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了,山匪們行動的時間也快到了。記住本站域名
唐婉慢悠悠的被馬車送到了李沐清的軍營里。
李沐清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坐在火盆跟前,渾濁無光的眼裡倒映些許火光,倒是給他孱弱的外表增添了幾分生氣。
他一聽說唐婉是被綁過來,忙叫人過來給唐婉解綁,將人扶下了馬車。
「王爺還真是不會惜才。」
李沐清喃喃自語,邊抓著唐婉的手,帶著她走到火盆旁落座。
封北寒的下屬,自始至終臉色都是不耐:「王爺願意將人送來,都已經是不錯……對了,還有這傢伙的馬,也一併送來了。」
「嗯,你們可以回去了。」李沐清說。
封北寒的下屬總覺得被輕蔑了,不情不願的坐著馬車下山離開了。
唐婉坐在火盆旁邊,感覺被山風吹得冰涼的身體似乎暖和了些,眼看著如今時辰不早,那些山匪怕是很快就要進攻……
「李軍師,您怎麼還在這?」唐婉趕緊開口。
「我為何不能在這?」李沐清扒拉著碳火,似乎是學著正常人的模樣,想要抬頭望向唐婉,「安彥小兄弟,你不會是被封北寒收買了,還想回到他身邊吧?」
「倒也不是,只是我聽說,今夜會有山匪襲擊徐家村,聽聞李軍師又是被王爺從邊疆請過來的人,好奇您怎麼不去幫忙。」
「他那可有一百人留守,用不著我。」
李沐清說著,身後的幾個下屬還特意拿來了烤雞,塞進唐婉的懷裡。
唐婉聞著這香噴噴的烤雞,有點蜂蜜的味道,而且眼看著就焦香可口,她自己吃了個雞腿,又將另一個雞腿扯下來,遞到了李沐清手邊。
溫熱油膩的雞腿抵在指尖,有些小小的發燙。
他微愣,茫然的接過這隻雞腿,突然笑了起來:「多謝。」
「這原本也是你的東西。」唐婉莞爾,又問,「百人剿匪,能勝嗎?」
「只要鎮北王三個字不是浪得虛名,應該能勝的。」
李沐清斯斯文文的將雞肉撕下來吃,即使坐在木樁子上,脊背是挺直的,雙腿也彎曲的恰到好處。
唐婉意味深長的看向他,等他吃完之後,又塞了個雞翅給他。
「聽起來,李軍師雖然和王爺不睦,卻對他十分了解。」
李沐清接過雞翅,邊摸著木樁子,將雞腿的骨頭都放到腳邊的樹葉上,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才繼續吃下去,順便回應唐婉的話。
「相識多年,即使是仇敵,也該知己知彼了。」
他說完,手裡還捏著雞翅的一角,耳聞背後的山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勾唇,「而且,我們今晚的客人也到了。」
「客人?」
唐婉不解,循聲看去。
只見山林里走來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背後還背著一把銀槍,信步而來,李沐清的下屬看見他走過來,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那人走上前來,目光略略從唐婉的身上掠過。
「這邊,便是周校尉死前拉攏的小兄弟吧。」
「我還沒被周校尉拉攏,倒是還因不願和他共享一個女子,而被趕出來了呢。」
唐婉假意喟嘆了一聲,目光從他的肩頭掠過,瞧見他裡面還穿著軟甲,走路的姿勢也像是個公子哥,可不像是普通的士兵下屬。
那人低低笑了起來,旋即朝著李沐清略一拱手:「在下名叫褚多,乃是來頂替周校尉的。」
「早聽說了,王爺已經出去護著村子剿匪,你作為校尉,怎的到我這裡來了?」
李沐清繼續吃著雞翅,唐婉見狀,三下五除二的將剩下的烤雞也吃了個乾淨,一雙手泛著油光,卻只是隨意的掛在膝蓋上撐著,像是個混混打扮,一雙晶亮的眼盯著褚多。
「您到這裡來也沒用,李軍師這裡只有烤雞。」
「噗——」
李沐清笑出聲,面上還連連點頭。
褚多的臉色有些難看,緊盯著他:「我與李軍師有正事要談。」
「我知道。」唐婉淺淺一笑,「可李軍師容許我坐在這裡,意思便是無論何事,我都能聽得,褚校尉怎的不明白?」
褚多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李沐清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所改變,輕咳了幾聲:「褚校尉,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
「李軍師,三年前我曾在你手下幫過忙,親眼見過您被鎮北王打壓。而今鎮北王不顧京城命令,私自帶兵去了徐家村剿匪,怕還是如三年前一樣,想壓您一頭。」
褚多朝著李沐清半跪下來,說的義憤填膺。
而反觀李沐清,只是眉頭稍稍一挑,只是拿了根木頭弄火把。
「那又如何?他是皇親貴胄,我不過是個寒門出身,他能提刀上陣,我不過是個瞎子。我能奈他何?」
「如若,您頭上的人不再是鎮北王,便也不會被他繼續打壓了。」
褚多抬起頭來,眼底倒映著那熊熊的火光,聲音也激動地拔高,「鎮北王功高震主,皇帝眼裡早就容不下他,若是李軍師願意,我願意為您舉薦,祝您另選良將。」
四周一時寂靜無聲,唯有火星刺啦刺啦的飛濺而出。
唐婉慢斯條理的用帕子擦拭過指尖,斜眼看著身邊的褚多,眼底泛起一層殺意。
此人,居心不良的很。且不說每個將領身邊都有自己的幕僚和副將,新的將軍上位,也不見得會用前面將軍留下來的人。
而且,李沐清是個實實在在的瞎子,又是出身寒門,當初如若沒有人幫扶舉薦,是不可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反而是這個叫褚多的人,京城裡可沒有褚家這個大家,他敢如此誇大其詞的允諾李軍師,只怕背後的人……是皇帝。
周校尉昨日剛死,今日就來了個人頂缸,還真是快。
得殺了才行。
唐婉眼睛微眯,正要抬手,卻聽李沐清開口:「如果說,我想要的,不僅僅是做個軍師呢?」
「李軍師您的意思是?」
「軍師無趣的很,若是能到京城為官,褚校尉可能幫得到我?」
李沐清悠悠回過神,那雙眼死死盯著褚多,讓褚多遍體生寒。
良久,褚多臉上的憤慨,卻變成了惋惜:「沒想到李軍師的胃口如此之大,那我只能拿出殺手鐧了……嶗山縣的故人,您若是想她活著,便隨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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