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滿臉不服的樣子,姜瑞笑了一聲。
「鉗貪需要陰柔之氣才能激活,你一個小黑娃,哪兒來的陰柔之氣?」
「我……」
這話十安完全沒法反駁,只得把口中話鬱悶的咽了回去。
在他尷尬之時,陸長尋又開口道。
「姜道長,那如果是普通人陷入迷局,有無什麼破解之法?」
「很簡單。」姜瑞嘴角一勾。「像這種需要陰氣激活的風水局,別讓陰氣碰到你,迷局就對你無用。」
姜瑞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來這玩的哪個不是沖陰氣來的,不碰陰氣別人來這幹嘛?
「姜兄,還有沒有別的法子?比如既可以碰陰氣,又能不被……」
「老闆們好,酒水來了!」
推門而入的服務員,恰好打斷了十安問話,他也因此收了聲。
片刻的功夫,桌上擺滿了酒,服務員也退出了包廂。
緊接著,十安笑嘻嘻湊到姜瑞身邊。
「姜兄,我好奇心重,給我說說唄!
不然我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太難受了。」
姜瑞真有些受不了他這浮誇樣子,一把將他輕推開。
「說話就說話,貼我那麼近幹嘛。
別的破局方式也有,進來之前隨身帶一包艾草就行。」
「艾草?這又是啥說法?」
姜瑞白了他一眼。「哪那麼多說法,讓你帶就帶!」
相比於十安的啥也不懂,陸長尋顯得睿智許多。
「依風尋愚見,想必是因為艾草乃重陽之物,可以很大程度抵禦女孩身上陰氣,所以能破迷局。」
「原來如此……」十安配合一聲。「還是風尋兄對我最好。」
姜瑞沒管他倆,從沒喝過洋酒的他,來到桌前好奇的開了瓶。
小抿一口,頓時喝得他直搖腦袋。
「我靠,這味咋這麼沖?」
十安見狀立馬衝過來。「大哥,你干喝啊?
這是洋酒,得兌點東西才行,你這么喝誰頂得住?」
……
有十安這麼個話嘮,包廂氣氛活躍得很熱。
雖沒有女孩,絲毫不影響他們舉杯。
說實在的,姜瑞這二十年來,還是頭一次有這種和朋友喝酒的感覺。
三人邊喝邊唱。
一杯接一杯,爽快又盡興。
酒過數巡。
十安黑臉徹底泛紅,眼神也變得迷離。
「姜兄,能……能認識你這個五莊觀的少觀主……
真的!
我十安特別有面子!」
說到面子時,他用力打了打自己左臉。
「何止是有面子,簡直是太有面子!
你知道麼?
因為你姜兄,之前許多看不起我十安的同門道友,現在全都巴結我!
因為你姜兄,武城誅邪率,從之前的倒數第四衝到了第三名!」
說著說著,他居然要哭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兄,謝謝你,我替武城人民謝謝你!
替那些被邪道害死的冤魂,向你表示鄭重感謝!」
哇的一聲,十安踉蹌抬起桌上酒杯。
「長尋兄,來!我倆再敬姜兄一杯。」
陸長尋毫不猶豫抬起酒杯。「姜道長,風尋敬你!」
咕隆兩下。
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這狀態,似乎都有了醉意。
伴奏歌聲也在此刻恰好停了下來
陸長尋已有些睜不開眼,一直在強撐著。
十安則是身子都歪了。「姜兄,我其實有個疑問。
你們五莊觀,具體在什麼地方啊?我怎麼在地圖上搜不到?」
這道醉醺醺的斷續話音,仿佛有著什麼魔力。
聽著是那麼平常,卻讓三人眼神都同時顫了顫。
「搜不到嗎?」姜瑞很快調整過來,繼續一臉醉相。「那你換個地圖,實在不行換個手機。」
「噢。」十安點了下腦袋,接著又口齒不清道。「姜兄,既然你這麼猛,那你師父肯定也不是無名之輩。
能否…….」
他話還沒說完,姜瑞便把酒舉到他面前。
「來,再走一個!」
噗~
只聽話音剛落,十安突然扭動脖子。
嘴巴一張直接噴!
這壯觀一幕給姜瑞看樂了。「小黑娃,你還行不行?不行咱就遛了。」
「溜了吧,頂不住了。」十安邊吐邊說。
一場小聚就此結束。
在陸長尋攙扶下,三人走出會所來到路邊。
「你們不用管我,咱們各走各的就行。
放心,我沒問題的…….」
十安這話有些自作多情,看姜瑞他倆似乎並沒打算送他。
沒等多久,三人等來第一輛出租,自然是讓醉得最嚴重的十安先上。
隨著計程車逐漸遠去,司機是真怕十安吐他車上。
「小伙子,吐車上兩…….誒?你沒醉啊?」
後視鏡中,明明剛才還醉得像死狗的十安,此刻端坐的筆直,眼神還格外深邃。
「五莊觀……..?姜兄,你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
喃喃之際,他眼中還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姜瑞這邊。
由於這個會所離他住處不算遠,姜瑞打算步行醒醒酒。
「陸道長,告辭了!」
「姜道長,慢走。」即便帶著醉意,陸長尋也很是文雅。
深夜的城市街頭,喝醉了的姜瑞,像個無家可歸流浪漢,獨自在街頭走著。
「沒想到小黑娃居然想趁酒醉套我話,他怎會突然關心起我來歷……?」
姜瑞邊走邊回想著剛才,可以說之前包廂里每一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特別是十安提到姜瑞師父時,陸長尋的反應最為明顯。
而他正沉思此事時,前方暗處毫無預兆的走出道黑影。
昏黃燈光下,黑影具體模樣漸漸印入姜瑞眼中。
是個老婦,推著個手推車,有點像攤販的叫賣車。
姜瑞上下看了看。
推車全由木頭製成,就連輪胎都是,這在現代實在少見。
不僅推車奇怪,老婦也與尋常老人有所不同。
最為突出的是她那雙眼睛。
在滿是褶皺臃老的臉上,這樣深邃且犀利的目光,與她整個人都顯得格格不入。
「年輕人,看你這滿身的酒氣,一定是喝多了吧。」
姜瑞沒說話,就那麼淡定的看著她。
接著老婦緩緩抬起右手,掀開了車上的木桶蓋子。
「年輕人,這是老婆子自家打的豆腐腦,你要不要喝點醒醒酒?
效果很好的!」
從老婦略顯沙啞的蒼聲中,姜瑞聽出了些許急切。不過他依舊沒說話,只是走進推車朝桶里看了那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