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望江樓。
臨川跪在地上,汗水浸濕了他的衣服,半邊身子都是血,他的頭垂的很低,卻還是一字一句跟駱景深匯報。
「啟稟太子殿下,屬下無能,沒能殺了夜王和夜王妃,還請殿下賜罪。」
駱景深蹙眉,眼底滿是驚愕,「怎麼回事,你不是帶了兩百個死士,後面又發信號補了三百個嗎?」
「這麼多人,難道連個夜王府都滅不了?」
臨川按著胸口,臉色蒼白如紙,他悲痛的閉了閉眼,「五百人,全都沒能活著回來。」
駱景深胸口起伏,聞言大怒,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派出去的五百個死士,除了你以外全都死了?」
這怎麼可能呢?
五百人竟然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夜王府,莫非夜王府是什麼龍潭虎穴?
駱景深心裡是一百個大質疑。
臨川又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詳細的經過。
「太子殿下,前面幾波我們的人進去的時候,不知為何夜王府會有所防備,他們埋伏了很多厲害的弓箭手,兩百人全死在了他們的箭下。」
「後面屬下又發信號叫來了三百人,他們按照殿下的吩咐,意圖火燒夜王府,這次也確實成功了,他們府里的下人見這場面也慌了神。」
「本來我們的人都已經殺進去了,可關鍵時刻辰王殿下竟然帶著巡捕營的人趕來了,他們與我們的人交手,給了夜王妃喘氣的機會。」
「這還不算什麼,後來定遠將軍府的二小姐也帶了一百多人過來支援,我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
臨川說到這裡,又補充了一句,「但有一點還請太子殿下放心,夜王妃手裡幾乎沒留下什麼活口。」
駱景深簡直快要氣瘋了,五百人沒有留下活口,可知他培養這麼多的死士,花了極大的代價。
本以為拿下小小的夜王府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結果這麼多人竟然全死了!
駱景深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勁,他讓人去滅門夜王府,本來是十分隱秘的事情,就只有他們的人知道。
可紀雲棠又怎麼可能會有幫手呢?
想到這,他大怒道:「駱斯年和定遠將軍府的二小姐怎麼會插手這件事情,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查,給孤查,我們的人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內鬼,特意去通知了他們,孤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
臨川沒聽清駱景深在說什麼,他因失血過多倒在了地上,駱景深讓人抬下去給他醫治。
柳青涯在旁邊分析道:「太子殿下,屬下倒覺得不一定有內鬼。」
「辰王殿下最近負責管理巡捕營,每日去街上巡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說不定只是碰巧走到了夜王府附近,發現了我們的人,才闖進來相助的。」
「而定遠將軍府的裴小姐,一直跟夜王妃關係要好,她趕來幫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只能說時間太巧合了。」
「事已至此,太子殿下不妨再等上一日,如果我們的人裡面真出了內鬼,那明日夜王妃肯定會上告到金鑾殿上,將殿下你供出來。」
駱景深:「……」
駱景深:「!!!」
他心頭大驚,「柳先生,這法子是不是太冒險了?」
紀雲棠將他供出來,那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柳青涯道:「冒不冒險其實事已然成了定局,如果我們的人裡面真有內鬼,告訴了夜王妃是殿下你要將他們滅口,那夜王妃肯定會知道今晚上是殿下派的人,以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她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將殿下拖下水的機會?」
「但反之亦然,若是夜王妃明日沒有行動,也沒有將殿下供出來,那就說明辰王殿下和定遠將軍府大小姐的出現只是巧合而已。」
駱景深心頭打鼓,他知道柳青涯這主意雖然冒險,但確實言之有理。
他的東宮裡面那麼多人,真想要將內鬼抓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起碼一晚上之內,他根本做不到。
駱景深深呼了一口氣,將躁悶的情緒壓了下來。
「那柳先生的意思是,讓孤靜觀其變?」
柳青涯搖了搖頭,「非也,殿下應該主動出擊,提前做好布局,以防事情敗露後發生變故,危及殿下自身。」
他已經知道了駱景深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對方現在面臨著什麼。
駱景深現在的情況,就屬於一步錯步步錯,稍有不慎就會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柳青涯道:「剛剛臨川護法說,是有人將他從夜王府救了出來,如果屬下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很有可能是南蕭王的人。」
「南蕭王應該也不放心殿下,一直派人關注著東宮的動向,殿下現在要做的,就是主動去找南蕭王,跟他坦白這件事情,順便跟王爺好好商量,為明天最壞的結果做出打算。」
「若是夜王妃真的將殿下供了出來,殿下也可以咬死是有人嫁禍陷害於你,只要殿下的身份不曝光,那事情就不會發展到最嚴重的地步。」
「但為了殿下的安全起見,殿下還是好好跟南蕭王溝通,最好讓他帶人守在皇宮外面,一旦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王爺也能及時進宮營救殿下。」
如此一來,便是讓他抱緊南蕭王的大腿,將駱景深跟南蕭王緊緊綁在了一起。
駱景深知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麼做了!
因為他需要南蕭王的支援。
「好,孤聽柳先生的。」
就在駱景深想要派人去找南蕭王的時候,南蕭王的人主動找上了門來。
正是疾風。
駱景深是見過他的,此刻看對方穿著一身影衛的夜行衣,將臉和頭都裹了起來,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趕忙問道:「剛剛可是你救了臨川?」
疾風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太子殿下的話,正是屬下。」
「可是四皇叔安排你來的?」駱景深又問。
「正是。」疾風說完,怕駱景深生氣,趕忙解釋道:「王爺也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並不是故意監視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