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到底是誰?真正的紀雲棠又去了哪兒?」
紀雲棠:「……」
她心裡冷笑,真正的紀雲棠不是被你們全家給逼死了嗎?
渣男怎麼有臉問這種話?
難怪她覺得紀梓杭今天在律法比試上,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在預謀什麼。
原來竟是為了在大街上當眾堵她。
不對,大街……
紀雲棠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如果紀梓杭自認為抓住了她的把柄,想要在大街上當眾揭穿她。
那麼剛剛馬車失控的事情,豈不是他刻意弄得?
果不其然,紀梓杭的下一句話,就證實了紀雲棠的猜測。
他對著眾人沉聲道:「紀雲棠雖說是我們永寧侯府流落在外面的血脈,可她生在小山村十五年,卻從來沒有讀過一天的書,練過一天的武。」
「她是怎麼在滄浪詩話上,設計出那樣優秀的作品和律法,又是怎麼在失控的馬車之下,將那小女孩救出來的?」
「沒有學習過任何東西,卻有一身高強的醫術和不輸於男子的本領,這在世上幾乎無人能夠做到,由此可見,她根本就不是紀雲棠,真正的紀雲棠,或許早已經死了,又或許被她給藏起來了,她到底去了哪裡?」
紀雲棠心裡只覺得可笑,她嘴角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紀三公子,你說我不是紀雲棠,你有什麼證據呢?」
紀梓杭看向她,不卑不亢道:「眾所周知,真正的紀雲棠,從出生起臉上就有一塊巴掌大的黑斑,可你的臉上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這不是冒名頂替是什麼?」
「如果你真有這麼高強的醫術,為何在小山村生活了十五年,你都沒有治好自己的臉,偏偏來了京城,嫁到了夜王府之後,你的臉不出一月就好了,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紀梓杭的話,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他們都豎起耳朵開始聽這個八卦。
紀雲棠雙臂環胸靠在馬車前,懶洋洋的嗤笑了一聲。
「人都有兩面,你眼睛看見我哪一面,你就只配哪一面,誰規定我就一定要按你的想法而活,我就不能為我自己而活嗎?」
「你剛剛也說了,我前十五年生活在小山村,那你想必也聽說過,村子裡面的年輕姑娘,但凡長得有一點姿色,年過十四歲之後,都會被家裡人賣掉或者送去有錢人府里當小妾。」
「我養母家那麼窮,家裡還養了兩個兒子,一天五張嘴等著吃飯,通常都是吃完上頓沒下頓,他們對我又不好,早就想把我賣了,我若是不藏拙不扮丑,那我的下場是什麼樣,我現在的人生是什麼樣,你有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過嗎?」
紀雲棠的話,引起了在場不少老百姓的共鳴,她們紛紛點頭跟著附和。
「夜王妃說的不錯,現在我們莊子裡普遍都是重男輕女,女兒的命比草還要賤,但凡十四五歲漂亮一點的小姑娘,都被嫁到有錢人家裡去當通房小妾,給家裡換銀子了!」
「說好聽點那是嫁,說難聽點啊,那就是四五十兩銀子賣女兒,有錢人家裡規矩又多,到時候那些小姑娘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要是姿色再差點,大戶人家也看不上的姑娘,那就跟家裡的牛馬沒什麼區別,更別說夜王妃還不是她養父母的親生女兒,我估計她的日子就連家裡的牲畜都不如。」
「她要是不扮丑,不偷學點本事保命,那養父母一家還不得把她身上的血給吸乾?」
大娘的話說完,紀梓杭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冷聲道:「她就算再厲害,那也不可能算數木作和律法樣樣都精通。」
「別的學子想要精通一門,都要跟夫子學習好幾年,才能掌握其中的精髓,但她呢?」
「她不僅這些樣樣精通,連醫術都無人能及,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她會這一身本事十分不正常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不上什麼話。
紀梓杭的問題太刁鑽,他們也想不明白夜王妃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她現在也才十六歲啊!
寒門學子逆襲的他們見過很多,但是像紀雲棠這種,連書都沒有讀過,卻一身本事的寒門女子,他們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紀雲棠目露鄙夷的瞥了紀梓杭一眼,嘴角弧度輕蔑。
「本王妃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誇我厲害嗎?」
「不知道你在皇家學院待了這麼多年,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麼?」
「你肯定又要說這世上哪有什麼所謂的天才,但本王妃要告訴你的是,這世上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
「智者向前愚者止步,明路在前但仍然有不少人在中途迷路,你沒有看見我努力,就能證明我從來沒有努力過嗎?」
「一切不過是你們永寧侯府自以為是,愛拿有色眼鏡看人罷了,你們根本就不了解我,那我又何必向你們解釋呢?」
紀梓杭扯了扯唇,「你是不用向本公子解釋,但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不是真正的紀雲棠。」
「既是冒名頂替,那滄浪詩話三科考試的成績自是要作廢。」
「不僅如此,你還犯了欺君之罪,你不是我們侯府女兒,卻代替紀雲棠嫁給了夜王殿下,按照我朝律法規定,欺君隱瞞騙婚者,理應問斬。」
話音落下,駱君鶴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他坐在馬車裡,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手,才沒有一巴掌將紀梓杭給扇飛。
別說紀雲棠本就是她自己,就算她真的冒名頂替了別人,那她也是自己一輩子的妻。
紀梓杭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質疑紀雲棠的身份?
聽了紀梓杭的話,紀雲棠都把自己給氣笑了!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他這不就是典型的小人心理,技不如人還嫉妒嗎?
看見她三科拿了第一,就想把她給毀掉。
不僅如此,紀梓杭還繼承了永寧侯府全家的意志,想要拿走她的命。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沒道理的。
他們一個家,可培養不出來兩種人。
紀雲棠想到這,笑著問他,「紀三公子,人和畜生最大的區別,你知道是什麼嗎?」
紀梓杭冷冷的看著她,沒有接話。
紀雲棠也不在乎,淡定的說道:「區別就在於,人能聽得懂人話,畜生卻聽不懂人話。」
「當初找我回來替嫁的是你們,現在說我冒名頂替的還是你們,好賴話全讓你們侯府的人說了,既然你堅持說我不是紀雲棠,那就拿出證據來吧,讓我看看我不是紀雲棠誰才是紀雲棠。」
紀梓杭早就料到紀雲棠會這麼說,他勾了勾唇,眸光微閃。
「證據當然有,你敢不敢在這裡當著百姓們的面,跟本公子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