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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大大方方的接過周校尉下屬遞來的包裹,將公文之類放入其中。
護衛們看著她這一身嬌艷的紅衣,再見那薄紗之下婀娜的身段,即使在一片黑暗裡,也叫人挪不開眼。
唐婉半掩著面,勾唇道:「我可不是你覬覦得起的東西。」
「屬下知道。」
護衛垂下頭,正要叫兩輛馬車。
唐婉卻輕輕一拉身邊的王水明:「他帶我回春香閣就好。」
王水明一看那皓白纖長的手腕,一個勁兒的點頭,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護衛也不執著,給兩人準備了一輛馬車。
唐婉爬上馬車,袖口裡的小刀,不經意從馬兒身上的繩子上掃過。
無人察覺。
馬車緩緩駛離。
唐婉還拽著王水明。
這小子知道的事情不多,得想個辦法把他扔給封北寒才行……
「這麼晚了,你們這輛馬車哪裡來的?」
馬車陡然停了下來。
馬夫一愣,見前面攔著的人像是鎮北王的人,趕緊跳下馬車,點頭哈腰:「咱們是周校尉府上的,方才周校尉叫了春香閣的姑娘,如今用完了,正往回送呢。」
「原是如此。」
那幾個人正要讓開。
卻另有他人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本王聽說,周校尉方才捉了個百姓回去,這馬車裡的,到底是女人,還是無辜百姓?」
封北寒從黑暗裡走來,鷹隼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馬夫。
他的眼線一直都在周校尉府外閒逛,沒想到,這一次周校尉竟然露出這麼大的馬腳,大刺刺的帶著線人回府,倒是方便了他中途來截胡。
馬夫霎時抖若篩糠。
馬車裡的王水明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我說胭脂姑娘,你……啊!」
王水明還未說完。
整個人已經被身邊的女子給生生拖拽了出去。
唐婉將王水明扯出,一腳踹下了馬車。
她正愁找不到辦法,給封北寒送人呢!
如今機會不就來了麼!
「王爺,這便是你要的線人。」
唐婉高喝一聲,抬手間,紅袖翻飛,宛若紅霞泡影,可手起刀落間,馬車轟然倒下,前面的黑馬驚呼嘶吼,高高抬起前蹄。
唐婉雖驚訝,卻還是朝著馬背上撲了過去,一把拽住韁繩,雙腿夾緊,感覺到手心裡被磨出血來,心臟狂跳。
可御馬的刺激,還是讓她嘴角勾起一個笑。
封北寒瞳仁微縮,只看銀白月光下,那黑馬紅裙,仿若如夢幻境,雖看不清那人面孔如何,卻能看見馬兒撒開蹄子疾馳而去,紅袍翻飛如浪,一時叫人看得呆滯。
幾個下屬匆匆上前將王水明和馬夫制服。
封北寒只道:「牽本王的馬來!」
他倒要看看,此人是誰,為何又要幫他。
山林間,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身下的馬兒卻對崎嶇的山路駕輕就熟。
唐婉好幾次都差點兒被掂下來,可身下好歹是已經被馴服過的馬兒,嘶吼了片刻便安靜下來,隨著她拽著韁繩的動作,一路在黑暗裡疾馳而去。
等見嶗山縣的光亮漸漸遠去。
她才猛地一拉韁繩,逼迫身下的馬兒停下,自己緊跟著翻身下馬。
掌心裡才好的舊傷又一次覆上道道血痕。
她倒是不為所動,草草將傷口清洗包裹,掏出火摺子翻看手裡的文書。
「我記得在這……」
她方才翻看公文的時候,就發現周校尉將山匪的所在地藏於書信之中。
藏頭三行,再藏尾,以此反覆。
「西南八重小山,山陰下三十里。」
她喃喃念完,卻見不遠處的鳥雀嘶吼著飛起。
有人來了。
唐婉蹙眉,趕緊收好東西,翻身上馬。
也不知道是周校尉的人察覺異樣跟來,還只是無辜路人從這裡經過……還是夜裡來巡山的山匪一類……
「駕!」
唐婉一甩韁繩,仰臉看那刺目的銀白月光。
方才那些鳥雀四散的地方,距離這裡已經很近了。
這山里倒也沒個方向……
唯一知道的地方,便只有剛才尋出的山匪窩一地。
罷了,既然來了,不如去那山匪窩裡看一眼。
如此想著,唐婉看著月色,調轉了個方向,從上坡變成了下坡。
伴隨著她越來越靠近山匪所在的地方。
背後,馬蹄聲也漸漸近了。
有人在追她。
唐婉蹙眉,眼看著那馬蹄聲就在不遠處,她回頭,只看見那馬兒和那人都融入黑暗之中,唯有手裡的長刀散發著森森寒意。
「究竟是誰,一直跟我到這裡!」
她用男聲開口,手裡甩動韁繩的動作倒是沒有停歇。
兩匹馬疾馳過一處山林間被砍伐過的地方。
月光如水,傾灑而下。
唐婉著急的遮住了臉龐,便見身後月光剝出身後那人的身影。
一身黑色長袍,一雙鷹眼深邃,仿若要將人吸進去,手背青筋突突,手裡握著的也不單單是普通的長刀,而是玄鐵所鑄,其上花紋如金烏盤踞。
「鎮北王。」
「幫了本王,便要跑。」
封北寒手裡的長刀掄了一圈,眼看前面的山林要再次密集起來,似乎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策馬朝著唐婉逼近。
好快!
唐婉喉頭滾動,眼看著那雙眼睛如此逼近。
她畢竟只是借著幾分勇猛和不怕死來御馬,可是背後跟著的男人卻是實打實的戰神將軍,不僅武功了得,更是馭馬有術。
「王爺還真是恩將仇報,既知我幫你,便無需追來責問。」
唐婉當然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她大笑著策馬向前,只道,「奉勸王爺勿要靠近……毒霧將至,斷人性命!」
八個字,振聾發聵。
封北寒戾地收緊了韁繩,眼底的殺意呼之欲出,唯有手裡的長刀卻悄然滑入刀鞘之中,靜默的呆在原地。
不知何時,四周陡然安靜下來。
就連一點鳥雀野獸的聲音都沒有,看來過真如唐婉所說,四周有異樣,毒霧。
唐婉的笑聲卻在林中久久盤旋,眼看著封北寒的身影消失。
她也感覺身下的馬兒有些力不從心,鼻腔里都是香甜過頭的味道。
而這毒,是製造幻象,迷惑人至死的慢毒。
「馬兒乖。」
她翻身下馬,假裝沒看見地上的動物屍體,自顧自的給馬兒餵了一顆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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