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兄妹緣

  孤兒院建立在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因為地皮便宜,再加上商用價值不高,政府便決定在這裡建一所孤兒院。

  一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路燈,有些燈光還很微弱,因為平時人比較少,所以哪怕燈光比較弱也沒有人會發現。

  李尚風將車停到一小巷子前,剩下的路只能靠走的。李尚風借著月光在小巷子裡行走,突然瞅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倒在了路邊。他心中一緊,加快了腳步,確認那正是何甜。

  「何甜!」李尚風叫道,「我是李醫生,何甜!」他不停地呼喚著,但何甜沒有任何反應。

  李尚風走到何甜身邊,發現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冰冷。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小巷顯得更加幽深和荒涼。

  月光透過樹梢灑在何甜身上,映出她蒼白的臉龐。

  李尚風伸出一根手指去在何甜的鼻子下探了談,沒有鼻息。

  「不不不,肯定還有救,還有救。」李尚風顫抖地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可惜,還是晚了,何甜走了。

  那個女孩,想要回家,但卻死在了路上。

  蘇卿卿聽了范澤言的講述,抿了抿嘴。

  和她感受到的差不多,畫出這幅畫的女孩,當天晚上就沒了。

  何甜當時走到范澤言的畫室里畫畫,其實也算是迴光返照。

  一旁白棠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杯子,良久,她問道,

  「女孩叫招娣,是那對夫婦想要男孩對嗎?」

  范澤言苦澀地點點頭,

  「是的,何甜送到醫院的時候並沒有搶救成功,但那對夫婦的反應卻讓我到現在也無法理解。」

  ...

  范澤言與李尚風都站在搶救室的門前,而那對中年夫婦里只有男人來這兒了。

  李尚風沒忍住,直接一拳招呼到了那男人臉上,

  「你們就這樣對何甜的?」

  那男人被這一拳打了一個踉蹌,他摸了摸嘴角,發現有血,他齜牙忍著痛,

  「關你什麼事兒?」

  李尚風氣不打一出來,「什麼叫不管我的事兒,你今天得給我說明白了!」

  「你還真脫不了嫌疑,是你發現何招娣的,說不準還是你害死的。」男人冷笑了一下。

  李尚風聽了,抬起胳膊又想打一拳。

  男人躲開,站在離李尚風較遠的位置。

  醫生這時從手術室里走出來,男人看到醫生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醫生,裡邊那個人還活著嗎?」

  醫生聽了這說法覺著有些奇怪,

  「那個孩子是你的女兒?」

  「是是是。」男人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

  醫生搖搖頭,「請家屬節...」

  男人聽了醫生的話,臉一下變得蒼白,范澤言以為是男人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誰知他掏出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與男人說了什麼,男人著急地離開了。

  何甜的屍體就這樣躺在冰冰冷冷地手術台上。

  「喂!你...」醫生想去攔,結果根本追不上。

  一旁的李尚風沒有繃住,直接在手術室門前哭了起來。

  范澤言覺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他問道,

  「醫生,我們可以安排何甜的後事嗎?」

  醫生打量了一下范澤言,

  「你是她的誰?」

  「我...」范澤言一時沒辦法回答。

  「如果不是她的家屬和監護人,你們這邊是沒有資格的。」

  何甜被推到了太平間,范澤言在外邊看著,也只能是看著。

  蘇卿卿聽著范澤言說到這兒,大概就明白了。

  這一對夫婦,應該本身就沒有子女緣。

  兩人就商量著去領養一個小孩回來,結果小孩到家沒多久,夫婦倆就懷孕了。

  漸漸地就對何甜不上心,但他們不知道,自己能有小孩全是拜何甜所賜。

  若是夫婦本無孩子緣,收養後有孩子,是因為那個孩子有兄妹緣,才會給你帶來

  也就是說何甜是有兄妹緣。

  但他們並不覺得是這樣,反而認為是時機到了,上天賜給他們的孩子,有了小孩自然就不需要養領養的了,但是棄養又犯法。

  夫妻倆便想了個法子,讓何甜自己回了孤兒院。

  可這何甜一走,生下來的孩子就開始生病,幾次進了搶救室。

  倆人猜測這事兒可能與何甜有關,便又去孤兒院將何甜領了回來。

  領倒是領回去了,但夫婦倆人並不想在何甜身上花心思,再加上何甜已經到了可以照顧弟弟的年紀,乾脆就讓何甜當起了保姆。

  何甜向來乖巧,自然是沒有什麼怨言。以為照顧好了弟弟,自己肯定也會被爸爸媽媽喜歡。

  可這夫妻倆估計是克子的命,再加上對何甜不好,慢慢地死亡便找上了門。

  其實若這對夫妻善待何甜,積福積德,這一切的事兒都不會發生,反而會兒女陪伴,長命百歲。

  這一善一惡之間,便決定了自己的一生。

  「這事兒過後,我便將畫留在這裡,也算是一個念想。」范澤言嘆了口氣,「我把這幅畫掛在了最偏僻的角落,大多不會被注意到。」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天有個小男孩被母親帶著來學畫畫,一般進來的時候,我會讓孩子先逛逛,與他們的家長交談一下。可能就五分鐘左右,小孩就會回到家長身邊。」

  「但那天,小男孩一直沒有過來,我和他的媽媽去找他的時候,他正站在牆邊盯著何甜的畫出神。」

  白棠點點頭示意自己正聽著。

  范澤言接著說,「我和她媽媽交談的時候,發現是母親想讓男孩學,男孩自己並沒有興趣,一般像這種的我並不會教他,可我和她媽媽去找站在牆邊的男孩時,男孩異常亢奮,說自己必須得學畫畫,以後得當個畫家。」

  「這...確實挺奇怪。」白棠思索著,如果說這話的不是范澤言,白棠肯定覺著自己遇上了騙子。

  「但我們當時並沒覺著有什麼,反倒是他的母親很高興,覺著肯定是畫室里的畫吸引了他,讓他有了學習畫畫的動力。」范澤言繼續說道。

  白棠問,「後來呢?」

  范澤言嘆了口氣,「後來,這男孩就在我這裡開始學畫畫,進步非常的快。我想也許這孩子是真的有天賦,結果有一天這孩子的媽媽來找我,說她的孩子得了一種醫生沒有辦法治療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