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安安

  女孩的母親聽白棠這麼一說,感激地笑笑,她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女兒。

  「安安,你去吧,看看畫,你不是最喜歡畫畫了嗎?」

  白棠站在一旁沒說話,只是溫柔地看著這對母女。

  看著叫安安的小姑娘在畫室里看畫,她媽媽站在一旁說道,

  「想問一下這邊收有自閉症的小孩學畫畫嗎?」

  白棠想了想,看了一眼范澤言,可范澤言卻低著頭忙著自己的事兒不抬頭,像是故意把這件事兒給她處理。

  安安的母親眼中帶著期望地注視著白棠,然而對方卻未曾投以一瞥。

  她微微垂下頭,眉宇間掠過一抹失望。

  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努力勾起唇角,擠出一個比哭泣還要令人心酸的微笑,輕聲說道:「沒事,很正常,我已經習慣了,沒有關係的。」

  安安的母親垂著頭,她和安安今天已經問過很多畫室了,最開始聽說要報名學畫畫,那些人都很熱情,可見到安安,知道安安與正常小孩不同的時候,那些畫室又開始推脫。

  後來聽小區的人說,這「彩虹屋」的有個女老師對小孩很好,只不過這裡離她家很遠,但是只要安安喜歡,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會陪同前往,管什麼吹風下雨,只要是安安能喜歡的,做母親的自然會全力以赴。

  白棠去茶水間給眼前的母親泡了一壺茶拉著她坐了下來,她看著一臉愁容的安安母親,溫和地說道,

  「你可能誤會了,我們這裡可以收,只要安安喜歡畫畫就可以收。」

  安安的母親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抬起頭,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問,

  「什...什麼?」

  白棠拍拍安安母親的手,溫柔地說道,「安安只要是發自內心的想學,我們就可以讓她學。」

  安安的母親聽到白棠的話,眼淚衝出了眼眶,她吸吸鼻子,用手抹了抹眼角,

  「謝謝,謝謝!」

  一旁的范澤言看見了,笑了笑,白棠果然還是和原來一樣。

  「安安的媽媽,請問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啊?」范澤言這時也上前說話,因為她看眼前人的穿著打扮雖然樸素大方,但也能看出來不是什麼高檔貨,更像是在地攤上買的,而且買來就穿了好幾年。

  反觀安安,卻穿著新衣服,梳著小辮子。

  看來這一家人基本把錢都花在了小孩身上。

  安安的母親聽了范澤言的提問,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天我聽我們小區的鄰居說,彩虹屋這邊有個女老師,非常的好,也很有耐心,那個女老師也有一個小孩,很能體諒我們這些當父母的。」

  白棠有些納悶,她想了又想也不知怎麼名聲就傳了出去。

  她看了一眼范澤言,范澤言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安安的母親說道,「老師,你可能不知道,你還記得趙冬燕嗎?」

  白棠聽了安安母親這麼一說,記起來了,「啊,我知道,她還過得好嗎?」

  自從上次那個事情過後,兩人也沒聯繫。

  趙冬燕也沒到畫室來過,所以白棠也不知道她是否離開了那個家暴的男人。

  安安母親點頭道,「他們現在準備離婚了,他們的女兒也很高興,那天我下樓的時候正想著怎麼辦,因為我情況比較特殊,大家也都知道,有鄰居就推薦我家小孩學畫畫,說不定安安有這方面天賦,冬燕聽了這話就把你上次給的水彩筆先給安安用了一下,發現安安在畫畫的時候表現出了興趣。」

  「然後她就推薦你來這兒了?」范澤言問道。

  「對。」安安的母親說道。

  白棠沒想到自己做的事兒還能有後續影響,果然平常積德行善,人也是會有好報的。

  轉了一圈的安安,坐在畫室的小凳子上一動不動。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畫室,灑在鋪滿繪畫工具的桌子上。白棠輕輕拿起一張畫紙和幾支彩色鉛筆,微笑著遞給安安。

  安安的小臉上滿是茫然,她的眼神仿佛透過窗戶,望著遠方某個她才能看到的世界。

  安安的母親輕輕走過來,蹲下身子,與安安保持同樣的視線高度,溫柔地問道,「安安,想學畫畫嗎?畫出你喜歡的東西,媽媽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白棠也跟著蹲下,把畫紙和鉛筆放在安安面前,「安安,你看,這些鉛筆有好多顏色,紅的、藍的、黃的……你可以用它們畫出任何你喜歡的東西,比如小鳥、小花,或者是你想像中的世界。」

  安安的眼睛在鉛筆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轉回到遠處,眼中依舊充滿了對周圍環境的疏離感。

  安安的母親看了一眼白棠,有些急了,

  「安安,你不是最喜歡畫畫嗎,安安怎麼了啊!」

  白棠拍拍安安母親的肩膀搖搖頭,讓她別著急。

  「沒關係,安安,」白棠的聲音溫柔而有耐心,「你可以隨時畫,你不喜歡畫也沒關係,今天我們就先看一看,好不好?」

  安安聽了白棠的話,拿起筆,但仍然沒有要在紙上畫畫的樣子。

  安安的母親站在一旁,焦急地注視著女兒。

  她的手在空氣中微微顫抖,仿佛想要伸手幫安安一把,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安安,怎麼啦?」她的聲音充滿了焦慮,「你不是一直很喜歡畫畫嗎?現在怎麼不想畫了呢?」

  安安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無助。她的目光從母親焦慮的臉上移到白棠臉上,最後又落回到手中的畫筆上。

  畫筆在她的小手中顯得有些滑稽,她猶豫地在紙上輕輕劃了一道,但那道線條幾乎看不見。

  白棠看到安安的表情,意識到孩子此刻的情緒可能受到了母親焦慮情緒的影響。

  她輕輕拍了拍安安的母親的肩膀,示意她稍微放鬆一點,然後蹲下身子,與安安保持同樣的視線高度。

  白棠見狀,從桌上的顏料盤裡挑出一支藍色的水彩筆,輕輕在自己手上的紙上畫了一朵小花,然後遞到安安面前,「你看,這朵花是不是很漂亮?你也可以試試看,隨便畫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