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一路跟著幫唐婉跑腿的人,離開京城,朝著京郊外的破廟一路而去。【,無錯章節閱讀】
他小心翼翼、屏氣凝神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一直看著那跑腿的人來到破廟傳話,而破廟裡,幾個黑袍人走了出來。
唐婉背後竟然還真的有其他人可以聯繫。
小乞丐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帶話的?」黑袍人似乎不耐,直接將那傳信的乞丐給一把拎了起來,確認他身上並無其他的東西,而且身上多是青紫痕跡,這才放下心來,「給誰帶話的?」
「我……只是有一個陌生的大人讓我來帶話的。」
跑腿的人戰戰兢兢的將那人說的話轉述一遍,說完就跑。
幾個黑袍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其中有人想要拔刀了結了這個乞丐,旁邊的人卻按下了他的刀:「如果此人是安大夫手下的人,你豈不是誤傷了麼。」
安大夫!
那不就是唐婉嗎!
小乞丐瞳仁一縮,愈發將自己藏在隱秘的樹冠之中,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下一刻,就見幾個黑袍人將兜帽給摘了下來。
都是宋裴然的人。
小乞丐絕不可能認錯,他和宋裴然在暗莊裡鬥了許久,上次甚至還是靠著唐婉的毒物才勉強站穩腳跟,沒有直接被暗莊清除掉,這些人,他不可能認錯。
唐婉,什麼時候越過自己,和頭頂上的宋裴然搭上線了!
他的氣息粗重了幾分。
而宋裴然手下的人完全沒有察覺,反而是低聲開口:「看來安大夫那裡出了點事情,可宋大人和上頭的那位還等著她幫忙呢,咱們要不要去幫忙?」
「你是想幫倒忙嗎?安大夫剛才傳話都說,都是因為我們暗莊解決事情太快,反而讓唐玄育起了疑心,這個時候我們貿貿然過去惹事,不是害人麼。」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相信安大夫吧。她一個獨眼女人能和我們聯繫上,又能操持學士府的單子,想必在京城裡還有其他靠山,反倒是我們去了,更容易被封北寒給捉了吧。」
眾人草草商議了一番,還是決定先飛鴿傳書,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宋裴然,然後繼續在破廟裡等待。
從頭到尾,小乞丐都一字不漏的聽完了,手邊的樹皮也被他生生扯下一塊,指縫裡已經滲出血來。
如果他沒能被封北寒送出來的話,只怕都沒機會知道唐婉竟然跟宋裴然有聯繫。
原來,他也不算是唐婉唯一的摯友。
想到這裡,小乞丐當即閃身離開,只覺得自己當時在封北寒面前大放厥詞的場景有些可笑。
可他總是想起自己被唐婉救起的那一日,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唐婉,我如今究竟還該不該相信你。
小乞丐斂眸,倒是想起來了自己臨走時,李修滿曾囑咐自己不要去打聽學士府的事情,難道說,封北寒已經知道唐婉還有其他勢力捏在手裡了嗎?
疑心一起,再難消。
小乞丐回去的路上,頭疼欲裂。
……
唐婉莫名感到一陣惡寒。
她已經和許若瑾在內院門口分道揚鑣,而此時她正推開角樓的院門,心中卻莫名的感到一陣焦躁不安。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她捂住心口,後面跟著的護衛已經有些不耐煩:「大小姐若再不進去,我們可就要跟老爺說了。」
「您若是再想玩什麼把戲,老爺可說過,生死不論。」
兩個護衛突然逼近,手裡的長刀也幾乎抵到唐婉的後頸。
唐玄育是真的怕了她。
唐婉感覺到後頸的冰涼,強忍著心底的惴惴不安,踏入了院門。
她剛到院子裡,兩個護衛就將大門緊鎖起來,鎖鏈纏繞一圈又一圈的聲音,聽得她頭皮發麻。
唐婉微微抬起頭,不去看兩側嬌艷的花,慢慢踏入房中,一陣血腥味突然鑽入鼻腔,她整個人狠狠顫抖了一下,極其緩慢的偏過頭,循著血腥味的方向看去。
小蝶死去的角落裡,多了一具嶄新的屍體。
那是個年紀不算大的小廝,卻已經口鼻滲血的躺在那裡,一條小腿翻折成麻花的樣子,雙眼睜大的躺在那裡。
唐婉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來一個音節。
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脊背狠狠砸在門框上,她才如夢初醒的沿著門框滑落,靠坐在門檻邊上,死死盯著角落裡的屍體。
又來了。
以前的噩夢又一次捲土重來。
她顫抖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蜷縮著將整張臉都埋進膝穹里。
那不是小蝶,這肯定又是誰的下馬威……
她心裡默念著,可一想到小蝶死去的慘狀,她就止不住的渾身冰涼到發顫,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院門的鎖鏈又一次傳來了聲響。
她循聲回頭看去,劉淑蘭正朝她走來,臉上還噙著一抹笑。
唐婉嘴唇輕顫,小腿肚子打顫,可心裡還有個聲音叫囂著。
不能讓劉淑蘭的嘲諷得逞,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唐婉了。
那不是小蝶,只是個死人而已。
她催眠著自己,想要扶著門框站起身來,可兩條腿卻發軟的不像是自己的,無論她朝裡面灌注多少的力氣,兩條腿都無法順利的用力抬起,她急的滿頭大汗。
劉淑蘭也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她滿意的看著唐婉掙扎如螻蟻的樣子,彎身捏住了她的下巴,對上她顫抖不已的瞳仁,勾唇淺笑:「你不是很喜歡護著那靜姨娘麼?」
「劉淑蘭,你……」唐婉怒目而視。
「那我就殺了她的小廝扔到你屋子裡,到時候讓我看看,到底是你先踏出這裡一步,還是我先了結了那靜姨娘,讓她們一輩子也沒辦法給唐玄育生孩子!」
劉淑蘭狠狠的甩開她的臉,趁她不備,抬腳將她的臉都踩在地上,滿意的聽著唐婉嘴裡溢出一聲聲的驚呼,歇斯底里的開口,「至於你娘的屍骨,我也會碾碎了,送到你的花圃里來的。」
唐婉瞳仁一縮,雙手撐著地板,雙目赤紅:「你敢!」
「我以前殺了琅華,取而代之,現在,不過是殺了她的女兒而已,你覺得,真的會有人在意你的死活嗎?」劉淑蘭大笑著,鞋尖狠狠用力,幾乎將唐婉的臉碾的青紫,只留下最後一句話,「你就在這裡受折磨到死吧。等唐雲州一離開,府里可就沒人把你當人看了。」
唐婉滿臉憤恨的咬破嘴唇,血裹著淚滾滾落下,眼神仍然堅毅。
如果不是為了封北寒,她早就親手殺了唐玄育和劉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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