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言而無信
一路走來，張洋親眼領教了這個堡壘內部的一切。
裝甲大門。
雙層牆壁。
掛滿整面牆的槍枝。
再往裡走，隨處可見的象牙獸皮，鋪滿整個地面的波斯地毯，還有不講究美感，但是充斥著濃濃金錢氣息的裝修風格。
丹尼爾把張洋他們帶到一處巨大的會客廳內，便先行離開了。
「請坐，我的客人。」一道身影從裡面走出來，「喝點什麼？紅酒還是烈酒，我有伏特加。」
來人鬍鬚厚重，眼眶深陷，典型的斯拉夫人長相。
對照之前流出的照片，張洋自然一眼認出，眼前這位就是霍格尼，在非洲搞風搞雨的大軍火商。
「或許香檳？」張洋笑了笑。
「當然··我提前準備了。」霍格尼大笑，「不過得等我們談好這筆生意。」
片刻後，霍格尼邀請張洋去會客廳坐。
會客廳內，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非洲地圖上，被貼滿了星星。
「我的生意版圖。」霍格尼打開雪茄盒，自己取了一根，然後推給了張洋，「所有人都覺得我製造了戰爭，事實上，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我崇尚和平，熱愛自然。」
「確實，我能看出來。」張洋看了看被坐在霍格尼屁股下面的整張雄獅皮。
「我期待非洲能重歸原始，所以，我賣他們武器幫他們速戰速決。」霍格尼夾著雪茄，笑的鬍子亂顫，「順帶著掙些辛苦費··我的客人，說說你買武器要做什麼。」
「武裝自身，保護產業。」張洋直言不諱，「相信你也調查了一遍。」
「當然。」霍格尼眯說道，「我甚至知道攻擊你的那些武裝組織是什麼人··事實上，他們都是我的客戶，你知道我我賣武器從不挑人，被國際制裁的那些國家，組織，甚至個人，在我這兒都一視同仁。」
「他們從你這兒買走了些什麼？」張洋半開著玩笑問。
「AK47、子彈、RPG、機槍，僅此而已，你知道的，他們很窮。」霍格尼聳聳肩，「這些組織很有意思，冠以各種自由、民主、和平之類的名字，做的事情和這些卻毫無關聯。」
他站起身來，看向張洋。
「而你，我的朋友，你為了保護自己，自然值得更好的裝備，也許可以參觀參觀我的武器庫？」
張洋點點頭，知道待會兒要進正題了。
賣軍火的本質也是賣商品。
賣車有展車，賣手機有樣機，他這兒賣軍火，自然也得搞點真貨供人參觀參觀。
從會客廳後方穿過長長的甬道，一路上遍布保鏢。
終於，眼前豁然開朗。
這甬道盡頭，竟然是一處巨大的倉庫。
倉庫裡面從小傢伙到大傢伙，堪稱嘆為觀止。
「M134，火神加林特全系統，20萬美刀一套。」
「如果覺得貴，還可以考慮考慮M2重機槍，只要14000美刀，或者這把M240機槍？」
「這個呢？RPG7，價格很實惠，量大從優。」
··
張洋一邊看，一邊低聲和身邊的克麗絲交流。
三個億的年度安保基金，在裝備完五百個護礦隊員之後，雖然剩的不多，但是這些軍火裝備卻比他想像的要便宜的多，堪稱廉價，買來做做消耗品倒也不錯。
貴的也不是沒有。
比如十二萬美刀一套的毒刺飛彈，也就是單兵可攜式防空飛彈，專門用來打·飛機的，小百萬元一套，蠻貴了。
作為大軍火商的軍火展庫，除了那些常見的，甚至有不少大東西，稀罕貨。
火箭炮、裝甲車、坦克··甚至還有一架戰機。
「米格29，還能用，送飛彈送飛行員，價格相當划算，五百萬美刀。」霍格尼在旁微笑道。「所有裝備，軍機包郵，包售後。」
短時間內，張洋自然是用不上這些大傢伙的。
他想好了，所有的軍火開支，統統只從那年度三億的安防基金里出，這次五百套單兵裝備之後，剩下的他最多只打算繼續買些單兵武器，或者車載武器，什麼火箭炮坦克之類的暫時沒必要。
預算有限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畢竟只打算武裝護礦隊，並不是真的要養軍隊··好吧，雖然這麼一武裝，他這護礦隊也就只剩下名字還叫護礦隊了，本質上已經成為了足足一個營的特種精英。
至於未來··這個就不好說了。
畢竟，每年都有三個億，裝備武器就算有折損，要淘汰，也不可能年年都要更新疊代，刨去那些彈藥之類的消耗品，他估計未來總是要搞些大傢伙的。
所以，張洋問了問一旁的克麗絲，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霍格尼先生，五百套單兵作戰裝備，對了，這些刪減，還有這幾個替換··」
原本的整套單兵裝備太高配了，在非洲這地界是真沒必要，完全可以有更便宜實用的平替，還有些部件模塊根本用不上，也可以刪減掉。
「可以。」霍格尼點點頭。
「火神加特林來五套。」張洋繼續說。
這玩意兒真不是單兵拿來用的，需要供電，一般是裝在載具上的，所以買太多也不用。
「M2重機槍，來··」
「還有RPG，來五百套··」
「AK47，一千把。」
AK47這玩意兒最廉價了，國際通行價不過三百美刀，在黑市價格更是便宜到離譜，還送子彈，連槍加子彈，甚至廉價到可以直接當消耗品用。
張洋羅列了數目，算著差不多把三個億的安保金用的大差不差。
「就是這些了，給我個最低價，霍格尼先生？」
一旁，霍格尼招了招手，一旁有人送上了紙張和計算器，他刷刷邊羅列邊算。
「近乎成本價，另外，我還可以額外給伱附送這些··還有終身售後，絕對物超所值。」霍格尼給出了一堆附贈消耗品。「這個價格，可以武裝一個軍隊的軍火，聽著，你賺翻了！」
張洋無動於衷，該砍價砍價。
「我並沒有看到你的誠意··也許這個價格更合適點。」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報出了屬於自己的價格。
「NO！這不可能！」霍格尼忽然迸出了一絲暴躁，眯眼凝視張洋雙眼，「我的香檳是給有誠意的客人準備的··你似乎並沒有準備好喝我的香檳。」
他試圖從眼前的這雙眼睛中找到一絲不安。
但是讓他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有波瀾不驚，別說不安了，一絲波動都沒有。
一旁，幾個黑衣保鏢聞言紛紛將手按向腰間。
克麗絲見狀，上前一步，站在張洋面前。
「別緊張。」張洋微笑著輕攬著克麗絲的肩膀，把她拉到了一邊，「霍格尼先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霍格尼吐出煙霧，擺擺手，「要子彈，還是要香檳，你自己選。」
他半施壓式的抽著雪茄，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洋，似乎已經料定了最後的結果。
「克麗絲，走吧。」張洋看了一眼克麗絲。
「送他這個女保鏢一顆子彈。」霍格尼看了一眼一旁的人。
頓時，一旁的保鏢拔出手槍。
空氣中，悠悠一聲嘆息。
一道身影閃過，那保鏢手中的槍已經不見蹤影。
「張先生！」克麗絲驚呼。
張洋把玩著手裡的槍，環視了一下四周驚愕到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眾多保鏢。
以他的神經反射速度，別說這槍還沒從他們身上拔下到舉起來瞄準他，就算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在他眼裡都是慢動作，一切都還來得及。
「玩笑開大了啊，霍格尼先生。」張洋看了一眼霍格尼道。
霍格尼當然是想和他做生意的。
但是大軍火商麼，自然是有點店大欺客的，想對他軟硬皆施，還想射殺克麗絲來恐嚇他施壓？
這些年，生意做的太順了是吧？豈不知咫尺之間人盡敵國的道理？
「開槍！」
「霍格尼先生！」
周圍頓時一陣驚呼。
張洋笑了笑，雙腿肌肉微振，頓時整個人瞬間寸步上前，手中槍的子彈上膛，抵在了霍格尼的太陽穴上。
「霍格尼，該我問你了，你是要子彈，還是香檳？」
「香檳！我要香檳！」霍格尼連忙伸出手制止所有人的動作，「張，合作愉快，我們合作愉快，就按照你的價格？」
張洋嗤笑一聲。
不過就是個怕死鬼而已！
是，這個叱吒非洲的大軍火商也曾槍林彈雨里走，經歷過無數次生死，但是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當年的他了。
財富、勢力，名望，成為無數非洲小國總統的座上賓。
這一切早就讓他喪失了拼命的勇氣。
他現在很惜命。
「出口在哪兒，出去的地圖路線在哪兒？」張洋問。
「快去拿！」霍格尼雙眼瞪視一旁的保鏢。
須臾，保鏢連忙送出了具體的地圖和路線圖。
「克麗絲，東西你收好，和我一起走。」張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克麗絲。「你拿把槍。」
「好！」克麗絲奪過一旁保鏢的配槍。
因為老闆的命在對方手裡捏著，他們當然不敢反抗，乖乖交出了手裡的槍。
「走。」
張洋手持著槍，頂著霍格尼的太陽穴，和克麗絲一起往外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
警報聲狂響！
張洋和霍格尼同時看向對方。
「你向你的人示警了？」
「沒有，絕對沒有！」霍格尼腦門汗水冒出，連忙解釋，「張先生，這是有外敵入侵的警報··您，會不知道？」
「那你誤會了，我這次來，從始至終就抱著誠意而來，想和你做成這筆生意。」張洋輕笑一聲，「笑話，你以為是我引來的人？」
話音剛落。
遠處由遠及近的槍聲。
劇烈的轟鳴聲。
地面沉悶而巨大的震動聲。
這絕不僅僅只是一次簡單的外敵入侵那麼簡單。
「BOSS，空襲！還有地面襲擊！」
丹尼爾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他們看到被挾持在張洋手裡的霍格尼，就是一愣，瞬間驚疑不定起來。
「外部襲擊和我無關，安全通道在哪兒，前面帶路！」
霍格尼把這堡壘搞得像是個烏龜殼一樣，肯定有地下通道，或者安全通道，搞不好還備了逃生工具。
走就是了。
萬萬沒想到，本以為這次過來最多也就是有驚無險，沒想到還有外部勢力。
「丹尼爾，聽他的。」霍格尼顫聲吩咐。
須臾，一行人走到一處裝甲門前。
虹膜、掌紋驗證之後。
裝甲門開，一處狹長的甬道出現。
「讓你的人都不要進去。」張洋看了他一眼。
這個甬道就是逃生通道。
生死面前，他有點懷疑這個霍格尼的手下們，能不能繼續聽令。
「出去！」霍格尼繼續吩咐。
一群人左右對視一眼，猶豫之下，紛紛往後撤步，乖乖退了出去。
這倒是讓張洋有點吃驚了。
沒想到生死面前，霍格尼的這群手下竟然還能這麼聽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調教的。
合金裝甲門關上。
甬道之內，一片寂靜。
「你給自己準備了什麼後手？」張洋問。
「安全屋，食品，還有武器裝備，逃生工具在前面都有。」霍格尼連忙回答問題，「張先生，我建議我們儘快逃離，這次外部襲擊的強度有點出乎預料。」
「你剛剛的侃侃而談呢？」張洋嘲笑道。「知道來襲的是誰嗎？」
「是··」霍格尼表情一陣茫然，「我得罪的人太多了，該死··一定是他。」
「誰？」
「烏敢達自由解放組織！」霍格尼咬牙道，「上周，我剛給他們的對手販賣了一批反坦克武器和榴彈炮。」
「自由解放組織同樣買了你的武器吧？」張洋似笑非笑的問。
霍格尼一愣，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
聞言，張洋笑了笑。
果然，武器兩頭賣，總有反噬那天。
搞不好這個什麼自由解放組織當初買他軍火的前提要求就是不要向他們的對手賣武器。
霍格尼失信了，自然招致慘烈的報復。
三人沿著甬道終於走到盡頭。
盡頭處，燈火通明，地上擺滿了各種應急食品物質，一角，擺滿了槍枝彈藥，單兵飛彈，簡直就是一個小型軍火庫。
張洋鬆開手裡的霍格尼，去清點物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