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眾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是沒想到，這人直接把事情全部挑明了說，換誰誰心裡都不樂意。
「方律師，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蘇眾說道。
方才看蘇眾一臉怒色，笑了笑擺擺手道，
「蘇先生，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飾什麼，你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敵人。」
蘇眾冷笑一聲，「剛剛你說的話，我感覺對我來講是一種冒犯。」
方才端起咖啡用勺子攪了攪，「蘇先生，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在我們律所不是客戶選擇我們，而是我們選擇客戶，在你的秘書將你要離婚的事情告知我之後，我派人去了解一番。」
蘇眾皺著眉，「你暗中調查我。」
方才笑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連我的客戶都不了解，怎麼可能打贏這場官司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要知道，你現在要離婚肯定是要分一半家產給白棠的，在法律上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叫做婚後財產。」
「這些我都知道，請方律師不要廢話。」蘇眾有些生氣，「我加錢，不是聽這些的，你說你能讓白棠淨身出戶，那裡現在就和我直接說說你的辦法就行。」
方才把咖啡杯放下，「行，我看蘇先生這麼著急，那我就說了，離婚淨身出戶的條件是夫妻雙方協商，一方甘願淨身出戶。」他盯著蘇眾的眼睛繼續道，「法律上沒有明確規定淨身出戶。離婚時，夫妻一方淨身出戶的，夫妻共同財產全部歸另一方所有，無需進行財產分割。」
蘇眾聽了這話，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和白棠協商？」
方才點點頭，「對，據我了解，你家夫人性子比較軟，你好好哄哄，喚起她的愧疚之情，我過兩天給你草擬一份文件，你只需要讓她拿起筆簽下字，這事兒就全部解決了。」
「這....」蘇眾有些猶豫，「方律師，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們這期間關係一直不好，而且白棠現在有些陰晴不定，你沒有比的辦法了嗎？」
方才摸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蘇眾問道。
方才眯起眼睛，故作高深，「你可以說你手上資金不夠，公司出了問題，害怕出事，不想連累她。如果白棠真的對你沒有感情，又怕被牽連的話，這招也許有用。」
蘇眾點點頭，「還有一件事兒？」
「你說，蘇先生。」方才說道，「你今天可以隨便問，畢竟下次再諮詢又要錢。」
蘇眾沒有理方才，而是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我想要蘇卿卿的撫養權。」
方才沒想到是這個問題，他有些吃驚，「我記得蘇卿卿是個啞巴，你現在有一個高出生的兒子，還有一個和蘇卿卿差不多大的女兒蘇悅，為什麼還要蘇卿卿的撫養權？」
蘇眾哪能直接說自己不想給撫養費，只能敷衍地說道，
「原因你不需要了解，你就告訴我怎麼辦！」
方才聽了蘇眾的語氣有些不樂意，眼前這個男人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蘇眾開的公司也只是一個中型公司。
他要不是聽到蘇眾的秘書說，只要蘇眾能離婚，並且白棠淨身出戶，訴訟價格可以隨便提，他才不會接眼前這個男人的案子。
「蘇先生，我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不說原因，我怎麼能知道？」
蘇眾說道，「說來話長，現在蘇卿卿馬上要上小學了，如果我和白棠離了婚，這小孩上學都是個問題，跟著我起碼能讓她上個貴族學校，接受良好教育。」
方才看著眼前的男人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他去調查過，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打算讓蘇卿卿上貴族學校，因為現在市裡的好學校名額都有限，很難隨便塞人進去。
也不說是很難，只是以蘇眾的財力以及人力確實很難做到。
反倒是蘇悅，一早就被蘇眾安排妥當了。
眼前這個男人不和他說實話，他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蘇先生，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吧。」方才直接戳穿了蘇眾虛偽的面孔。「我想應該是撫養費的事兒吧。」
蘇眾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他冷哼一聲，「是又怎麼樣？」
「是這個原因就好，起碼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方才從容道，「撫養權這個事情很好解決，畢竟據我了解，你夫人並沒有能夠養育小孩的能力，在家當全職太太已經有十年左右了，像她這種法官一般不會輕易將撫養權講到她手上。」
「只不過.」方才說道，「如果蘇卿卿選擇跟她的母親，法官在很大程度上會考慮小孩的意願。」
蘇眾聽了方才上一句話，心裡的石頭本來已經落下，誰知這人又補了這麼一句，他有些惱了，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他感覺眼前這男人是做了準備來的。
什麼是謊言，什麼是真話，方才都能看出來。
「所以這段時間，蘇先生就別忙公司的事情了，最好哄好老婆和孩子，讓她們都乖乖地聽你的話，我相信這個事情解決起來會容易地多。」
蘇眾聽了方才的話半晌沒說話。
方才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拿起包站起來，
「我相信蘇先生心裡已經有了方案，那我就先走了。」剛走兩步，方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走了回來，「今天的諮詢費用單算，具體的我會讓我秘書聯繫你，祝蘇先生好運。」
夜晚，燈火闌珊。
小區里整個都靜悄悄的，只有天上綴滿了閃著亮的星星,如細碎的流沙鋪成的星河斜躺在天空中。
「師父，直接開進去吧。」白棠看著趴在她身上熟睡的蘇卿卿說道，「小孩子有些累了。」
蘇卿卿聽見白棠的聲音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用肉嘟嘟地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切。
小孩的身體就是容易犯困，蘇卿卿心道。
「醒啦，媽媽的小公主？」白棠看見蘇卿卿醒了，拍了拍蘇卿卿的背說道，「我們快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