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碗血

  翌日,書房。Google搜索

  唐婉略施粉黛,一襲水綠長裙靜端坐在旁側。

  書房裡外伺候的僕從都被屏退,只留下了守一和雲心二人,就連小檀都不得入內,在院門口前靜候。

  四下安靜的落針可聞,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唐婉坐立難安,正欲喝口茶,靜等著封北寒的責問。

  指尖才碰到杯壁,封北寒凜冽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如同利刃抵在唐婉的脖子上,危險而極具壓迫。

  「與丞相府交惡,與王妃有何好處?」

  果然是為昨天的事情,來興師問罪。

  知道了封北寒心中所想,唐婉反而放鬆了下來。

  「並無好處。只是小檀乃是妾身視作妹妹一般的貼身丫鬟,妾身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便有意報復。」

  她說的坦坦蕩蕩,不像是假話。

  封北寒眼睛微眯,命人將小檀喚了進來。

  小檀滿臉不解。

  下一刻,站在小檀背後不遠處的守一,緩緩將腰間的長刀抽出。

  唐婉瞳仁微縮,指尖收緊,正欲起身,卻見守一又漠然的將長刀給送入刀鞘之中。

  抽刀不過一瞬。

  封北寒卻已經將唐婉眼底的神色盡收眼底。

  小檀還對背後的事情茫然無知,只看見唐婉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面露擔憂:「不知王爺、王妃喚奴婢來所為何事?」

  「無事,退下。」封北寒開口。

  看唐婉這樣的反應,為小檀報復倒是有幾分真。

  小檀有些莫名,可仍是在離開的時候,偷偷的看了唐婉好幾眼,似乎是在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婉緩緩鬆開滿是汗水的手,朝她低聲開口,似是安撫:「無事,下去吧。」

  小檀靜默著離開,書房裡又恢復了安靜。

  而唐婉卻忍不住看向封北寒,剛才的試探來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怕是剛才無意間流露出的驚慌,都被封北寒看了去。

  雲州已經被困在府中。

  若是再讓封北寒拿捏住了小檀,她到時候就算找到玄靈花,又如何離開王府?

  唐婉趕緊收斂紛亂的神思,恢復了平時淡然的模樣。

  「王爺,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下次不會了。」

  封北寒臉上的冰霜有消融的痕跡,目光又落在雲心的身上,「只是雲心,乃是本王的心腹,卻不知王妃竟如此喜歡,甚至不惜想要借把柄拿捏。」

  「怕是雲心多心了。」唐婉硬著頭皮開口,「若非是妾身身邊,唯有小檀和雲心值得信任,小檀又身陷污衊之中,妾身怎會叫雲心去做這違背本心的事情。」

  管雲心怎麼說。

  她總歸是不能承認的。

  唐婉笑意盈盈,臉上再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封北寒淡淡掃了她一眼:「此事便罷,只是王妃需得想辦法,將那八千兩銀子填平了才好。」

  唐婉臉色微變:「這八千兩,到底是為了鎮北王府的顏面,亦是為了王爺與林小姐的義兄妹情誼。」

  「她叫本王一聲哥哥,不過是十多年前的習慣,本王從未承認過。」

  「……」

  唐婉想罵人。

  那林輕音恨不得將一顆真心都剖到你跟前,宮裡宮外,找準時機都要到你面前走一圈。

  可封北寒不僅無動於衷,如今應下哥哥兩字,倒是不承認這義兄妹的情誼來。

  果然男人不值得信任。

  她心裡思緒翻飛,封北寒又說了一句:「王妃如此在意本王與林輕音的事情,莫不是打翻了醋罈?」

  唐婉嘴角一抽,可很快就堆起滿臉的笑,甚至以帕子掩面,做出幾分真心來。

  「前些日子妾身方為王爺的書房,引走了賊人受了傷,昨日便被傾慕王爺的女子找上門來,的確是醋得很呢。」

  「……」

  封北寒手裡的杯盞發出清脆的咔嚓一聲。

  他抬眸,又撞進那雙明顯帶著幾分報復意味的眼裡。

  一旦抓不住這女人的軟肋,她便總要惺惺作態、惹出諸多事情來。

  「不好了!」

  門外陡然傳來小廝的喊叫聲。

  幾人齊齊回頭,便見灰撲撲的小廝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趴在台階下大喊:「丞相府來了人,將咱們王府門口圍的水泄不通,口口聲聲說王妃害了林小姐!特意過來要個說法呢!」

  小廝齜牙咧嘴的喊。

  唐婉卻收斂起了方才嬌羞的神色,面露不解。

  她已然為小檀報了仇,從未動過下毒用邪術的念頭,如何能害到林輕音?

  反倒是封北寒的面色微寒,起身徑直走到她的面前,鉗住她的下巴。

  「你就這麼會惹事?」

  「妾身並未惹事。」

  唐婉被掐的下巴一疼,仍是直直對上封北寒的眼,「王爺應當知道,若妾身真想要做此事,自然不會讓人留下把柄。」

  當初唐柔之事甚至驚擾到宮中太醫院,鬧得人心惶惶。

  可最終仍是沒牽連到唐婉的頭上。

  封北寒心知肚明,神色才有所緩和,鬆了力道:「去前門。」

  唐婉趕緊跟著他去前面。

  王府,前門。

  丞相林雁之褪下了一身官服,只著一身靛青色長衫,那略有蒼老的臉上怒意叢生,不顧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焦躁的在王府門口來回踱步。

  唐婉跟著封北寒走到門前,便見林雁之當即走上前來,雙手背在身後,並未行禮,只是一雙發紅的眼,死死盯著唐婉。

  「王妃昨日究竟做了什麼!輕音昨日方回到府中,便摔倒在地昏迷不醒,今晨醒來時渾渾噩噩像是丟了魂,誰的話都不應,渾身發癢的亂動!」

  林雁之聲如洪鐘,怒斥一聲,長街之上所有人都聽見,發出陣陣驚呼。

  「渾身發癢,這,這不是之前唐家二小姐所中邪術的模樣嗎!」

  「那時,不也說與鎮北王妃有關!原來不是巧合!」

  流言甚囂塵上,唐婉不為所動:「本王妃沒做過什麼。」

  林雁之眼睛一橫,根本不相信。

  「老夫尋了許多大夫都無法可解,唯聽仙師說,只要施咒之人的一碗血方才可解。若是王妃真的問心無愧,便將一碗血交出來,看我家輕音是否可以痊癒,如此便知,你是不是那下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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