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爾反爾

  晚上蘇眾回來,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妹妹正開著電視磕著瓜子兒。

  「怎麼回來了?蘇悅呢。」蘇眾拿起遙控板將聲音調小了一些。

  蘇紅芳正看得起勁,她指了指樓上,「在屋裡睡著呢。」

  蘇眾道,「不是讓你在醫院多呆兩天觀察觀察嗎?」

  蘇紅芳聽蘇眾一說有些不樂意了,感覺像是不歡迎她來似的,她不滿道,「醫生都說了沒事,哥,你到底在瞎擔心些什麼?」

  蘇眾看了屋裡一圈,發現沒有白棠的影子。

  平常回來,白棠還會給他拿拿衣服,端杯熱茶。

  現在沒在,估計是正在生氣。

  在醫院裡挨了一巴掌,再加上沒經過她同意,蘇紅芳直接住了進來,估計白棠有好幾天都不理她。

  「我去看看蘇悅。」蘇眾說道。

  他剛走到蘇悅的門口,便聽見屋裡傳來小孩的哭聲。

  「怎麼了,怎麼了,悅悅。」

  蘇眾直接推門進去,發現蘇悅在嗚嗚哭。

  「悅悅,醒醒,醒醒!」

  蘇眾拍著蘇悅的背,但是怎麼喊都醒不來。

  估計是受驚了,在夢裡一直醒不過來。

  他抱著蘇悅,想著去找白棠,小時候蘇卿卿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白棠找了什麼法子哄好了蘇卿卿。

  但一想到在醫院和今天發生的事,他有些拉不下臉面。

  蘇紅芳應該也會哄孩子,他在心裡勸著自己,抱著蘇悅就去找了蘇紅芳。

  「哥,這……這怎麼辦,悅悅怎麼叫都叫不醒。」

  蘇紅芳哄了半天,但是蘇悅還是一直哭,哭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蘇眾有些著急,「我都和你說了,讓你在醫院裡邊多待幾天,觀察觀察,現在好了,怎麼辦?」

  蘇紅芳被蘇眾一句話給懟得沒了聲,看著蘇悅一直皺著眉,但一直不醒過來,他怕出事他指揮著蘇紅芳道,「你去叫你嫂子下來。」

  「啊,為什麼是我啊。」蘇紅芳有些不情願,想著自己肯定犟不過蘇眾,只能去敲響白棠的門。

  「喂,我哥叫你!」

  門外傳來了蘇紅芳的聲音,蘇卿卿抬起頭便往聲音源頭瞅。

  白棠給蘇卿卿壓壓被子,像是沒聽見外邊有人似的,拿著一本童話故事書,給蘇卿卿講著睡前故事。

  「最後呀,公主憑藉自己的聰明解決了帶國家的問題,被人民們擁戴。」

  白棠講完最後一句,親了親蘇卿卿的額頭柔聲道,「卿卿,快睡吧,做個好夢。」

  蘇卿卿用手指了指門口,

  【聲音好大,媽媽,卿卿睡不著,卿卿想出去。】

  白棠不容拒絕地說道,「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

  蘇卿卿不想睡,她想去湊熱鬧。

  熱鬧在哪兒,她在哪兒,蘇紅芳這個時間點來喊白棠,八層是因為蘇悅的事情。

  蘇悅現在是沒有什麼生命安全問題了,但肯定被嚇著了,這么小的孩子被嚇到了就會做噩夢,而且一般還喊不醒。

  「喂,開門!」蘇紅芳在外邊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蘇悅這樣都是因為你女兒把她從樓下推了下去,小孩都是大人教的,肯定是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真是可笑。」白棠冷笑一聲,將門打開,毫不在意地看著蘇紅芳。

  蘇紅芳還想再罵幾句,但白棠已經不理她,自顧自地去了客廳。她一開門,便聽見小孩的哭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蘇悅受驚了。

  「小棠,你看看這孩子,她……」蘇眾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抱著蘇悅朝她走了過來,臉上滿是無辜的表情。

  白棠朝後退了一步,眉頭微蹙,「她怎麼了?」

  蘇眾解釋道,「應該是從樓上摔下來受驚了。」

  此刻,蘇悅在蘇眾的懷裡不停地哭泣,身體不斷地在他懷中掙扎。一張小臉因為哭泣而漲得通紅,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的嗓子已經哭啞了,每一聲啼哭都帶著沙啞的痛苦,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撕裂她的小喉嚨。

  「受驚了管我什麼事?」白棠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蘇眾立刻譴責道,「你是她媽媽啊!你看見她這樣你都不心疼嗎?」

  白棠聽著蘇眾的話,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她只有一個孩子,就是蘇卿卿,蘇悅與她毫無關係,她又不是聖母,怎麼可能去照顧每一個人。

  「你不是請了你妹妹來看孩子的嗎?她也帶過林源,應該有些經驗。」白棠冷冷地回擊道。

  蘇紅芳聽了白棠的話,便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她氣得臉色通紅,指著白棠說道,「你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來幫忙的,你自己不照顧蘇悅,還要推給我?」

  最初,白棠生了小孩之後,蘇眾自告奮勇地想讓他媽媽來幫忙帶孩子,蘇紅芳怎麼幹,如果自己的媽媽也走了的話,就只有她一個人留在鄉下了,她使出渾身解數將母親留了下來。

  而林源她其實也沒怎麼自己帶過,基本都是自己的母親再帶,她生了小孩之後基本沒為孩子的事情操心過,所以當時蘇眾讓她哄小孩,她肯定哄不好。

  說是過來照顧蘇悅,其實只是蹭吃蹭喝的藉口。

  畢竟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還不願出門工作,在家啃老,肯定會被人笑話。蘇紅芳心中燃燒著憤怒和羞恥,她絕不能讓白棠戳中自己的痛處,她必須反擊。

  「蘇悅受驚還不都是因為你!」蘇紅芳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她看了一眼自己哥哥,生怕他又對自己發脾氣,立刻把矛頭指向白棠,「你女兒不學好,欺負蘇悅!一個啞巴仗著你心疼她,在家裡胡作非為,你就要負責!」

  好一個只是幫忙,這蘇紅芳倒是會推脫,她誰都能說,卻不該說蘇卿卿,白棠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的心中翻騰著憤怒,怎麼說她都可以忍,但說到她的寶貝女兒蘇卿卿,她絕不會容忍。

  蘇卿卿是她的心頭肉,是她生命中的光,任何對蘇卿卿的侮辱都是對她最深的傷害。

  白棠的眼神變得凌厲,語氣中帶著無法忽視的威脅:「蘇紅芳,剛剛那句話再讓我聽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她的聲音低沉卻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形的力量,直擊蘇紅芳的心底。

  她的氣場在這一刻變得強大而不可忽視,仿佛一頭母獅正在保護自己的幼崽。

  白棠的雙眼直直地盯著蘇紅芳,目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蘇紅芳被白棠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紅芳被白棠的氣勢所震懾,嘴唇顫抖著,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她知道,白棠此刻是認真的,她絕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她的女兒。

  蘇紅芳瞧見白棠眼睛中的狠戾,她不敢說話,只能冷哼一聲,假裝保持鎮定。

  蘇眾在醫院的時候就聽說了是蘇卿卿推了蘇悅,導致蘇悅從二樓跌落。

  想到自己的啞巴女兒向來性子比較軟,所以蘇紅芳說這話的時候她是不信的。

  可現在,白棠明顯就是不想哄蘇悅,他懷裡的蘇悅都哭得岔氣了。

  「白棠,蘇悅這個事情確實和你脫不了關係。」蘇眾在一旁道。

  白棠冷哼一聲,很顯然這兩人明顯賴上了自己,

  「我可以哄,但我有個條件。」

  蘇眾著急道,「你說什麼都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白棠想蘇眾不能太不要臉。

  白棠看了一眼蘇紅芳,蘇紅芳有著不詳的預感,哪知白棠只是笑笑道,

  「我先看看蘇悅,看完了再說。」

  白棠將蘇悅抱在臂彎里,哼著柔和的小曲,聲音如同夏日清風般溫暖。

  她的手輕輕拍著蘇悅的背,有節奏地上下撫摸,仿佛在給她一種無言的安慰。

  白棠與生俱來便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仿佛她的懷抱便是最安全的港灣,蘇悅在她懷中漸漸放鬆下來,原本緊繃的小臉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白棠的眼神柔和而堅定,她撇了一眼那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然後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蘇悅,輕輕地嘆了口氣。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蘇悅靠得更舒適些,然後輕步走向房間。

  回到客廳,她坐在沙發上看笑話似的看著蘇紅芳。

  蘇紅芳不滿道,「你剛剛嘴裡哼的是什麼邪曲,是不是給蘇悅下了什麼咒她才會那樣哭。」

  白棠沒想到蘇紅芳人都到了一把年紀,想像力還是這麼豐富,她沒有理會,而是轉頭看向蘇眾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讓蘇紅芳馬上離開這裡。」

  蘇眾還沒來得及開口,蘇紅芳已經不耐煩地說道:「憑什麼?我在這裡還能看看孩子,再說……」

  「看看孩子?」白棠冷笑著扯了扯嘴角,「你看看你今晚的樣子,像是能看孩子的嗎?這小孩一般醒了都會在醫院裡觀察兩天,你是不是嫌陪床太累,不願意?」

  蘇紅芳被白棠的話刺得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看了一眼蘇眾,急切地說道:「哥……哥,我不是……」蘇眾被蘇紅芳的聲音吵得頭疼,大聲喊道:「夠了!」

  這一聲喊,蘇紅芳立刻安靜了許多。蘇眾轉過頭對白棠,神色有些疲憊,但語氣依然堅定,「小棠,紅芳這個事情我不能答應你,她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