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好,我是李叔叔。」李尚風微笑著對蘇卿卿打招呼。
小女孩卻沒有回應,而是緊緊地抱住了白棠的腿,將臉埋在她的衣裙里,仿佛在躲避什麼危險。
李尚風抬起頭看向白棠,發現她的眼神中也透著一絲戒備和不信任。白棠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溫柔的微笑,反而稍稍向後退了一步,將蘇卿卿護在身前。
李尚風皺了皺眉,心中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細細觀察著蘇卿卿的神態,發現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謹慎的目光,時不時用小手指抓緊白棠的衣角,腳步也向後縮了縮,像是在防備著什麼。
白棠知道李尚風是兒童心理學家,現在李尚風正打量著蘇卿卿,肯定是在揣摩蘇卿卿的心理。
自己女兒又不失病人,被李尚風這麼看著,白棠覺得有些被冒犯到。
「李先生,請問你是見過我女兒嗎?」白棠問道。
李尚風搖搖頭,「沒見過,只是覺得白小姐女兒長得肉嘟嘟地可愛的很。」
「卿卿,李叔叔不是壞人。」一旁的范澤言有些尷尬,他儘量幫李尚風說了句話。
李尚風打量蘇卿卿的時候,蘇卿卿也在打量著他。
這人印堂發黑,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眼裡還有些血絲,雖然只是在這裡與范澤言和白棠聊天,但仍然感覺身上發虛。
【叔叔碰上奇怪的事兒了。】
蘇卿卿在心裡笑聲嘀咕道。
奇怪的事兒?白棠有些疑惑,她睜著眼睛,用眼神看著卿卿。
蘇卿卿的手指在白棠的衣角上不停地搓動著,想著如何給白棠解釋。
【媽媽,你問問叔叔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啊?】
白棠點點頭,剛剛卿卿也說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不成這李尚風真做了神惡魔不好的事兒?
她保持臉上的微笑說道,
「李先生,可是整晚睡不好覺?」
李尚風見白棠突然換了話題,將關注點轉到了自己身上,一來就問自己睡眠情況,只不過今天他來這裡的另外一個目的確實和自己的睡眠有關。
他眯了眯眼睛,語氣帶著一絲調侃,
「還真是,不知道白小姐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睡眠情況。」
白棠知道李尚風戒心很重,仍然面不改色地道,
「你眼睛裡的血絲,眼下的黑眼圈,略顯憔悴的面孔告訴我的,我也只是關心一下,畢竟你剛剛告訴我親子繪畫比賽的事情,咋們這樣也是禮尚往來。」
「我是失眠,可白小姐的關心又不是良藥,不能治療。」李尚風嘴上說道,心裡卻是意外,都說畫畫的人心細,沒想到觀察能力也這麼強。
只不過自己在這裡這麼久,白棠現在才問,有些奇怪。
他將視線鎖定在蘇卿卿的臉上,想從她的面部表情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自從白棠的女兒蘇卿卿來了之後,白棠才提起失眠的事情,莫非之前何甜的事情也與眼前這個小傢伙有關?
蘇卿卿見李尚風盯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開始假裝茫然,眼神中帶著幾分無辜。
她的小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又緊緊地抓住白棠的衣角,仿佛不明白李尚風為什麼這麼看著她。
只不過心裡卻在吐槽。
【你失眠的事情,可以說是簡簡單單。】
白棠看了一眼蘇卿卿,蘇卿卿看著白棠,
【媽媽,你想幫助這個叔叔嗎?】
蘇卿卿眼中露出關切地神情,白棠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
其實說幫不準確,她白棠是想賣李尚風一個人情,剛剛如果不是卿卿說,白棠還注意不到李尚風的臉色,畢竟這個人的氣場太強大,很難仔細觀察他。
今天在這裡幫了他,那親子繪畫的事情,說不定李尚風能出手相助給個門道。
「說不準,我上學期間也輔修過心理學。」白棠說道,「不止心理學,其他的東西也輔修過一點。」
李尚風見白棠這麼一說,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
「只不過是個輔修,又不是專業的,我可不覺得白小姐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白棠端起水杯,小抿一口,思索著下一句話該怎麼說。
【叔叔今天開車回家,走到最後一個十字路口,建議右轉。】
蘇卿卿嘴角勾起一抹笑,但很快又開始裝作懵懂的樣子,呆呆地盯著白棠。
白棠聽蘇卿卿這麼一說,重複蘇卿卿的話,
「今日李先生開車來的,我建議在回家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向左轉。」
蘇卿卿聽了白棠的話猛地一抬頭,為什麼要讓李尚風向左轉!
【右轉,媽媽是朝右轉。】
蘇卿卿在心裡一直提醒著白棠,但白棠確實像沒聽見似的,溫和地看著李尚風。
李尚風聽了白棠這一襲話也是愣了愣,最後進小區的時候,確實有著一個十字路口。
「白小姐也調查過我?」李尚風說道。
白棠搖搖頭,「帶孩子已經夠我累的了,我沒有必要去調查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不想耗費精力。」
李尚風知道這是白棠在陰陽他,說他一天沒事做,喜歡去看別人隱私。
他低笑一聲,站了起來,抬起手看了一眼表,說道:「好了,我得先走了,時候不早了。」
他朝范澤言點了點頭,然後朝門口走去。
范澤言也起身跟著,準備將他送到門口。
李尚風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白棠,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白小姐,剛剛你說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朝左轉,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建議?」
白棠抱著蘇卿卿,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輕輕說道:「我還建議李先生買點止瀉藥,畢竟剛剛我給你的汽水,是過期的。」
李尚風愣了一下,隨即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和玩味。
他本以為白棠只是個溫柔的女人,沒想到她還有這麼一手。他心裡暗暗驚嘆,原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陰著壞。
「有意思。」李尚風嘴角微微揚起,帶著幾分譏誚說道,「白小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他笑了一聲,擺擺手,看起來心情還是不錯,轉身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