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時咬牙,狠狠推開了眼前唐婉,踉蹌著退到窗戶旁邊,看著自己胸口處插著刀刃,渾身顫抖不已:「為,為什麼……」
唐婉被推著跌坐在地上,她臉上卻噙著一抹笑。
「我現在已經和宋裴然和顧湘晴合作了,留下你,只是多了一個知道我身份的危險人物而已,殺了你,我倒是清閒。」
她邊撐著桌子站起身來,在林初時驚愕的眼神里,冷冰冰的開口,「我只是缺一個合作夥伴,沒想到你還真以為,現在能空手套白狼,能空手過來讓我給你做事嗎?」
「你……」
林初時突然嘔出一大口血。
顧湘晴看見眼前的一幕,還是驚愕於唐婉的狠辣,旁邊的黑衣人則是欺身而上,林初時無法,只能捂著刺痛的胸口就此離開,兩道身影你追我趕,瞬間消失在夜色里。
顧湘晴此時此刻,才慢慢走上前將她扶起,看著她手上沾染的鮮血。
「這可真是……髒了你的手。」
「只是一點血而已。」唐婉無所謂的甩了甩手,無奈的揉了揉剛才跌倒在地被砸疼的地方,重新坐下來倒茶,邊沒事人的問顧湘晴:「顧老闆娘有什麼吩咐嗎?」
顧湘晴看著她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裡發怵。
這個人,已經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程度,像是人殺得多了,隨手就來。
可她想到安大夫和小乞丐將近十年的交情,說下手就說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老闆?」唐婉又說了一聲,喚回她的思緒。
顧湘晴回過神來:「對了,我是奉命來帶你去山中小院,那位大人還特意派了一位武功高強的黑衣大人來接,沒想到就碰到這事情……」
「別說這麼多,走吧,她不是說要教我失傳的邪術麼,我很好奇呢。」
唐婉笑著起身,不顧身上染著血,催促顧湘晴快走。
顧湘晴看著她甜甜的笑容,又看著裙子上的鮮血,不寒而慄,但還是趕了上去。
等到了黑暗的車廂里,唐婉卻輕輕摁住了顫抖的手指,想到剛才自己那一刀,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希望你能沒事。
她隨著顧湘晴再次來到了山中小院,這裡仍舊是一片黑暗。
唐婉反而不擔心樂詩嫻看出自己的臉,一路跟著踏入房中,果然還跟樂詩嫻隔著一層屏風,顧湘晴正準備離開,唐婉卻拽住了她:「我有事情要跟這位大人說,你也留下來聽吧,我怕被殺人滅口。」
「這……」
顧湘晴一愣,哪裡有當著別人面懷疑人的。
倒是樂詩嫻隱約習慣了安大夫的性子,淡淡嗯了一聲,將顧湘晴給留下來,問:「什麼事情?」
「大人,您知道宋裴然和慕容家裡人見面的事情嗎?」
「嗯。」
「那您知道,宋裴然想要借你們當台階扶持太子,再將你們拋棄嗎?」唐婉又問。
這一次,樂詩嫻沒有回話。
反而是顧湘晴睜大了眼睛,拍案而起:「拋棄?宋裴然難道不想和我們一起謀劃千秋大業,去夏國……」
「反正我是那日上街時發現,跟蹤偷聽到的,信不信,由你們。我今日告訴你們,只是怕有一日他反水,連累了我的性命。」唐婉摸到黑暗裡的杯盞,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
顧湘晴的臉色難看。
樂詩嫻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吹了一聲口哨,幾個如剛才裝扮一樣黑衣人走了進來:「大人,有什麼吩咐?」
「去查,宋裴然和慕容家的書信聯繫,再看看慕容家的人是否還在。」樂詩嫻吩咐。
顧湘晴的臉色一亮:「對,之前他可是說過,慕容家的人只來幾日,這兩日應該走了。若是沒走,那他必定是背著我們偷偷做些什麼。」
只要弄走了宋裴然,她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手暗莊了!
唐婉坐在一旁不語,看清了顧湘晴眼底的野心,只是等待。
過了一會兒,黑衣人就齊齊過來回話:「慕容家的人還沒有離開,似乎是在商議什麼。」
「哎呀,不會真的被我猜對了,他不會是吃兩頭吧。」唐婉笑盈盈的接話。
樂詩嫻和顧湘晴兩個人都有些拿捏不准,她們如今本就是能借著慕容家,才能到時候入京城裡做成事情,如今若是慕容家被宋裴然挑唆,想要用完就扔,她們怕不是能進京城,卻沒命出來。
想到這裡,樂詩嫻這才慢慢從屏風後繞了過來,只露出一個斷臂的輪廓。
「我去解決他,正好看看他還跟慕容家的人說了些什麼。」
「是。」顧湘晴匆忙低下頭不去看,順便也摁下了唐婉的頭。
謝謝你。
幫我不跟樂詩嫻面對面。
唐婉勾唇一笑,一直等到樂詩嫻的腳步消失在這裡,她和顧湘晴才慢慢抬起頭來,顧湘晴說:「我帶你迴風來客棧等消息……」
「笨吶。你們只是解決了宋裴然有什麼用,還得跟慕容家聯繫上才好。」唐婉連連搖頭,看向顧湘晴的眼裡都是輕蔑。
顧湘晴嘴角一抽:「大人自會解決。」
「我倒是有個好辦法,但我不想去見宋裴然死的樣子,等會兒你送我去。」唐婉抓住她的袖子。
顧湘晴一時啞然,這個安大夫,下手狠辣,平日裡卻慣會撒嬌的。
不過,安大夫每次給出的籌碼,都是不菲。
她若是能借著安大夫的東西,到樂詩嫻面前獻殷勤,倒也是不錯。
想到這裡,她過了一會兒才帶唐婉過去,卻聽見裡面傳來聲嘶力竭的喊聲,唐婉無所謂的推門而入,隔著屏風,就看見樂詩嫻一個輪廓,下一刻,房間的燈火突然熄滅。
唐婉咂舌:「怎麼了?」
「用了點邪術而已,你來做什麼?」樂詩嫻慢慢起身,隔著屏風也打量這個安大夫,「若是看見我的真容,我會挖了你的眼睛。」
「我夜裡看不見東西,我就一隻眼睛。」唐婉說著,自顧自的繞過屏風,就見樂詩嫻正從桌子裡拿出什麼,而宋裴然的屍體還在地上抽搐。
借著月光,還能看見宋裴然身上的黑線——果然是用了邪術。
唐婉回頭,正看見樂詩嫻手裡捏著幾份文書,她湊上前,兩隻手撐在桌邊,問樂詩嫻:「我有一個好辦法,能跟慕容家談合作,絕對比宋裴然這個人還牢靠。」
「你說。」樂詩嫻也看不清夜裡的東西,匆忙收拾。
唐婉悄然將幾封信收入袖口,笑道:「我這裡有毒,可以給慕容家的人,毒殺皇帝,保准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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