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
唐婉拒絕了幾個人護送自己回京城的提議。
宋裴然的幾個下屬明顯不滿:「若是不跟著你回去京城,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玩什麼把戲?」
「你們頭頂上的主子還沒質疑過我,哪裡輪得到你們在我跟前狂吠。」
唐婉輕蔑一笑,微微抬起下巴,抬手點了點對方的肩頭,「你們若是跟著我去了京城,我頭頂上有學士府的人作保,你們去了若被抓,還要連累我也被懷疑,我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那人怒氣中燒,狠狠拍開了唐婉的手。
而唐婉則摸了摸發疼的手背,笑了:「你們被抓不是大事,但我們同走了一路,路上看見的人也不在少數。但凡我這層身份被戳破,唐玄育不殺了我才怪,到時候,我和你們暗莊,一個都逃不掉。」
說的太有道理,反而讓幾個下屬沒有辦法反駁。
他們只好答應了會在京郊外的破廟裡等待,她只要把學士府的差事做完,就要跟他們走一趟。
唐婉自然應允。
她回到京城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臉上和身上所有的偽裝都卸下來,兩塊玉佩重新收入錢袋之中擱置。
京城裡今日萬里無雲,街市上熙熙攘攘。
唐婉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學士府,而是到茶樓里落座,正聽說書先生拍案。
「鎮北王戍守邊疆十數載,他國之人見了膽寒,我朝之人見了如見救世神佛。可不料世事難料,而今鎮北王要做那階下囚,通竅鐵壁的邊疆被人破了口。」
「瞧這日後,天啟又該何去何從……」
說書先生長長嘆息了一聲,竟惹得樓中不少聽客都露出落寞的神情來。
而唐婉聽得渾身不自在,離開了茶樓,又去其他地方打聽了一下封北寒的現狀。
目前是有證據,可是證據沒有那麼確切,不過是一些文書。
而封北寒鎮守邊疆十數年,多的是與其他國家的書信來往,此時都要一一詳查,而且還要去在邊疆調查,看他是否有泄露信息的所作所為,真正要定罪,還要再等等。
「看來還有時間……」
唐婉喃喃自語,不繼續在京城裡亂逛,而是折返回學士府。
唐玄育為了讓她能暗中打壓劉家,早已經編排好她在長明苑裡不見外客,回到學士府也走的是少人的後門,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唐玄育已經聞訊而來,在石桌前等她。
桌上擺著些糕餅果子,花茶酒盞,一應俱全。
唐婉稍稍整理好鬢髮,無奈走上前:「父親如此盛情款待,看來是劉家已經出了事情?」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唐玄育眼睛微眯,突然將一封信放到石桌上。
唐婉落座,接過信一看。
裡面寫的是劉家水路上的大批量貨物被中途截下,還燒了一半,元氣大傷。
另一面則寫著,劉家的兒郎買官被上報朝廷,希望劉淑蘭能幫忙解困。
一條商路,一條官路。
看來宋裴然的手段還挺快。
唐婉心中暗自咂舌,不過轉念一想,暗莊如今自身難保,卻還是為了她這麼快的解決此事,可見是十分需要她的。
暗莊想要她做什麼呢?是為了夏國的邪術大業,還是為了其他什麼?
她微微出神,眼前的唐玄育已經輕笑出聲:「沒想到婉兒如此能幹,以前倒是父親小瞧了你。」
唐婉抬眸,看向父親的眼神里滿是不屑。
唐玄育連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妻子都能處心積慮的算計,竟還能笑得出來。
唐婉心裡摒棄,面上卻還得做出乖順女兒的樣子來。
「父親日後更該多多重用女兒才是,女兒願意為您分憂解難。」
「嗯。」
唐玄育點點頭,只和唐婉小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再三追問,「鎮北王的勢力,怎麼能做到這些的,是你細心謀劃吩咐下去的,還是他們只是為幫你達成目的,做出的計劃?」
唐婉挑眉:「這重要嗎?」
「自然重要,若是前者,那婉兒自然是聰慧無比。可若是後者,只能說那封北寒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事到臨頭,竟然還有如此大的本事。」
唐玄育說完,唐婉的眉頭幾不可查皺了一下。
但那不耐的神色轉瞬即逝,唐婉又換上了笑臉:「自然是我自己想的。」
「原來如此。」
唐玄育意味深長的開了口,轉身離開。
在唐婉看不見的角落裡。
唐玄育慢慢停下腳步,突然叫住了身邊的心腹:「我這女兒,滿腔子心眼到底是跟誰學的。」
心腹影子則深深的看了唐玄育一眼:「她畢竟是您的女兒。」
「你倒是直言不諱,可這偌大的唐府里,我已然縱出了一個劉淑蘭,再不能縱出第二個來。」唐玄育眼神微寒,終是問影子,「你覺得,婉兒是否還對封北寒有意?」
影子沉吟良久,點點頭。
「自然是郎情妾意,鶼鰈情深。若非如此,為何大小姐不早早的為老爺排憂解難,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行動,定然是另有所圖。」
「既如此,那我也不得不小心提防起來。」
唐玄育眉頭緊皺在一起,走出很遠,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將府中的角樓收拾乾淨吧,里里外外,尤其是那花圃,也都打點好些。」
影子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頭後,悄然隱入拐角的陰影里。
……
三日時間。
劉家的幾個兒郎被傳出買賣官職的事情,朝廷上面得知要求嚴懲。
唐玄育趁此機會和劉家劃清界限,當著大理寺卿的面,帶來劉淑蘭,壓著她跪在地上,又道:「你今日若是不和劉家斷絕關係,我們的兒女,你的性命,怕都是要跟著這群沒腦子的親戚一起上斷頭台!」
劉淑蘭渾身一怔,眼睜睜看著幾個親戚被壓在旁邊。
而大理寺卿的目光如此陰冷。
她霎時抖若篩糠,正要開口,旁邊的親戚卻已經大喊大叫起來:「妹妹你可千萬不能放棄我們,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們了!」
「你丈夫乃是當朝一品大學士,只要他想,定然能夠救我們的!」
幾人大喊大叫,劉淑蘭的臉色卻愈發鐵青,她連連擺手:「別說,別說了……」
大理寺卿卻已經聽見,當即拍案:「大膽!縱然你們與一品大學士有所關係,如今知法犯法,竟還當著本官的面,攀扯關係,官官相護!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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