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姜瑞不會無故放矢，索性直接開口問。
「貧僧愚昧，施主有話但說無妨。」
「我想讓你以後替我辦事。」姜瑞目光平靜，語氣卻格外堅決。
「嘶～」
聽到這話，不僅僧人大驚，就連一旁的癩子，也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僧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誠惶誠恐的看著姜瑞。
「施主，陰陽有別。
你也是修道之人，難道就不怕…….」
「廢話少說！」和尚話沒說完就被姜瑞打斷。
姜瑞十分清楚自己在幹嘛，他從書中了解過。
陰陽兩地，界限分明。
陽人不得涉事冥府，同樣陰間也絕不能插手陽事。
此乃天律！
所以一旦鬼魂走出陽間的迎魂道，上了黃泉路就再不能回頭。除非他能得到陰使令，或是在鬼差帶領下才能重返陽間。
這還只是最基礎的，其中最嚴格的一條是：
任何人不得打破陰陽兩界平衡，否則定遭天譴！
這裡指的打破平衡，囊括範圍很廣。
比如陰人不得主動向陽間索要無盡錢財，影響冥府秩序。
或是陽人禁止誘惑陰間官差，替他辦陽間的事。
如被發現，下場會極其淒涼。
當然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具體還是得看怎麼操作。
黑白無常昨晚在外山追殺十隻紫衣，正要拿下時，恰好遇到牛頭馬面拘魂回來打開了鬼門關。
於是這十隻紫衣趁亂跑出了陰間，恰好又遇見了姜瑞……..
這種行為就算不得陰陽勾結，只能算黑白無常工作有些許的紕漏……
還有姜瑞也並不怕什麼天譴，他覺得那個什麼赤摩迦，應該和魔冥門有點啥關係。
這算是找到小琪屍體的一條線索，所以想從和尚這裡入手。
「你只需回答我願不願意，不需要給我講別的道理！」
這下和尚犯了難，心頭有些猶豫不決。
畢竟天譴不是開玩笑的！
在他為難時，姜瑞又恰逢時宜的說了聲。
「機會不是隨時都有，你抓不住，下一個來找我的和尚興許能抓住。」
聽到這話，和尚瞬間驚醒…….
他這才想到，此刻的他沒有半點選擇的權利，生死都在姜瑞念間。
「施主，別動手！我做！」
「這才對嘛。」姜瑞一秒變臉，並人畜無害的笑出來。「我看你濃眉大耳，他日定是什麼尊者之相。」
和尚聽得滿臉駭然，連連客氣搖頭。
「施主言過了，一切還得仰仗施…….」
他正說著，眼前就遞來了張黃紙。
「既然答應了，那就簽份鬼契，以後大家就是合作夥伴了。」
涼風悠悠，姜瑞輕輕鬆了下手，黃紙緩緩飄到和尚腳下，
姜瑞負手而立。
「不用簽太大，隨便點就行。
比如膽敢毀約，神魂俱滅，永遭輪迴所棄什麼的，我就覺得差不多。」
「呃…….」
這話聽得和尚嘴巴大大張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旁的賴子也是忍不住身軀一顫，心想姜瑞的隨便也太隨便了……..
見和尚遲遲沒有動靜，姜瑞微微彎腰笑看著他。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微笑令和尚慌亂的咽了咽口水。
「沒…..沒問題。」
片刻的功夫，漆黑街道亮起藍色火光，那張黃紙轉瞬燒完，且沒留下半點灰燼。
鬼契簽完。
姜瑞心滿意足的看著和尚點了點頭。
「不錯，你很有前途！
今晚時間來不及了，我明晚準備好禮品，包你送完就能當陰差。」
和尚顫顫巍巍點著頭，他確實傷得很嚴重，站起來都很費勁。
「多……多謝施主，那貧僧就先告辭了。」
「去吧，好好養養！」
一陣陰風吹過，姜瑞重新騎上了小藍。
身旁一眾紫衣中，癩子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同於其他紫衣。
敬佩之中帶著些許恐懼。
敬畏之餘，他耳旁突然響起姜瑞問話聲。
「你們剛才好像很怕那和尚，他很強麼？」
此話一出，眾紫衣表情皆稍顯難堪，最後還是癩子討好的接過話來。
「萬爺，您有所不知。
在冥界，陰差就是官，我們是匪，所以…….」
接著癩子又補充了句。「而且那和尚修為不低，少說也是名鬼士……..」
「鬼士？」
姜瑞略微皺了皺眉，他上次遇到圓規後，特地研究了下紫衣之後的境界。
鬼兵、鬼士、小鬼王、大鬼王…….
隨即姜瑞下意識道。「那牛頭馬面屬於什麼？」
「萬爺，牛頭馬面與那鬼和尚不同，前者算小半個正職神仙。若論實力的話，能當牛頭馬面的，肯定比那和尚強多了。」
這點姜瑞知道，牛頭馬面不是指某個人，而是指一類人。
陽間那麼大，要是只有兩個牛頭馬面，就算他們有十隻手也忙不過來。
「那黑白無常呢？」姜瑞又問一聲。
癩子這次搖了搖頭。「這個…….小的也沒摸清……..但是他倆打什麼鬼王啥的，跟玩似的…….」
「沒想到他倆還挺厲害。」
聽到姜瑞這聲毫不在乎的喃喃，癩子特別想問他和黑白無常是啥關係，不過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便咽了回去。
……
大半小時後，五莊茶館門前。
十名紫衣看著眼前十錠泛著微微紫光的黃色金子，一時間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
呆滯片刻後，癩子面作驚惶的試探問道。
「萬……萬爺，葷金吶！！？」
姜瑞並未說話，微微挑了下眉。
意思不言而喻。
「臥槽！」
霎時間，一眾紫衣直接驚呆，口水都差點掉到地上。
秤砣直接激動得語無倫次，沒控制住顯出骷髏頭，瘋狂歡呼起來…….
眾鬼完全沒料到，姜瑞說的十錠金子，竟然能是傳說中的葷金！
「收下吧。」
得到姜瑞應允，十名紫衣就跟惡狗撲食般，發瘋似的沖了上去。
「秤砣，你他媽不識數是吧？你多拿了！」
「砍刀，你少來，老子一到十數得清。」
姜瑞自己也沒想到，《生生介》提到的葷金，能對他們有如此大吸引力。
現在他終於能想通，為何昔日黑白無常聽到金包銀後，會這麼快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