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箐箐扭頭就想走,可佩月閣里的人實在太多,她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不要了,直接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紀雲棠雙臂環胸靠在柜子上,手裡把玩著一罐口脂。
她懶洋洋的道:「看樣子,紀二小姐這是拿不出來一萬兩銀子咯!」
「不過也沒關係,你可以寫欠條的,佩月閣這麼大的店,應該是能賒帳的。」
紀箐箐聽到紀雲棠的聲音就來氣,她攥緊拳頭,心裡突然意識到,自己會選擇跟裴枝意加價競爭,不都是因為紀雲棠的一句話嗎?
越是跟紀雲棠接觸,紀箐箐就越覺得她是自己的克星。
只要每次一遇到紀雲棠,她必然會失了理智,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而倒霉被罰的人永遠是她。
紀雲棠則是那個站在高處看她笑話的人。
想到這,紀箐箐也不忍了,她直接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店丫頭,雙眸恨恨的瞪著紀雲棠。
「一定是你和裴枝意兩人聯合起來故意坑本小姐的,我想要這胭脂是不假,可它原本的價值也才一百兩銀子一罐,你張口就讓我付一萬兩銀子。」
「紀雲棠,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紀雲棠嘲弄的瞥了她一眼,看紀箐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她道:「笑話,你自己來晚了沒買到胭脂,就想要從別人手裡搶,加錢的事情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本王妃一沒參與二沒碰你,全程在一邊看戲,你竟然說本王妃聯合裴小姐在坑你?」
「坑了你我能有什麼好處?你該不會以為,這佩月閣也是本王妃開的吧?」
紀箐箐臉色漲的通紅,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根本說不過紀雲棠,便直接道:「總之,這一萬兩銀子本小姐是不會認的。」
「這西施胭脂本小姐也不要了,裴小姐想要就拿走吧!」
紀箐箐說完就想走,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竟然撞到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駱斯年,紀箐箐嚇了一大跳。
反應過來後,她立馬露出了一副無比委屈的表情。
「臣女參見辰王殿下,殿下來的正好,有件事情臣女想請辰王殿下為我做主。」
駱斯年眼神微暗,眸中戾氣一閃而過,冷冰冰的說道:「什麼事?」
紀箐箐本沒對駱斯年抱什麼希望,因為眾所周知,辰王是出了名的不愛多管閒事。
再者,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駱斯年極其討厭紀雲棠的時段。
現在讓他替自己出頭,在合適不過。
思及此,紀箐箐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間她的眼淚就涌了出來。
她哽咽道:「事情是這樣的,臣女聽說佩月閣出了一款新胭脂,十分好用,便立馬喊上了邱大小姐一同來購買。」
「可沒想到,來了以後我們才發現,這西施胭脂還剩最後一罐,在裴小姐的手裡。」
「臣女便和她商量,能不能讓給我,或者我加錢買她手裡的胭脂也行。」
「可誰知,她竟然和夜王妃兩個人聯合起來給臣女下套,這小小的一罐胭脂,竟然叫到了一萬兩銀子的高價,讓臣女買下。」
「臣女不願意,她們便攔著臣女不讓走,所以臣女十分懷疑夜王妃,裴枝意和這佩月閣的掌柜串通一氣,專門來坑害我們這些無知的女子,被她們坑害的人必定不在少數。」
紀箐箐說到這裡,聲音已然冷了下來,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還請辰王殿下查明真相,給臣女和更多的受害者們一個交代。」
旁邊看熱鬧的人一圈圍著一圈,把佩月閣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紀箐箐已然聽見人群中有開始罵紀雲棠和裴枝意的聲音。
她低垂著頭,眼底快速閃過了一絲得逞的光芒。
只要駱斯年今天能聽她的話,站在她這一邊,那麼她就贏了。
不僅如此,紀雲棠和裴枝意坑蒙拐騙,說不定還要蹲大牢。
想到這,紀箐箐無比興奮。
可她的興奮顯然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道聲音給擊潰了。
只見一個相貌端正,身穿黑色錦服的中年男子,擠開人群從後面走了過來。
他一看見駱斯年,就拱手行禮,態度十分恭敬。
「少東家,你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屬下也好親自去門口接你。」
駱斯年薄唇輕啟,臉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無妨,就是路過佩月閣,聽說裡面有人鬧事,本王進來看看而已。」
「周叔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便是。」
紀箐箐直接嚇傻了!
她竟然不知,駱斯年是佩月閣的少東家?
那她剛剛說了佩月閣的壞話……
紀箐箐頭垂的更低了,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她的身子在微微抖動。
紀雲棠也很懵,畢竟她也從來沒聽說過駱斯年竟然會是佩月閣的少東家。
以對方這冷淡的性子,會開個胭脂水粉鋪子,還把生意做到這麼大。
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不搭。
但現在,明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只能說紀箐箐碰到駱斯年,那算是踢到石頭上了!
還有比作死作到正主面前更尷尬的事嗎?
駱斯年這才扭頭看向紀箐箐,幽深的眼底涌動著分辨不明的意味。
「你剛剛,說佩月閣和夜王妃與裴小姐串通一氣,惡意坑害你們這些無知少女?」
紀箐箐呼吸一滯,手抖了一下,冷汗浸透了後背。
「不……辰王殿下你誤會了,臣女不是這個意思……」
她話還沒說完,駱斯年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
「你的意思是,本王耳聾?」
紀箐箐手抖的更厲害了!
「不……不是的,臣女並不知道佩月閣是辰王殿下的產業,臣女說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
「臣女只是不滿於姐姐和裴小姐兩人惡意提價讓臣女買胭脂,畢竟一萬兩銀子買一罐胭脂,實在是天價,臣女並沒有想要冒犯王爺的意思。」
駱斯年黑眸危險的眯起,「你當本王耳聾就算了,眼睛還瞎嗎?」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駱斯年早就來了。
紀箐箐所做所說的一切,他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