僻之處的飛鳥城,就是十個新手村之一。

  前世之時,路朝歌通過鈔能力,以及人際關係,成功搞到了內測名額。他所降臨的新手村,就是飛鳥城。

  因此,飛鳥城在內測前的劇情前景,他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太陽初升,東方吐白。

  勤勞的飛鳥城打工人們,早晨起來,擁抱太陽,開始了嶄新的勞動一天。

  他們質樸,單純,只知道採摘萬鳥林內的朱雀果,以及日復一日的打鳥。

  小孩打鳥,大人打鳥,老人也打鳥。

  飛鳥城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打鳥。

  朱雀果是一種很神奇的果子,將它滴入到一些酒水中,能增加一份獨特的口感。

  與此同時,煲湯的時候,滴入一點朱雀果的汁液,也有妙用。

  因此,這果子很受歡迎,在凡間也賣得很好,幾乎是供不應求。

  飛鳥林內,有著大量的朱雀果樹,每年都能產出最優質的朱雀果。

  只可惜,這類果子也是飛鳥們的最愛,因此,打鳥小分隊也就成立了。

  飛鳥城的人民們,負責給果樹澆水、施肥、除蟲…….也算是勤勤懇懇。

  而飛鳥們平日裡啥事不做,卻想白嫖果子。

  簡直可恨!

  喔不對,它們還貢獻了鳥屎。

  其實吧,鳥兒也算是有些貢獻的,畢竟在沒有果子吃得時候,它們也會吃蟲子。但它們在果子還未完全成熟時,就會開始吃果子,這一點是飛鳥城的百姓們最受不了的。

  打!必須狠狠地打!如果它們會口吐白沫,那就把鳥兒打到口吐白沫為止!

  當然,由於鳥兒還能負責除蟲,所以也不會對它們趕盡殺絕。

  人與鳥,處於一種各憑本事的狀態,年年展開搶果大戰。

  而今日,萬鳥林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內的男子。

  他的兜帽內,露出些微的銀絲。

  他白頭白髮,眼睛也如老人般渾濁,雖然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但眼角旁的皺紋很深,額頭上還有著些微的斑點。

  此人動作遲緩,手中拿著一把刻刀,在萬鳥林的各處刻下了一道又一道複雜且晦澀的字符。

  刻好後,他會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個小瓶子,從裡頭倒出赤紅色的血液,覆蓋到字符之上。

  「赤鳥的血,加上血陣,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咳咳咳咳!」他一邊說著,一邊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

  咳著咳著,他便咳出了鮮血。

  這位修行者,已命不久矣。

  他年紀並不大,今年才剛過四十,在修行者中,還算是個小年輕。

  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的生機已接近乾涸。

  「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我季月山還不能死!咳咳咳!。」他將法陣在萬鳥林的各處刻下後,面露凶光與拒絕。

  他看了一眼上空處自由翱翔的飛鳥們,嘶啞開口道:「對不住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

  說完,他便用刻刀刮開了自己的掌心。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血液竟是黑色的,還隱隱冒著黑氣。

  季月山將他被劃開的掌心用力按在塗有赤鳥血液的晦澀字符上,下一刻,他那渾濁的雙眸便化為赤紅色。

  一道道黑色氣流自他掌心散開,鑽心的疼痛讓他發出了悽厲的嘶吼聲:「啊!」

  這些黑氣如同猙獰的鬼面,然後朝著周邊涌去。

  它們鑽入一隻又一隻飛鳥的體內,轉瞬之間,這些飛鳥的眼眸也化為了赤紅色。

  季月山開始嘗試吞噬它們體內的生機,藉以讓自己活下去。

  這個法陣是他在某處秘境中獲得,此等禁術,本不該是修行者所為,可面對著死亡的恐懼,他別無他法。

  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吞噬多少只飛鳥才管用,他只知道如今的局面有些失控,頃刻之間,數不清的飛鳥變得妖異起來。

  它們開始變得嗜血。

  曾經,它們最愛的朱雀果,已不再那般誘人。

  它的汁液,飛鳥們已經不再想要吞食了。

  它們如今渴望的,是生機!

  是能被掠奪的生機!

  「出問題了,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咳咳咳!」季月山又咳出了鮮血。

  他並沒有如願吞噬到飛鳥們的生機,如今,反倒是這些飛鳥陷入到了狂暴之中。

  成群結隊的飛鳥,開始在高空處不斷匯聚,它們首先開始吸食起了果樹內的生機。

  它們輕啄幾下,便好似口中有著吸管一般,能把果樹給直接掏空。

  堅硬的果樹很快就疲軟了下來,木質開始疏鬆,並變得軟趴趴的。

  而這些鳥類的欲望,還在不斷擴大。

  它們當下的目標,可能是果樹,但接下來的目標,很可能就是周邊的動物,以及…….人!

  等到這些果樹全部被吸食乾淨後,它們那妖異的紅眸,就將盯上飛鳥城了。

  季月山此刻才明白,自己刻下的邪陣,遠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

  「跑!」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

  可他很快就掛上了苦笑。

  自己壽命無多,跑了又有什麼用?

  自己又能跑去哪裡?

  「我沒想害人,我沒想害人啊…….」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踉踉蹌蹌地朝著飛鳥城走去。

  他知道,每一座凡間之城,都有修行者刻畫下的護城法陣,以防突發情況。

  這裡太荒僻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

  他只知道,自己刻畫下的邪陣,可能會讓整座飛鳥城陪葬!

  「有法陣!有法陣!」來到飛鳥城外,季月山面露驚喜。

  他一邊咳血,一邊往法陣內灌注靈力。

  這個法陣好像哪裡出現問題了。

  最讓他感到絕望的是,自己的身體沾染上了赤鳥的血,他的靈力里也有了一部分異獸赤鳥之力,法陣竟然在排斥他的靈力!

  他想要修補好法陣,卻發現靈力根本無法灌輸進去。

  「完了,全完了!」季月山面露絕望。

  他渾身開始顫抖,表情有些猙獰。

  死都要死了,我還管這麼多做什麼?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我就是個將死之人,我都要死了!都要死了!」

  「我就要死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翩然而落。

  季月山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他這一生中見過的最為俊朗之人,宛若人間謫仙。

  「幻覺嗎?」他已經有些懵了。

  緊接著,他就知道不是幻覺了。

  因為這個男子走到他的面前,然後,一腳踹到了他的身上。

  他仰著頭,用鼻孔看人,眉毛微挑,一臉不耐煩地道:

  「滾一邊去。」

  ……

  (ps:感謝大家,拿到首訂破萬徽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