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內里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師父身子輕顫了一下,旋即有些為難的看向了唐柔。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廂房雖是長久的為學士府留著,可近日人多,那些廂房都被各位大人訂了去,且鎮北王妃的母家亦是學士府,便暫時將這屋子留給了王妃。」

  唐婉瞭然。

  封北寒久經沙場,十多年來回京的次數寥寥可數。

  新帝登基時,甚至都不希望看見這位手握兵權的七皇叔。

  自然而然,封北寒也沒有必要在這遠遠的東鶴寺里,每年初春時訂上兩間廂房。

  加之這幾日人多,師父們不好輕易得罪其他大人的女眷。

  唯有借著她出身學士府,便將這上好的廂房勻了過來,既不想得罪了學士府,也不想輕慢了她這王妃,去住那小門小院的臨時廂房。

  唐柔卻是頗為不滿。

  丰神俊朗的夫君也好。

  如今就連一間小小的廂房,她難道還搶不過唐婉嗎!

  「可這間屋子是爹爹為我而訂的。」

  師父愈發為難的左看看右看看,他們哪裡知道這對姐妹勢如水火。

  倒是唐婉先勾唇淺笑:「唐柔妹妹總是這般驕縱不懂事,師父無需為難,帶本王妃去簡單的廂房即可。」

  「可這……」師父面露難色,「您是千金之軀,怎好……」

  「王妃都說讓了,師父你再怎麼蓄意討好也是無用,桂枝,還不將本小姐的行李送進去!」

  唐柔趾高氣揚的使喚身邊的貼身丫鬟。

  名為桂枝的丫鬟一股子精明勁兒,抱著大包小包從唐婉身邊經過。

  「大小姐切勿怪罪,這廂房,到底是用夫人娘家的銀子訂下的。」

  說著,那桂枝眉眼帶著幾分嘲弄朝唐婉看來。

  唐柔更是笑得開懷,狠狠從唐婉的身側撞了過去。

  「要怪,就怪你娘沒福氣,又窮又短命!」

  話音落下。

  唐婉整個人都緊繃如弦,抬手擰住了唐柔的手腕,眸光微寒。

  「用銀子堆砌起來的學士夫人座位,不指定那日就要被那幾門妾室給壓過去咯。」

  「你!」

  唐柔驀地回頭。

  唐婉卻已經悄悄鬆了手,重新以團扇遮面,盈盈笑著看來她一眼。

  「山林之中多毒蟲,妹妹可警醒著些。」

  「不牢你費心!」

  唐柔惡狠狠的用帕子擦拭過,剛才被唐婉碰過的地方,心中反胃,「她那種腌臢娘生出來的東西,怕是身上還帶著病呢。」

  桂枝趕緊上前提醒:「等會兒只將手腕好好清洗,別叫大小姐再動了什麼手腳。」

  「你說的是,快去打盆水來。」

  唐柔後知後覺的往裡走。

  卻未發現腳下細粉,也一併被踩入了屋中。

  小檀回頭,倒是認真看清了唐婉的所為,癟著嘴:「王妃便這樣輕縱了她嗎?」

  「也不算是輕縱。」

  唐婉的手掠過手邊的樹幹,抬頭便見一望無邊的蒼翠。

  遮天蔽日,陰影之下,不正好是蛇蟲鼠蟻生活茁壯生長的好地方麼。

  她勾唇,隨著師父來到了寺廟後的小廂房裡。

  「這裡雖不比後面的廂房那般大而廣,可臨著寺廟進,四周都是來往行人,王妃住的也安心些。」小師父解釋。

  「足矣。」

  唐婉揚手,身後的下人便魚貫而入,為她清理廂房。

  而她則帶著小檀先去了寺廟裡誦經祈福。

  卻正巧聽見旁側的美婦跪在蒲團之上:「願我夫君此去邊疆,平平安安。」

  另有僧人為她遞上了一個香囊,旋即親手將一張金紙所謄寫的字條放入其中,喃喃一番,交由那美婦。

  「有此護身符在,定保佑您夫君平安來去。」

  「多謝師父!」

  美婦喜不自勝,接過那香囊而後,又繼續誦經,無比虔誠。

  唐婉遲遲沒有收回目光。

  倒是想起那日清晨,她看見封北寒背上凌亂的傷疤,除去刀槍劍戟,似乎還有些燙傷之類。

  以她銳利的目光看來,那傷疤的顏色太過淺淡,更像是幼時所留下的。

  幼時……

  她敲打木魚的動作就是一頓。

  竟是想起唐雲州被迫和自己離別,被送到鄉野里生長,由著劉淑蘭的人照料伺候的時候,是不是也遭了難,身上才留下那麼多傷痕。

  可弟弟那樣可憐,只把自己蜷縮起來。

  而封北寒若是和唐雲州幼時一樣,遭了災殃。

  為何如今還能變成一柄利刃,為國鎮守邊疆,竟還能為先賢留下一間祠堂。

  毫無血緣可言的祠堂。

  唐婉斂眸,起身走向那位小師父:「師父,方才那樣的護身符,如何求?」

  背後的小檀和門口的雲心都愣了一下。

  「誠心誦經,便可得。只是不知,王妃為何人所求?所求為何?」

  唐婉答不出。

  她的確是鬼使神差的想給封北寒求個護身符。

  可她不想承認封北寒是自己的夫君。

  亦不知道給他求來做什麼的。

  良久,她只道:「求個心安。」

  門口的雲心悄然離開去送信,愈發搞不明白唐婉究竟是到王府里來做什麼的。

  而小檀愣神之後,反而只是勾唇淺笑,趕緊拿來了經文,給她誦讀。

  唐婉哭笑不得:「你怎麼這麼勤快。」

  「王妃好久沒隨心而為了,奴婢是開心的。」

  小檀莞爾一笑,反倒叫唐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經文,認認真真的念了起來。

  她本身在學士府里,去祠堂的次數數不勝數,可多是去罰跪挨打,先祖名字幾十,她一個都不想記下,只在心裡一遍一遍念過娘親的名字。

  可此時誦經,她倒是想起王府祠堂里的各個名姓。

  她愈發好奇,封北寒內里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誦經至深夜,她才被師父叫了起來:「王妃心意虔誠,感天動地。」

  師父將一護身的香囊遞給她,香囊上繡著一個安字。

  「多謝師父。」

  唐婉後知後覺的將香囊放好,回頭卻見外面一片黑。

  幸好住得近。

  她趕緊帶著小檀折返。

  卻發現廂房裡燈光亮著。

  推門而入,她竟看見屋內一片狼藉,雲心被挾持角落裡無法動彈。

  而林輕音正坐在桌前,瞥見她時,冷笑連連:「誦經至此時,其實根本不是為王爺求平安,而是來躲我的吧。」

  唐婉冷眼:「將雲心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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